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枯霖沒能及時抓住虛弱的幾乎瀕臨死亡的少司命,他和在場的淚兮都完全還沒接受剛剛發生的事情。淚兮。。。不由自主地用手捂住口,極力的回顧前面發生的一切。他們根本就一點兒都不清楚,為何,為何少司命會被那個古怪的洞口吸過去,完完全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更讓他們難以置信的,還不是這一點。
枯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就在少司命被吸入山洞口掉進去之後,那個人,她自以為無情到了極點的太子殿下冷夜陌辰,在他們甚至都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幾乎將自己化為飛蛾撲火般追隨著少司命一同,毫不客氣地跳下洞口。就像是,就像是,是用自己的生命也要換來所愛女子的生命一樣。當初,就算是吟霜,他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吧。
“紫衣!紫衣!”淚兮二話不說也想跳下去,卻被枯霖攔著:“太子殿下已經下去救她了,如果連太子殿下都救不了她,你下去又有何用?況且你現在也很虛弱,跳下去,也是給太子殿下增加一個負擔。”
“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如果冷夜陌辰也救不了紫衣,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紫衣死嗎?我說過,在我出事之前,絕不會讓她出事!”
“你會不會出事,當然與我無關,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紫衣姑娘知道你為了她出事,她會開心嗎?別忘了,她犧牲她的血,就是為了讓你有最大的可能性回到仙堡。若是你執意要去迫不及待地送命的話,我可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無聲的淚水在心間流過,她默不作聲。
“我建議我們分頭去找他們吧,反正只要不從長滿青苔的洞口出去,你就還是待在這座大山里。祝你好運!”枯霖臨走前又丟下一句,“紫衣掉進的洞口明顯是帶有邪門的機關的,太子殿下跳進那里,能不能活著出來還不一定呢!從其他的路走,說不定獲救的機會會更大。”
沒有出席烏境任務的血薇和雲茜待在仙堡中待了幾天,如今的仙堡,已逐漸改造成了半個仙宮。地兒越大,反倒顯得人越少,越冷清。若不是有雲茜和小粉桃陪伴,血薇早就無聊到無所事事了。
雲茜大她兩歲,卻非常和藹可親,同樣平易近人的血薇和她相處的甚好。知道了現在時鳶狀態的血薇顧及到雲茜的身份,本來是不想把時鳶的事告訴雲茜,可她覺得自己終將不會是一個藏得住話的人。
于是乎,在仙王後的允許下,血薇帶著雲茜起碼到周圍的地域玩上幾天,好讓雲茜熟悉一下仙族環境。
可是她們第一個想去的地方,就是刺繡鎮,因為那里,是凌冬住的地方。尤其是對雲茜而言,她依舊時不時為她死去的師傅傷心。
從仙堡到刺繡城的路程不長,只需三千左右的時間。仙堡環境極佳,騎上一匹白馬奔波,其實細細品味一番,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估計很多旅途者,都喜歡這種感覺吧。
仙族的人都好客,瞧見有遠客到來,總會熱心腸的遞上兩杯熱茶或請進來吃兩塊糕點。
血薇給仙族大多數百姓留下很好的印象,那些百姓也喜歡招呼她來做客。不得不說,血薇在族內有不少的民間朋友,有關系淡點的,就打個招呼;關系深點的,就請進來吃上一頓飯或是歇上一晚。
“看來你的人緣真的很好,那些百姓,好像都很喜歡你呢。”血薇听後只嫣然一笑,答道,“沒有啦,只是我們仙族的人都很好客走到哪里,都能找到家的感覺。其實,像現在這樣沒有戰爭、國泰民安的日子,已經讓我滿足了。如今仙族的情況剛剛好,百姓也喜歡安居樂業的日子。雲茜姐,你們血族呢?血族的情況是怎樣的?”
“我們血族,和你們仙族一樣,只是你們仙族需要的是盡可能多的植物,有助于修仙者的仙術提高,我們需要的,更多是蟲類的血液。天熱時還好,有充足的血類供我們吸取。只是冬天,就是我們血族人必須忍受的挨餓的日子。無論是哪種動物的血,都沒有蟲類的血更適合我們血族人。蟲類對我們而言,不僅是一日三餐的必要,而且是修行血術的必備品。只有在餓得不行的情況下,我們才會偶爾吃一些你們食用的東西。除了蟲類之外,我們飲的多的便是酒。可是血族的蟲類並不算充足,不能夠很好的滿足我們的需求。這才是我們血族至今不夠強大的根本原因。”雲茜這麼一說,血薇猛然想到父王壽辰的那天,仙堡中人對雲茜的無視。一張餐桌上,居然連一種蟲類,別說一種了,就連蟲殼都沒給雲茜留一只。無奈之下雲茜只能餓著肚子喝了幾杯美酒來解心中的不快。盡管那天之後,每天都有侍女給雲茜送上幾碗活的蟲子,卻沒有一個來賠不是的。雲茜不拘小節,也就沒計較那事,就當過去了,也沒在任何人面前表現出哪怕一點點的不甘心。
“你放心,今後我們仙族會為你們血族提供越來越多種種類的蟲類的。”血薇些許是察覺到了她的心思,“合作的事,我相信母後。。。就算。。。就算看在時鳶姐的份上。。。應該。。。會同意的。。。你放心好了,不管怎樣。。。我都會盡全力幫助你們的。。。”
雲茜也回眸淡淡一笑,這個小丫頭,還挺可愛的呢。她,自然是明白,血薇的好意,然而兩個族之間要促成合作關系,是不可能只取決于血薇一個小小的仙族公主的。
一路上,血薇其實有好幾次想要把使用的情況告訴雲茜,她作為血族的護族法師,嘴上不說,心里頭是怎麼都掛念著時鳶公主的安危的吧。畢竟時鳶,是血族唯一的公主,血女王唯一的親生女兒,是血族先帝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留下的。血薇怎能不重視?可是又一想到時鳶現在的樣子,告訴雲茜,只會讓她雪上加霜。雖然此次出行她本就是打算把時鳶的事兒告訴給雲茜的,卻又怎麼都無法把話說出口。
有些事情,她不是不明白。時鳶近些年拼死拼活為仙族做了多少,不能就因為她一時動了野心她不要帶走少司命或許心機叵測就把她扔到一邊不管不顧的無視她所有的努力。時鳶不容易,她真的不容易。可能,她沒有非常突出的天資,沒有絕美的容貌,但是她一切一切的努力,才換來了仙族護族法師這個地位,卻在不久前,完完全全被少司命取代了。這些對時鳶,對血族,又真的公平嗎?這種時候,為時鳶打抱不平的,大概就血薇一個人了。
她實在無法說出口,總不能說,她親眼看見。。。原本活生生的。。。驕傲的。。。昔日的時鳶,今日卻變成了一個任人擺布的木偶了吧!時鳶的靈魂,怎麼會容許她的身體,被一個叫丹雨的傀儡給佔據了!血族又怎麼容許他們的公主發生那樣的事情?血女王如何容許她唯一的女兒發生那樣的事情?她。。。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很快,她們又來到了那個地方,天色已晚,所有的攤位都收攤了。
“凌冬!”血薇對刺繡鎮,好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一下馬就立刻奔向凌冬長擺的刺繡攤位,害得雲茜也不得不下馬,並牽上兩匹馬緩緩走向不遠處的凌冬和血薇。
太陽早已下山,因此凌冬也收起攤位,準備回。。。家去,剛要邁開腳步,就听見有人在叫他。下意識地停下腳步,並回頭,望見血薇那冰清玉潔、好看的面孔,又望見向他們走來的雲茜,卻唯獨。。。不見少司命。
“既然來了,就住上幾天吧。”他冷言冷語的,他現在一個人住著,沒有人陪伴,性格,幾乎也變了不少。他們並沒有從失去干媽、失去他紫衣姐姐的傷心中走出來。
走回家的一路上,凌冬沒有說一句話,他的確不是很歡迎血薇的到來,但是,他覺得他可以暫時相信,她沒有惡意。他或許,根本就不懂血薇對他是何種感情,或許,他把血薇的感情當做是一種憐憫,他不需要的憐憫。他恨透了仙堡所有人,因此,血薇在他面前只有一個身份——仙堡中的人。他不會認為這世上還有女孩子會喜歡他,真真實實地喜歡他,索性就沒往那方面去想。至于他的紫衣姐姐,雖然不愛說話,但是在他心里,就是最好的,只要他的紫衣姐姐不討厭他,便是他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