就在晁補之和趙涉交流的時候,突然僕人進來稟報說門外有人自稱劇孟,前來拜見。
晁補之和趙涉對視一眼,發現對方眼中的喜意,因為劇孟的到來是真的太及時了。
于是四人急忙起身出去相迎,到了門外的時候,發現有一人站咱那里,正是劇孟。
看到晁補之走了出來,劇孟當即抱拳笑道︰“晁公子,劇孟又來叨擾了。”
晁補之也笑著回禮道︰“劇兄能來,晁某十分歡迎,劇兄里面請!”
劇孟也不客氣,不過他走過趙涉面前的時候,突然愣了一下,而後喜道︰“想不到趙兄也在這里。”
趙涉也是微微一笑道︰“趙某也沒想到能在這里能同劇兄相遇,當年隴西一別,恐怕已經過去三年有余了。”
劇孟也嘆道︰“是啊!時間挺久了,今日能再見就是緣分啊!”
晁補之听到兩人的對話頓時明白,這兩人早就認識,怪不得,周亞夫平定七國之亂,一個毫不相干的趙涉跑出來出謀劃策,原來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怎麼兩位難道認識?”晁補之問道。
趙涉微微一嘆道︰“豈止是認識,趙某與劇兄乃是刎頸之交。”
“舊友相逢更是好事,今日是雙喜臨門啊!走咱們進去訴說。”晁補之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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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竇太後正在靜靜的坐著,閉目養神,不閉目也不行,畢竟是睜眼瞎。
不過自從她用了兩次晁補之的藥之後,感覺眼楮癢癢的,有些酸麻,十分的舒服。
當然了人上了年紀,縱然是坐的時間長了也會乏累,于是她又躺了下去。
就在此時突然有人來稟報說道︰“太後,竇詹事求見。”
竇太後聞言頓時一愣,而後語氣不悅的說道︰“哪個竇詹事?”
顯然是明知故問,看來還是再生竇嬰氣。
內侍不敢辯駁,只好繼續說道︰“是竇嬰竇大人,他在外面求見太後,說是請罪來了。”
竇太後重重的哼了一聲,說道︰“若不是他我兒現在依然是皇太弟了,哼,他早干什麼去了,枉費老身這麼器重他。”
“不見。”
“諾!”內侍急忙躬身說道,而後就要轉身離去。
“等一等,閑著也是閑著,你讓他進來,老身倒要看看他能說出什麼來。”竇太後轉瞬想到反正也是沒事兒,竇嬰又是自己的佷子,也有才能,自己老了,竇家有些能力的也就竇嬰了。
不能一棍子打死,否則日後竇家豈不是如同薄家一般?
“諾!”
過了大約片刻的時間,竇嬰走了進來,看到竇太後側臥在那里,不由的笑著說道︰“太後,竇嬰來看您來了,您最近怎麼樣?”
竇太後聞言直接將身子翻過去,背對著竇嬰,不滿的說道︰“還好武兒孝順,總算沒被人氣死,沒遂了你竇嬰的心意。”
竇嬰聞言尷尬的笑了笑道︰“太後,您這說的是哪里話?佷子怎麼敢氣您呢?”
這話一出口,竇太後氣的直接坐起來說道︰“竇嬰,你是不是竇家人?”
竇嬰明白竇太後的話語中的意思,不過還是說道︰“佷兒當然是竇家人,您這說的是什麼話?”
竇太後嘿嘿冷笑道︰“既然是竇家人,當日家宴之上別人都未曾出言阻止老身,為何你偏偏站出來?你站出來更讓人看了老身和武兒的笑話,你說你該當何罪?”
“佷兒不孝,惹您老人家生氣,實在是罪該萬死,罪該萬死!”竇嬰低下頭不停的說道。
“罪該萬死,嘿嘿,老身看你是有恃無恐。”竇太後寒聲說道。
“佷兒不敢。”竇嬰說這句話的時候,頭又低了些。
竇太後下意識的說道︰“你把頭低那麼低干什麼?難不成這樣就能彌補你犯下的過錯?”
誰知竇太後這話一出口,宮殿內的眾人都愣住了。
竇嬰霍然抬頭,直愣愣的盯著竇太後,不可思議的說道︰“太•••太•••後,您的眼楮,您的眼楮••••”
竇太後有些不明所以的說道︰“老身的眼楮怎麼了?”
然後竇太後就什麼也不說,猛的站起身,聲音有些發顫的說道︰“竇嬰,竇嬰。”
“佷兒在這里。”竇嬰急忙說道。
“你往前走走,站到柱子旁邊。”竇太後說道。
“佷兒明白。”竇嬰也有些興奮的說道。
隨後竇嬰急忙往前走了幾步,竇太後看到自己的眼前有些模糊,但是出現了一個人的輪廓,最起碼比以前的睜眼瞎強了不下百倍,于是十分的興奮的說道︰“老身的眼楮終于能夠看見東西,哈哈,真是天可憐見啊!”
“還有竇嬰,原來你長的這幅模樣啊!尖嘴猴腮的,怪不得當日敢頂撞老身,讓老身下不來台。”
“話說你小時候不是長的粉雕玉琢的嗎?怎麼越長越倒退?該,活該。”
竇嬰唯有報以苦笑,而後急忙說道︰“佷兒恭喜您得以重見光明。”
宮殿內的內侍也紛紛拜倒在地說道︰“奴婢恭喜太後重見光明。”
誰都不清楚竇太後心中的激動,多少年了,她的眼楮又一次重見光明,她能不興奮嗎?
雖然這種恢復比那種重度的近視還嚴重,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眼楮現在能感知到光了。
當年她因雙目失明,失去先帝的寵愛,這對于一名皇後來說是十分致命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有慎夫人、尹姬與她爭寵的事情。
若非是袁盎等比較正直的大臣,恐怕她現在的結局不是現在這樣。
所以沒有人能夠知曉竇太後對于有一雙好眼楮有多麼的渴望,又是有多麼的痛恨自己的眼楮有疾。
她根本就忘不掉那些艱辛的時刻,尤其是差點被廢的時候。
縱然現在的竇太後也時常做惡夢,會被驚醒,這都是她因病眼楮瞎了造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