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冰冷的語氣足夠嚇到淚兮,十二歲的淚兮結結巴巴地回答︰“我是是師傅派我來的來找含尸姐姐”
“哦?是嗎?看來,你就是小譯咯?”
淚兮點頭︰“是的,你”
“我就是你要找的含尸姐姐。”
在夏氏家族的後院里,含尸遞給她一把長矛︰“給你的,收好吧。”
淚兮戰戰兢兢地接過長矛︰“這是,你送我的武器?“听說你在你師父的教導下修行的很好,怎麼說也有個五年的時間了吧。今天你就用這把長矛演示演示你這幾年的努力成果。”含尸雖然只比淚兮大一歲,卻比她老練多了。
“好!”淚兮演示得很認真,每一招都恰到了好處,不枉她五年的努力成果,對十二歲的她來說她的功夫已經很強了。可是當她累得直喘氣時,含尸不屑地說道︰“怎麼?你家師父手下是沒人了嗎?怎麼會收你這樣的徒弟?小譯,你現在就給我站起來,和我一起練一遍。”她也拔出她的長矛,氣勢比淚兮強多了。
淚兮五年的修為,她本以為已經足夠了,可誰知一見含尸,又和她比了一比,含尸在她不經意間傷了她好幾次。直到淚兮倒在地上,幾乎無法站起來,含尸用長矛指著她︰“爬起來!听到沒有!我讓你現在給我爬起來。否則,我就殺了你,我說到做到。”淚兮喘了口氣,慢悠悠的從地上爬起來。
“別怪我沒提醒你,生活在當今的世界上,你以後的每一天都不會好過。不要以為你有一個好師傅,就可以保你一輩子。如果你只會這樣的話,我得讓父上好好勸勸你師父,讓他趁早清理門戶,圖個干淨!”含尸對她毫不客氣,“滾回去吧,就你現在的功夫,連我三招都接不住,和我做對手,你還不配!”
當時的情況下,淚兮不是不知道,夏氏家族最看重的是本事,夏氏家族唯一的千金小姐夏含尸更是高傲骨冷,功夫頂尖,絕對稱得上是女中豪杰。大概是她激烈的話語,給淚兮帶來了極大的打擊。從那一天開始,接下去的每一天,她都沒有枉度歲月,她在心里默默發誓,她一定不能輸給含尸姐姐,一定不能讓任何人小看自己。只有不斷地變強,才能在這個世界上立足,而不被任何人踩在腳底下。無論是哪一個族的人,無論是哪一個族,都不需要廢物。
也許,當時沒有夏含尸的冷言冷語,沒有她的嘲諷,淚兮根本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功。十三歲到十七歲,她成了她師父心中最器重的心腹,接受過各種各樣的任務,不管是困難的還是容易的,她都堅持一個人完成。他不在乎自己快不快樂,不在乎自己孤獨與否,因為她那里還能顧及自己的感受。五年中,她不願意再被任何一個人瞧不起,再也不願意去當一個廢物。
若不是如今認識了少影,她竟不知道,這六年她過的究竟有多辛苦,她能做到的,是天下女子都很難做到的事。這些年她用來激勵自己的,是她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含尸姐姐能夠做到的,我一定能夠做到。
五年過去了,那個背影像極了五年前十三歲的含尸姐姐。淚兮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那就是她,那就是她的含尸姐姐。十八歲的夏含尸,身上穿著的,是黑色長裙,美麗的黑色長發籠罩在黑衣上,似乎還發著光茫。
“你是含尸姐姐”想不到,五年後的第一次重逢,會出現在這樣的場面中。更想不到的是,她竟然會出現在“亡尸墓地”。
“你們認識”少影注視著淚兮不知是何種心情的目光。
“含尸姐姐難道說這片墓地”淚兮的腦海中閃過一陣想法,她不希望她的想法是對的,因為,她不願意相信那些即將到來的事實。
“小譯,我改變了你,可我注定也要改變我自己。”含尸閃過一個淡的不能再淡的笑容,“恭喜你,破了我的關。否則,你會跟他們一樣。”她一只手的功夫,將一片墓地重新展示在他們面前,“是不是很想看看下面埋的是什麼?”她用鬼術扒開不遠處幾塊墓碑前的塵土上,並打開了蓋在地上的一層方蓋子。少影和淚兮走到它們面前,在他們眼前的是還在流血的尸體不根本沒死還在垂死掙扎
“放心,他們看不見你們,他們還在我的第一層鬼術之內。過不了多久,這里就是他們的葬身之地了。”
呵呵,這哪里是棺材?分別是折磨人們的致死之地
“里面隱藏這這種各樣能致人于死地並能把他們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利器,用肉眼是看不見的。只要你一打開上面的蓋子,或者是,當你內心被恐懼所充滿之時,你就會和他們一樣。”含尸耐心地解釋,“任何來到墓地的人,本來就該死,但是,如此一點膽量都沒有,不自量力的廢物,這個世界不需要。小譯,這個道理,你該懂的。”
“別告訴我,這些就是你用來殺人的道理。”一向把人命放在眼里,比較有情有義的少影早看出來了,“你是沉澱的人,對吧?你們不是殺人從來不需要理由嘛?何苦還要給自己編一個理由?讓你心里好受點嗎?好像,這完全沒有什麼必要吧?”他故意忽略了淚兮和她認識的這一點,無論淚兮和她是敵是友,他獨孤鴻影討厭隨便殺人的人。
含尸當然不清楚他的身份,加上之前也沒見過他,不知道他是誰是正常的,只是她懶得搭理他,就撂下話︰“這個地方我只管了四年而已,你在外頭沒听過說嘛?‘亡尸墓地’進來,就別想出去。江湖上有誰不知有誰不曉?就是死,也是他們自找的。而這里,確實埋著很久很久以前死去的人,他們的墓,只有鎮守這里的人才知道。每當一代鎮守‘亡尸墓地’的人去世,才得以換人。我和她們的共同點是,每一位鎮守者都是女人,並且是有足夠膽量的女人,我名字當中有一個‘尸’,是尸體的尸。我什麼都不喜歡,唯一喜歡的,就是尸體。”
看來過去了五年,我們依然做不了朋友,一輩子都做不了朋友。
少影剛想再罵她個幾句,卻被淚兮給攔住了。少影不清楚她們兩個之間是什麼關系,是敵是友?淚兮不說,他不會問,但是他相信她,相信她的一切。像淚兮這樣值得她去愛慕、欣賞的女孩子,他憑什麼不去相信她呢?雖然她不知道,這樣是對,還是錯
夏含尸為她們開闢出一條地下通道,非常復雜,一般人是挖不出來的。
“我知道你們去了什麼地方,雖然你們過了我這一關,不過你們要想從我這出去,這條通道便是你們唯一的路。別害怕,看似復雜的道路,我夏含尸四年來哪一年沒走過?能使你感到恐懼的,往往是你那顆恐懼的心。小譯,要在當前的世上生存,其實你的能力還遠遠不夠。”她消失了,除了一條通道,她什麼也沒有給淚兮。
幫助淚兮的,並不是夏含尸,而是淚兮她自己。她們不是朋友,表面上的幫助,實際上只是間接為了自己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