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青絲長發掃過他白皙的指尖,惹得他一陣心癢癢,忍不住往她腰肢上掐了兩下,懷中人一下子掙脫開他的手:“人家剛剛為了救你已經讓你佔了便宜,還嫌不夠吶?若不是我,你這會子怕是功力消失的差不多了吧。要再恢復,又是好段時間了。”的確,方才那一吻是為了替秦川解夙欽花毒,她的血灌澆的夙欽花制成的毒,也只有她的吻才能當即解除。
“樹兒你就這麼對為夫沒有信心?憑什麼那門川冽碎只需三天時間就能解除,為夫卻要好段時間?嗯?”
“自居大哥,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呀,還沒過門呢,怎麼能自稱是為夫呢?再嘴貧,小心我悔婚!”的確,這位女子正是仙王後身邊的貼身侍女樹兒。
秦川卻不以為然道:“反正過門是遲早的事,不嫁給我你還想嫁給別人不成?
打情罵俏一陣後樹兒才笑了笑回到正題:“好啦,自居大哥,說正事吧。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現在看來,你刺殺魔族王子的事傳到沉澱耳朵里,我擔心,他們第一次殺不了你還會來第二次。沉澱的門川不好對付,他要殺人,怕是沒有幾次失手的。要是王後不那麼意氣用事,也就不會這樣了。”還好今兒個她曉得秦川要來,就往他要來的地方等著他,不然的話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放心吧,樹兒,他們應該還不知道我的身份以及龍幫的存在,更不會知道龍幫最終的目的。今天中了你的花毒,想必下次應該不會再貿然動手。”只是樹兒曉得,秦川這麼說不過是為了安慰她罷了。
除了利用夙欽花毒之外,其他地方無論是仙術方面還是對植物的了解程度,樹兒都不算是最擅長的,也根本佔不上優勢。
“你呀,要是不帶把劍,也不至于會被他們盯上。”
“對了,仙王後情況怎樣”
“還是老樣子,昨天遇上那樣的事情,今天臉色難看的要命。我真怕她再受到些什麼刺激會不會”她沒有接著說下去,可秦川已經心知肚明。
當年的事,他們怎麼說也有幾分了解,在他們眼中,仙王後tg不容易的。
在某種意義上,他們何嘗不是和淚兮一樣對仙王後言听計從不同的是,他們至少把仙王後這個女人看透了一半,她非做不可的事,換做是任何人,只有處于在她的角度之上才能理解的了。他們還是比較贊同仙王後做的事情,而仙王後的每一個決定,他們干涉不了,也不想去干涉。
“她一向很堅強,已經撐了那麼多年,還怕過不去這一個坎嗎?”秦川只能在心中嘆息,“樹兒,我們去看看她吧。”
“嗯!”∥
又是一個那樣的夜晚,十七歲的血薇靜靜走過凌冬的房間,望見她未曾撤去掛在牆上的刺繡作品,全是那位紫衣姐的,想起她傻傻的表白,現在已經完全確認了,凌冬的心上人就是那位僅僅見過一面卻在內心並不陌生的姐姐。
一到晚上,人的感情總是最脆弱的。
凌冬,凌冬,她在心間默默的念著他的名字,既然在以前他們是認識的,那麼以前的她會不會早就喜歡他了?或許會吧!她有那樣一種直覺,每次見到凌冬,總像是能勾起她很多的回憶,就算一切都想不起來了,她相信,他在她心里的位置一定永遠都是最重要的。
有那樣幾個陌生的畫面從腦海一閃而過,速度很快,快的她甚至來不及記下這畫面上的內容,或許是她以前的記憶,或許不是,唯一能確定的是,那些畫面有他的影子。
不是別人,正是他凌冬。凌冬,凌冬,她喜歡想起他的名字。
“血薇,可算找到你了,原來你在這兒。”一眨眼的功夫,他差點以為她不見了。可算是見著她了,他些許緊張的心放了下來。只是在望見地上一襲乳白色的睡裙的她,他著實愣愣地將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自從住進他以前和干媽住的大宅子中,她褪下了以前的衣服,取而代之的是那純潔的白,無論是穿什麼衣服,她都只穿白色的。他向來最喜歡紫色,卻不料想世上有一種最純粹的美,比紫色更讓他覺得舒服,像是這片籠罩在她身上的白,活生生如那亭亭玉立在荷塘中的白蓮。
“我”女孩把目光從紫衣姐的身上收回,微微低下頭,“對不起,我進了你的房間”她有些尷尬,因為她本不想讓他發現她要進來的,一張純白的小臉微微泛紅。
“這有什麼好道歉的?血薇,這本不是我想封閉自己的地方,所以,你可以隨便進出。”當他瞅見滿屋子都是刺繡作品時,他又把目光轉向血薇,有些猶豫,最後還是將話問出,“血薇,我可以為你繡一幅嗎”
“啊”她有些驚訝,卻是在確定了自己沒听錯後很快興奮起來,“不用說一副了,如果凌冬你喜歡,繡多少副都是可以的。”她很高興他能提出這麼一個要求,哪怕只是一副,雖然談不上他對那位紫衣姐的青睞,卻也能讓她高興好久。
于是,他帶著她來到tian之下。那是他每個夜晚入睡之前必定會意猶未盡想要繡幾副作品的地方,天很黑,只有淡淡的月色。
女孩很難相信他能夠在這般漆黑的環境也能刺繡:“太黑了吧,我去為你點一盞燈。”
“嗯,好啊!”他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如同夜晚時一個仙女,只是秀麗的身影太過縴細、太過瘦小,單薄的身軀使他心靈的某一個地方觸動了一下。
上一次這般注視著她的背影時,他手里還在繡著紫衣姐姐,即便她對他說了一些心事,他都可以全然無視,最後害得她嘆息離去之時,他才回頭望著她的背影失落離去。現在回想起來,未免是自己太不近人情了。當然,估計也只有這個傻傻的姑娘才會一點都沒把他對她的淡漠放在心上。
他握著針線,描摹出她淡褐色的發絲,他繡過人,包括死去的媽媽,死去的干媽,離開的紫衣姐姐,唯獨這是第一次想要繡她,一針針一線線,似乎是那又尖又細的針吻著她的發,又似乎是他在描摹的,本來就是真實的她。
血薇,他悄悄記下這個女孩的名字,忽而,覺得身後亮著一縷乳白色的微光,光自然是不亮的,在茫茫黑夜之中卻足以用來照亮他的心。他回過頭來對上她褐色的清眸:“血薇,你看,我繡好了。”後者嫣然一笑,點著那盞燈走到他身邊,燈光照亮了繡好的她縴細的背影,照亮了他們的心。
“凌冬,你把我繡的太好看了,其實我本身哪有這麼好看吶?”心里其實是高興的,她伸出了一只手,輕輕撫上比她真人還美的女子,“這是凌冬第一次為我繡吧,我想讓凌冬你給這幅作品起個名字吧,可以嗎?”
“那我就給它賦名‘白蓮縴影’好了,血薇,你知道嗎?從小我最喜歡的一種花,那便是紫羅蘭。只是到了今天,我居然發現了一種更讓我感覺舒服的花,就是白蓮。它是那樣干淨,一塵不染的美,發現它的同時,我就覺得自己挖掘出來另一種美。望著你的背影,我就想到了它。”紫羅蘭象征著死去的蘭妃,認識了少司命之後的他,挖掘出了艷麗徇爛的紫蓮,竟不曾想過,世上還有那樣一種美,甚至脫離世俗的一種美,恍若嫡仙。
他喃喃道:“血薇,第一次發現你的美,是任何美得無法並提供論的。可是為什麼你的名字中有一個‘血’字呢?其實,你本該有那樣的純白。”夜靜的很,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聲。
凌冬本以為他說的很輕的話,卻還是讓她給听見了。她把目光轉向凝視著畫中的她的他,她是喜歡他的,至少現在是,以後也是。靜靜的注視著他長開的俊顏,斜長的劉海兒擋不住他清秀的眉宇,深褐色的頭發籠罩在他身上。十七歲的凌冬,早就不是一個孩子了,他是一個男人,不同于陌辰的一個溫柔細心的儒雅男子,他是一個會發現、會挖掘出美的人,別任何男人都要細膩。這些,也是血薇愛慕他的理由。
黑夜漫漫無邊,而此刻,他的內心並不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