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堅決地搖頭,“紫衣姐姐,你一定沒體會到這種感覺我對仙堡的恨,誰能理解七年了我和仙堡,再無瓜葛。我尊重你待在仙堡,那是因為無論你做出怎樣的決定我都相信,你會有一個充分的理由。但是,那個地方,我再也不可能回去。即便所有人都不肯承認我都很清楚,如果不是仙王後我的媽媽豈會喪命?她不僅害死了我的媽媽,而且,她一心想要我滾,想要我滾出仙堡。這一切,仙王呵呵,他真的一無所知嗎?當年,他是那麼地愛我媽媽,結果呢?可悲的是,哪怕我再怎樣憎恨他們我都沒辦法找他們報仇,為我的媽媽報仇。”
很明顯的一點,對仙王,自己的身生父親,凌冬連聲父王都不願意稱呼,如果說凌冬是個廢物,那麼仙王,一個明明可以高高在上的仙王又何嘗不是呢?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都維護不了,仙族這麼一大塊肥沃的土豆都會被一個女人牢牢掌控在手里,自己只是浪得虛名的一個仙王,算什麼男人?實際上,他還不如自己的兒子凌冬。
“血薇,有句話,我有必要告訴你。”他似乎還是第一次主動跟她說話,“或許在你的眼里,她是一個好母後,或許在其他仙族人的眼里,她是一個好王後。但是她在我的眼里,就是個心腸歹毒,為了權利不擇手段的女人。”
“”血薇啞口無言,她不知,她能說些什麼。只是在不同的人的角度看來,仙王後是不同的。在血薇心里,仙王後是一個有著慈母之心的好母後,她清楚,仙王後對待凌冬,是那般冰冷無情,完全就是眼里容不下一個他,完全就是。他當著她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並非讓人感到意外。他心里的恨,心里的那種恨,是不可能磨滅的。因此讓他回仙堡,怕是這輩子都不可能實現。
在安樂婆婆和血薇共同的勸說下,凌冬才答應了在什麼準備都沒有的情況下暫時在家等一段時間,沖動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而少司命和血薇回到仙堡後,一定竭盡全力想出最有效最可行的辦法,到時候再來通知凌冬一起去救人。
她們道別了凌冬,匆匆趕回仙堡,卻不知這一去會發生她們想不到的變故,再次回到刺繡鎮尋找凌冬,是要一段時間了。/
這段時間,沉澱屬于比較閑的時候。刺傷了少影之後,門川和冽碎回到魔族。沉澱是為魔族效力的,這一點無論是天下哪一個族,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于是乎,在魔族,魔君特意讓人為沉澱的每一位成員建了一座新的只屬于他們的宮殿,即使無人居住。
在魔宮住了些許日子,暫時沒什麼任務,眼下沒有要緊的事情。前幾天時間黎豐讓信鴿給門川報信,說是他去找過含尸,目前為止含尸也沒有辦法做到讓活人的ruti靈魂分離。若是沉澱能實現這一點,也算是可以了了門川的一個念想。冽碎比任何一個人都要了解門川為何非得實現,作為一個殺手組織,凡是有必要的事,門川絕對不會輸給命。
從魔君那里出來後,門川看見一直在涼風下等著她的冽碎:“準備好,明天跟我去見一個人。”
“是一位故人嗎?”
“算是吧,他也在魔族,過去不會太遠。”門川沒告訴她那個人是誰,也沒告訴她去見那個人是為了何事。就像當初他帶著她見魔君一樣,對于她,對于任何人,他都不喜歡解釋太多。而她,早就習慣了這樣的他。不管天氣有多寒冷,不管這個男人對她有多冰冷,只要待在他身邊,她就是滿足的。
兩三天的功夫,他們騎著馬很快便到達了門川要見的那個人住的地方。
那里很安靜,真的很安靜,魔族竟有如此祥和之地
“這里,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所帶的地方嗎?”
“他是我唯一的師父,十一年前,我拜在他門下,那時,他還是一名四海為家的劍客。四年前,他便歸隱,我們也自然出了師。關于他,每做一個決定,都是讓人猜不透原由。包括四海為家的他最終為何選擇歸隱在此。”冽碎這才意識到,門川要見的那個人,是那位戴著神秘面具的鬼子軒。以前,她也只是偶爾听父王和少影提到過,鬼子軒,一般絕不會讓別人見到他的真實模樣。就連門川有沒有見過師父的模樣,他不說,照樣沒人知道。
周圍沒有人家,門川帶著冽碎牽著馬走過幽幽小道。路旁開得正盛的野花不像魔族的土壤能夠種出來的品種,卻別有一番風味。
走過一條小荷塘,便能看到一個人影,他,就是鬼子軒。
透過門川的眼楮,旁人很難察覺到他內心的變化,包括他的情緒波動。即使在不明顯,冽碎也能夠隱約感覺到,他或許是四年沒見到自己唯一的師父,如何隱瞞都瞞不過她,他怎能不激動?
鬼子軒身披黑褂,頭戴斗笠,站在屋檐的角上。似乎不用眼楮看,也不刻意用耳朵去听,就能察覺到來人:“川兒,你來了。”他的聲音不粗獷,卻如此渾厚,不遠處看上去,身材魁梧。從聲音听上去,他應該很老了。至少,是年過半百。
“師父請受徒兒一拜。”若不是親眼瞧見,冽碎是不會相信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這個如神一般在她身邊的男人竟會跪地叩頭世上居然真的有人,能夠受得起他的尊敬其實她忘了,門川,不過是個十九歲的青年,他是在師父多年的栽培下才有此成就。
“川兒,你變強了。”這一點,他作為師父不可否認,“四年不見,你已經是個真正的男人了。不知今天,你來找師父為何事。”
“徒兒有一事相求,不知師父可否幫得上忙。”
“何事,但說無妨。”
“門川在師父的教導下勤學苦練了七年的劍法,沉澱創建以來,徒兒一直有一個心願,若是除了sha之外還能讓活人以另一種方式消失,也就不枉沉澱的存在。徒兒希望,對于此事,師父能否略直到一二。”讓活人以另一種方式消失,無非是讓活人的ruti死去,靈魂猶在。門川相信,幾乎稱得上是天上王者的他的師父,必定會有所法子。
只是,該交給他的,在四年前他的師父早就毫無保留地把該教給他的都教給他了。眼下,鬼子軒听到他的請求,一句話也不說,沉默地依舊站在原來的地方一動不動。門川大概是明白師父何用意,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就要離開,他不是個會糾纏不清的人。
然而,在他剛剛轉身的一刻,他听到了一句話,使他不由自主地停住邁出的腳步。
“如今的沉澱,和當初剛剛從這世上誕生的沉澱,還是一樣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