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它的主人在哪?”沒有得到她的回答,枯霖不甘心的再問了一遍,死死地盯著嵐婷的臉,只為等候一個肯定的回答。流露出來的表情竟沒有一個人可以讀懂,可以說,現在的枯霖完全就不是枯霖該有的這副樣子,根本就不是!他這一輩子就沒有在意過什麼,就沒有什麼東西是他真正放在心上的,可是,一旦有了那麼一兩樣,那就是叫他豁出性命也割舍不掉的。
他將玉佩牢牢握在手心里,好像一放手它就會被人搶走一樣。
嵐婷靜靜的望著他的眼,那是一雙怎樣的眼楮啊,布滿的全是血絲,全是血絲之前還不是這個樣子的,可在他即將要被她殺死的一刻,他真真實實的在臨死之際,發泄出他真真實實的絕望,在她面前讓她那般真實的感受到那份完完全全屬于他一個的感情。也就是因為如此,嵐婷沒有殺他,或者說,她突然改變了主意,突然不想殺他了。
“你不是要殺了我嗎?現在手無縛雞之力的我就在你的眼前,我只要你告訴我它的主人是不是在殿內,讓我們見上最後一面,其它的,要殺要剮隨你的便。”
“你是為了找它的主人而來?”嵐婷打斷他的話語。
“我不會放棄任何一條線索,這塊玉佩,是從憐玉殿中一位侍女那里帶走的。現在,我只想見到那個人。”
“你就這麼確定她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我說過,我不會放棄任何一條線索。不然,今兒個也不會站在這里送死。”他冷笑一聲,“如果你讓我見到她,我這條爛命你盡管拿去。”
嵐婷不語,看著枯霖視死如歸而堅定要見到那個他要找到的人的心情,她不知道自己又是怎麼了,對他,似乎有一些同情,又似乎是感慨,可能,又夾雜著些許的果然她還是于心不忍了,對不該她可憐的人產生了同情之心,居然同情她原本只該痛恨的那一類人!現在,叫她無論如何也是無法再下手殺了枯霖的,他這條命,她還是要放過了。
數幾個月之前,曾經在憐玉殿突然倒下的一位侍女,本來是要被幾個人抬出去埋了的,可後來也不知道十公主是何用意,最後還是留下了那位侍女,雖然雖然她的魂魄早已經不在,早已歸西,可是十公主還是留下了那個侍女的身體,也可以說是留下了她的尸體。當時暗冥教的成員個個都有疑問,可縱使有那麼一堆疑問,十公主不解釋,也沒有人會主動提問。
除了這件事以外,憐玉殿的確沒有發生什麼別的事情,也只有那位侍女死的太過蹊蹺而又偏偏被留下來的尸體,可是,這跟這塊牢牢握在枯霖手中的玉佩又能有什麼關系呢?總不會因為那位侍女離奇死亡的原因是因為丟失的這塊玉佩的關系吧?
“我不知道你這塊玉佩的主人是什麼人,也沒有听說過憐玉殿有誰會佩戴這種東西。這個忙我幫不了你,你走吧,別再讓我看到你。”枯霖听她一會兒又這麼說,也想到就算母親真的在憐玉殿,她體內封有玉佩的事,水族人又怎麼會知道呢如今取出這塊玉佩,他母親還能活的了嗎?
“我要進憐玉殿親眼看看我要找的人在不在。”枯霖語出,剛要走一步路,就被嵐婷發出的水術來了個措手不及,“呃”這一擊擊在胸口,枯霖差點支持不住倒地,痛苦難耐。
“憐玉殿從來不歡迎客人,更何況是一個魔族人,所以你最好現在就給我滾,別讓我再見到你!”嵐婷剛才一下才用了兩層功力,卻讓枯霖都快要承受不住,因為她只想警告他,讓他盡快離開,現在他這副樣子她隨時都可以取他性命。而她現在不想殺他,所以就只沒有這種方式。
枯霖胸口一陣痛楚,痛的有些發緊,幾乎不能呼吸,他這麼個聰明人有哪里會不明白呢?如果他執意下去,對他是沒有好處的,可是可是為什麼?他把目光停在嵐婷身上,問出:“你不殺我?”
“我現在說第三遍,你給我滾!”她現在實在不想多做解釋,實在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卻都是因為這該死的于心不忍,明知不該同情、不該心軟,卻是身不由己,以至于自己都討厭自己。
“我覺得我們挺有緣分的,我知道你是水族人,我想,你應該不會介意告訴我你叫什麼吧,到了現在,我們也算是認識了,若是連個名字都不知道,豈不遺憾?”
“嵐婷!”
“嵐婷,好吧,那我給你個機會讓你記住我的名字,我叫枯霖,枯竭的枯,甘霖的霖,多謝你今日不殺之恩,可不代表下次我就不會來。我早就發誓我會找到她,和她再次相見,不惜一切代價。”他離開的一點也不狼狽,反而那般地灑脫,不管他是否心有所系,他都可以做到讓別人看上去那麼灑脫。
枯霖嗎?嵐婷沒忍住還是在回殿之前朝他離開的背影望上一眼,當時的她卻完全沒有認識到那一眼將代表什麼,那一眼意味著什麼。上次在緋境,他的那一聲“水族余孽”,深深激怒了她,他冒昧的挑弄加上這次試圖入侵,還有為了找到一個人這般不要命,讓她在恨他的同時多了些惆悵包括不該憐憫的無奈。或許,在以後,就不單單只是同情、憐憫這麼簡單了。∥
暗冥教派出來送行的嗎車停在淮安城城門口,車里頭坐著的樹兒道:“停車吧!”
“樹兒公主,你真的就要走了嗎?以後,我們還能見面嗎?”騎馬駕車的只有阿玉一個人,她是真的舍不得自己的主子,不管六公主殿下轉世變成誰的身份,她此生只認這麼一個主子。
“好丫頭,我知道你放不下的過去,可是你也該清楚,過去的早已過去,你不是為了過去而活,而是為了以後而活。我希望你能夠好好的想一想,就算前世的我真的是你的主子,淒離的六姐,可它已經成為前塵往事,怎麼還能回的去呢?你回去吧,我也要回我該回的地方去了。”樹兒從馬車里出來之後我去阿玉的淚痕,好心安慰道,“若是今後有機會,我們一定還能再次相見的,別哭了,好丫頭。”
別了阿玉,樹兒很快進了城,從淮安城城門走,沒多少路也就到仙宮了,斑斑手指頭算一算,差不多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的功夫,也不曉得仙宮的情況怎麼樣了。
只是這段時間,這一帶仙都附近的地方,大街上走到哪兒都能听見女人們的八卦聲,嘰嘰喳喳的,讓樹兒好生不安心。
感到仙宮的時候大概是半下午了,她是走回去的,往華仁殿趕的時候她是匆匆忙忙的,在暗冥教的時候她被換上了一件干淨的衣服,原來的衣服早就不能夠穿了。她穿著大紅大艷的千金小姐才配穿的衣服,讓別人看到豈不笑話了?所以急著先去仙王後那兒換一身下人的衣服,好歹不顯得奪人眼球。只是還沒見到仙王後,第一個見到的到還不是別人到時仙王後身邊的另一個貼身侍女葉兒。
“這不是樹兒嗎都十多天沒見到你了,你跑到哪里去了?快去見王後吧,快去快去。”迎面就這麼撞上,葉兒這第一眼被嚇了一跳,好在她還是反應得快,才沒讓樹兒察覺點她的異樣,趕忙就把樹兒往殿內推。
她回來得正是時候,半下午這會兒功夫,仙王後恰好在華仁殿內,秦川也在。走廊一邊站著的侍女見到樹兒來了,紛紛攘攘著樹兒可算是回來了,可把仙王後和秦川給急壞了。樹兒一個上等侍女被其他丫頭推進門,剛進仙王後的屋門,就見到自己的主子在和秦川下棋,二話不說當即就“撲通”一聲下跪在仙王後面前:“樹兒該死,悶聲不吭就消失了這麼多天,現在樹兒來給王後賠不是了,是樹兒的過錯,望王後能饒恕樹兒!”
不管她本人究竟有無罪過,總之她一個下人憑空就消失了好些天賠罪是必不可少的,何況樹兒她一向習慣把自己的身份降到最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