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世界不見光芒,完全被黑暗所取代,然而,隨著一個聲音的響起,在一股玄妙的力量推動下,這里像是被點亮了一盞翠燈,剎時呈現出一道柔和的光暈。
放眼望去,那放光的卻不是什麼翠燈,而是一枚綠意盎然的碧玉葫蘆,它一尺多高,自成乾坤,封口奇特,如塔似罩,若龍賽鰲,好不奇怪,但卻給人一種混若天成的道韻,光澤自然,圓潤柔和。
它的出現,照亮了這座塵封的古殿一角,如春風襲來,驅散了那股歲月的力量,讓此地剎時充滿了生機與活力,方圓兩體暗合周天之術,其身上生有祥雲瑞相,日月星辰,是紋理天生,道理自明,錦繡乾坤,是美不勝收。
它浮在半空中,垂下絲絲縷縷的氤氳之氣,守護著一個被雷劈的直冒煙的青年男子。
此男子全身破爛甲冑,被雷劈的不成樣子,橫陳在那里,身體有焦糊的氣味,且,冒著道道白煙,好不悲慘。
唯一新奇的便是它的額骨在放光,有神祗在那里築巢,仔細一看,卻是張百忍在其中施法,逆奪他的一切造化。
那日天帝法軀被奪,古玉真靈得以甦醒,與生命禁區無上存在的意識交惡,雖然最終以失敗告終,但卻得到了一篇長生法。
此法可奪舍他人的一切,包括生命、造化、神魂、身體等等一切,但前提條件是那個人有值得被奪舍的條件,不然一位至尊的神魂意識怎麼會去與一個乞丐爭風吃醋,驢唇不對馬嘴,就是這麼一個道理。
並且這種長生法主修神魂,舍棄了自己的身體,屬于鳩佔鵲巢,融合他人的道果續命,保留自己的記憶,從而轉化成另一個人,十分的霸道與可怕,近乎妖邪。
張百忍崇拜無始大帝,更是向往他的那種偉岸與氣魄,其背對蒼生身影與腳踏時空長河的霸氣,更是喚醒了他的一腔熱血,故而,斬出斗戰本源,蘊育斗戰聖血,欲求超脫一切,打破無量劫,演化寰宇大自在。
可是百忍多難,縱有經天緯地之才,卻無有勢力的支持與守護,被生命禁區的無上存在看中,三番兩次的出手,最終帝軀沒能守住,被奪了去。
而自己的神魂也因失了載體的守護,而無處遁形,被雷劫追捕,走到哪被劈到哪,好比孤魂野鬼,好不淒涼。
但他不服,志比凌霄,欲賭上自己的一切,奮起第三世,殺出一條通天路,斬掉過去的所有恥辱與悲憤,為此,哪怕是化身惡魔又如何.........!
可是細細一想,道、心、體,三元終要歸一,如此,方能走向完美,那位至尊開創出的法並不完美,很是局限,甚至限制了一個人的高度。
張百忍覺得這長生法雖然逆天,卻與他不符,要融合他人的神魂,有失道性,故而,他以此為基石,在衍自己的道。
他心無雜念,一心衍法,數日不得醒,皆處在那種懵懵懂懂的混沌狀態,達致身與物化,物我兩忘之妙境。
“砰。”
不知幾何時分,那魂海中的另一道真靈被一股浩瀚的力量震碎,化為一道斑斕璀璨的星河,在一股推力下,灌入張百忍的神魂之中,為其渡上了一道毫光。
“唉,到底還是走錯了!”神魂甦醒後,這具焦糊的身體也跟著盤坐了起來,搖頭輕嘆。
張百忍不禁感嘆,長生的艱難,就算是以那種至尊開創出的功法來走,以帝源與臨字秘來推演,依舊是功敗垂成,長生無望。
古來多少絕代人杰,就算是極道大帝,也未曾長生,最終,泯滅在了歲月的侵蝕下。
在推衍長生法的同時,張百忍才發現,自己曾經是有多麼的年少輕狂。
但是在那無盡的迷霧中,他有幸看到了一角未來,對此,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證道之心。
路雖然走錯了,不能長生不老,但是對于他來說,卻是已經夠了。
他得到了那個人的一切,包括記憶與本源,但卻不曾迷失與融合,他還是他,只不過是接受了那個人的一切而已,是真正意義上的奪取!
對方的真靈,只不過是為他渡上了一層光華而已,由此,可以遮蔽天道因果,大道追蹤,就算至尊還想對其下殺手,也是尋之無門,找之無望。
這具身體的原名為黃無極,是東荒南域大晉王朝的八太子,風華正茂,率親衛外出狩獵,卻不想遭了大惡,踫到了張百忍這倒霉鬼,人生起落,猶如一江春水向東流,永無法對望。
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時代中,食物鏈的規則與世界的秩序,永遠歸于最強者在制定。
弱小的生命只有被動等死的份兒,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是說說那般簡單,一切的規則,都將是強者為尊。
理念再好,敵不過板兒磚!
道理再明,菜刀照砍!
英雄好漢,也抵不過二兩毒藥!
活著,才有希望。
活著,才能登頂。
活著,才能成為最強的存在!
這種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理念,在張百忍此時的心中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是每一位有望成為大人物前,都必須要經歷的一道管卡。
“皇道無極,化太極,故而,我的名子應為皇太極,而不是黃無極。”張百忍盤坐良久,最終悠悠開口,取出遁世新生姓,行走天下的名。
“皇太極。”一個志比天高,足以令萬象更新的無上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