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里,枯栗、枯霖、少司命、血薇包括仙堡中別的大師,忠臣們站在一旁,大殿最前方主副座坐著的,自然是仙王和仙王後。不同于往日,仙堡每逢婚禮之日,總有人提心吊膽為新娘擔心,雖說新娘犧牲在婚禮上是少有的事。今日,除了血薇之外,反而沒有任何一個人絲毫擔心淚兮的安危。凡是能待在這里的人,哪一個不是聰明的?
新郎冷夜陌辰,則是披著白褂新郎裝,右手握住同心結的一角,面無表情,靜靜地站在那里。他並不關心淚兮的死活,不關心仙王後是不是全盤掌控局面的人,這些都是正常的,一個連娶的新娘都不在乎是誰的人如何會在乎這些?真是應了少影所說的,此時,吟霜已死,他娶誰對他來說還不都是一樣的。
倒是有那麼一炷香的功夫,少司命的眼神是注視著他的。就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何她會盯著一個男人看那麼久。血薇微微嘆息,少司命自然是注意到的,血薇心里並不希望她哥娶淚兮姐,兩個彼此之間都不存在一絲一毫情義的人,本就不該在一起。淚兮和少影。。。就這樣硬生生地被現實給打擊,被殘酷給分離。
在通往婚禮的大殿,和那個人喜結連理的大殿的時候,淚兮的心里想的,卻是另一個人。不錯,他,就是少影。巫族唯一的一個王子獨孤鴻影。原來,不知從何時起,在她不知不覺中,他就已經住進了她心里,住的日子夠久。。。夠久。。。不用說仙王後和魔君了,她自己也以為她是愛慕其師兄阡翎殤的。可是到今天這一步,她才發現,自己,太可悲了。明明是一個大喜的日子,別說喜了,她的內心被悲傷充噬得完完整整。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就連她。。。也得走上這條路?為什麼。。。為什麼她要同含尸姐姐一樣,嫁給一個自己根本就不愛的男人?為什麼。。。為什麼。。。她也要像一個木偶一樣任人擺布?
然而,事情已經到了現在這個關頭,說這些、想這些、嘆這些,又有何用呢?她照樣得嫁,婚她照樣得結,路她照樣得走。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連自己蓋頭的顏色都看不清的世界中,她也只是盲目地走著。仙王後是不會讓她死的,所以她盡可隨意地走。
“新娘到!”隨著光線被亮起,淚兮才意識到她已走入大殿中,接下去,她感覺到一左一右兩個侍女將她扶到陌辰面前。侍女接過陌辰手中同心結的一角遞給淚兮,示意她接住。同心結代表著兩個人情投意合,結為夫婦,直到天荒地老也不分離。輕觸到同心結,手上一松,心上卻一緊,她將要做一件違背自己意願的事。讓她和一個她不愛也不愛她的人在一起,她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好在她回過神來,顫抖的手終于伸出,接過同心結的一角。
這場大婚,仙王後特意請來了仙族最有名的神父,並由他親自主持婚禮,其實儀式上沒什麼區別,只是氣勢強一點罷了,可見仙王後對此次婚禮的重視。淚兮只是跟著陌辰來到神父面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
一共不過十四個字,淚兮也只把這當做了單純的十四個字而已。
宴席已擺好,淚兮隨陌辰坐在新婚夫婦的位子上,對面坐著仙王後和仙王,兩邊則是坐著枯栗枯霖父子、仙族公主血薇、大師少司命以及另外四位護族法師、左右各兩位平日里業務繁忙的風使者和雲使者,包括若干位丞相,盡是把酒言歡。有人給新郎新娘敬酒祝福的,卻沒有人拿他們開玩笑,淚兮和陌辰皆是保持著冷漠的態度。
“風使敬太子妃一杯,祝太子、太子妃新婚快樂。”風使道。
“雲使敬太子一杯,祝太子、太子妃百年好合,子孫滿堂。”
待所有法師、使者、丞相敬完酒之後,也就剩下少司命、血薇和枯栗三個人沒有敬酒了。對于虛假的一套,做做表面樣子的一套,血薇是怎麼都做不到的。從晚宴開始,血薇和淚兮一樣,就沒吃幾口菜,不同的是,淚兮酒倒是喝得不少。不光是別人敬她的,還有她自個兒為自個兒倒上的。除了淚兮,少司命喝的酒也不算少,淚兮難受,她又如何不是?
于是乎,她索性站起身,滿滿倒上一杯酒,站在原地,將杯口的方向朝向陌辰︰“既然諸位大人都為太子殿下敬了酒,那麼紫衣在此也敬太子殿下一杯。”抬頭望見他的一刻,他的心是詫異的,想不到,這個時候,來敬他一杯酒的,是她。
“好,恰好本太子對紫衣大師也甚是佩服,我也敬你一杯。”陌辰也為自己倒上一杯酒,“干!”
“干!”一飲而盡,這杯酒,卻說不上來是個什麼味道。
“連紫衣大師都敬了,那麼枯霖不敬杯酒倒是不像話了。”枯霖就是這樣,每說一句話,都話里有話,“枯霖就敬太子妃一杯,太子殿下莫吃醋啊,哈哈哈,新婚快樂,新婚快樂!”
淚兮喝的已經夠多了,可是也不在乎這一杯,滿上後踫了枯霖的酒杯,險些沒把他的杯子從手中滑落︰“干!”至始至終,她都是蓋著白頭紗的,因此沒人能看得清她的表情,她想或許她真的是有些醉了。
晚些時候,她和陌辰被送往專門為她這個新過門的太子妃建造的雨溪殿。陌辰是騎在白馬上,淚兮呢,被侍女扶進轎子中。比起含尸的婚禮,仙王後對待她,可謂是絲毫不吝嗇。最有名聲的神父、最光彩奪目的新娘裝、最豐盛的宴席、最香濃的美酒,連這白馬都給她用上了,她這太子妃的身份是硬生生地給扣上了。
可是,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太子妃嗎?就是王後又怎樣?她的心,只會感到透骨的悲涼,太子妃,不過是個稱呼罷了。
洞房花燭之際,雨溪殿內除了他和她之外,空無一人。她本來還等著他來揭開自己的頭紗,半晌對付也沒個動靜,不知過了多久,他可算開了口︰“這里現在就我們兩個,頭紗要帶著還是揭開隨你自己便。”他是不會幫她揭開頭紗的,淚兮伸手一扯,頭紗便落到地上。
她不看他,他也不看她,他們都是背對著對方。
“像時鳶大師一樣城府深的女人我可算又見到一個。現在,這些就是你想要的東西?淚兮郡主,以這種方式嫁給我,除了榮華富貴的日子和仙族太子妃的身份,其它,你什麼都得不到。別以為你仗著我母後,就可以如此貪婪到了極點。”尚不懂她的陌辰諷刺了幾句之後道,“說吧,你和紫衣進仙堡,到底想要什麼?你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我不喜歡別人跟我賣關子,你最好現在就告訴我答案。”
(少司命傳奇之紫衣夢群號51八411八51,看過的來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