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听的眼楮發直,一愣一愣的,似乎我在給他講一部天書。搖了搖腦袋,他使勁眨眨眼楮,回過神的問我︰“哥,那這跟妖怪有關系嗎?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有大仙兒,可這妖怪我總覺得不靠譜,要是真有妖怪的話,那抓住一個賣動物園不發財了?”
“兄弟,動畫片看多了吧?”我笑了笑,對他說︰“你以為妖怪都跟葫蘆娃里面的蛇精蠍子精那樣?那不叫妖精,那特麼叫怪物。估計被核污染過地方沒準兒什麼時候能長出那個來,咱們這兒一時半會兒都出不了。”
“那妖怪到底是什麼呀?”鐵柱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其實說到底,妖怪跟老仙兒沒什麼區別。如果說有,也就是善惡之分。”我對鐵柱說︰“老仙兒食風飲露為求解脫不結因果,妖怪則恰好相反,它們是隨心所欲追波逐流肆意妄為。可以為了利益做任何事情,只要價格公道。”
“那……妖怪有實體嗎?”鐵柱的眼神飄向立櫃,疑惑的問︰“櫃子里的,究竟是什麼呢?”
“絕大多數妖怪還是有實體的,跟人一樣。人死為鬼,妖怪死了為 。 一般都是在地府里面待著的,很少出來。所以咱們所能遇見的,大多數都是活著的妖怪。”我指著櫃子一臉無奈的說︰“這里面是什麼東西我也不清楚,但是老頭子說這玩意兒有毒且能蜇人,八成是什麼蟲子成精了吧。”
鐵柱打了個冷戰︰“蟲子也能成精?”
“要不怎麼說萬物有靈呢。”我一指窗外,對鐵柱說︰“別說蟲子成精了,外面那大樹也快了,你家殺豬宰羊的怎麼把血水都倒在樹根下面了?這不扯犢子呢麼,拿精血養妖怪呢麼這不。”
“養妖怪?”鐵柱的臉色忽然變得古怪起來,鎖死眉頭,忽然問我︰“哥,你會看風水嗎?”
“術業有專攻,我對風水不太了解。”我有些奇怪的問道︰“為什麼問我這個?”
“因為曾經有人告訴過我爸,讓他把殺豬的第一刀血澆在樹下,這樣能滋養樹根,保佑我家興旺發達財源滾滾。”鐵柱臉色鐵青的說道。
臥槽,我真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跟風水有關系嗎?這特麼的是邪教吧?拿血養樹,還尼瑪招財旺鋪?這要麼是看小說自學成才的先生,要麼就是跟老吳家有仇,想來個借妖殺人啊。
“那我爸的死因……”鐵柱滿臉凶光的問我︰“能不能是這些東西給害死的?”
“我又不是破案的福爾摩斯,你問我也沒用。”我拍了拍鐵柱的肩膀︰“不過你放心,老頭子是不會給你留下任何籮爛的,他會把事情處理干干淨淨的。”
“真是太謝謝你們了。”鐵柱拉著我的手可勁兒的搖︰“哥,真是多虧了你們,要是沒有你和老爺子,我們真是咋死的都不知道,還得把我媽當精神病送醫院去呢。這玩意兒大夫能看好嗎?”
我沖鐵柱眨眨眼楮︰“大夫能看好,還要我們做什麼?”
聊了許久,我嗓子都冒煙了,告訴鐵柱盯著點兒油燈,我出去喝點兒水順便上個廁所。
不知道是不是好多天沒有人打掃的緣故,他家的廁所有一股十分難聞的味道,說臭不臭,酸了吧唧的。乍一進去差點兒給我嗆出來。
捏著鼻子放完水,我伸手去拉排風扇的開關,結果排風扇剛啟動著就發出了雜音,緊接著“嗡嗡”幾聲停止了轉動。
電路接觸不好?我猜是這樣吧。
想著趕緊逃離此地,卻不料已經停止轉動的排風扇里又出現奇怪的聲音,這一次听得清晰,好像有東西在扒拉扇葉似的, 哧 哧的。
我第一反應就是不對勁兒,這不應該是接觸不良造成的。排風扇後面有什麼東西!而且是活的!
是老鼠還是什麼?
我躡手躡腳的湊過去,此時也顧不得這里的氣味難聞,伸長了脖子去听這奇怪的聲音。
那聲音好像在跟我捉迷藏,仔細去听,反而一點聲音都沒了。我轉身放棄,卻又再度響起。
“愛特麼是啥是啥,見怪不怪其怪自敗。”我哼了一聲就要往外走,結果發現衛生間的門鎖又壞掉了,擰了半天擰不開。
“嘿,你今天就要跟老子較勁兒是吧?”
現在我用屁股想也想明白了,這是來茬子找事兒了。不是不想讓我出去嗎?不是用聲音引誘我嗎?我偏不搭理你!
飛起一腳,踹在門鎖上,就听鐵柱扯嗓子喊道︰“哥!咋地啦?”
“沒事沒事!一只小強,我踹死了。”我急中生智撒了個謊。
鐵柱一听是這事兒,喊道︰“我家沒見過蟑螂啊!”
“流浪的,八成是串門來了!”
“啊,那也沒準兒!”鐵柱停頓了一下,又問︰“哥,廁所里有手紙吧?用不用我送點兒去?”
“不用不用,你看好油燈就行了!”
“好 !”
擦了一把額角上的虛汗,我目光漸冷了起來,剛才好懸中計!這分明就是個調虎離山。先用聲音誘導我,然後把門鎖上,利用我偏不信邪的心理,讓我想辦法出門。如果我真把鐵柱叫過來幫忙或者強行破門引起鐵柱的注意趕過來,那油燈就沒有人守著了,這鬼東西的目標根本不是我,而是油燈!
這是想把王美麗置于死地啊!
我回頭看了一眼排風扇,冷哼一聲,你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嗎?那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搞什麼飛機。
踩著馬桶,我透過排風扇的縫隙往里面瞧,黑咕隆咚的什麼都看不見。
我試著去拽,結果還沒用力,排風扇就掉了下來,連帶著塵土飛揚,直接迷了我的眼楮。
一陣 聲音陡然響起,好像是有啥玩意兒受到了驚嚇,正在逃竄。
我強忍著眼楮里的刺痛,淚眼朦朧的看過去,隱約中看到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在排風通道的洞口那里,略顯猙獰,似乎長著好多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