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初露,天地一色,赤紅色的大地上,寸草不生,在這片充滿了不祥的土地上,預示著新第一天,已經開始了,同時,也代表了不祥的一天,再一次的到來。
光禿禿的紫山旁,那個以石頭砌成的石寨內,同樣也跟著喧鬧了起來,一個青衣帶補的少年,生的淳樸憨厚,與張友人七分想像,區別在于他的雙眼內蘊有靈光,顯得很秀氣,名為張友華,是張友人的親弟弟,他一大早就被委以重任,尋找他的哥哥,張友人,故而,第一時間就想到寨主張五爺家的嫩羊排,故而,來此一問︰“五爺爺,我大哥友人他又不見了,一夜未歸,父親讓我來問問你,見沒見到他?!”
顯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因為張友華根本沒有一絲緊張與焦急,顯得很平常的樣子,因為自負天才的少年,對于自己那個說好听點叫做無憂無慮,天真無邪的哥哥,實在是不待見,就是因為他,自己沒少被人嘲笑。
張五爺是張家這一代的領路人,頗有些道行,可尋源脈,故而,人送外號張五爺,如今年歲大了,真名叫什麼,反倒沒人記得了。
老人家佝僂著身子,但體格卻十分硬朗,眼中蘊育著一縷睿光,那是歲月養出來的智慧之光,說明老人家的確有過人之處。
不過老人一直有一個習慣,那就是每日初陽時分都要對著紫山叩拜,已往,都是張友人覺得好玩,陪著他一起拜,順便在這里蹭個飯。
叩拜完了,張五爺這才起身,搖了搖頭,道︰“那孩子今日沒來,你再去紫山旁看看吧,沒準又去那里找什麼東西了。”
“啊,我父親去了,咦,,,回來了。。。。。。”少年說完,眼楮一掃,卻是見到了一個精壯的中年男人扛著一個人從外面飛了回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張友人。
但是不知為什麼,這次,張友人竟然昏迷不醒,嘴里還時不時的嘀咕著什麼夢話,像是得了某種 癥。
“不要,不要。”
“囡囡...........。”
“鱷祖,我要殺了你。”
“嗚嗚嗚嗚。。。”
“百忍他這是怎麼了?”看著病怏怏的張友人,張五爺很是意外的問道。
“唉!在十里外的石林發現的他,那是他不知為什麼,爬山個一座三米多高的頑石上,竟在那里昏迷不醒,我叫他,他也不醒,五爺,這可怎麼辦啊?!”
張友人,百忍是他的外號,是脾氣好的意思,同時又是一種無情的嘲諷,痴傻的代言。
現如今,別人在他父母面前這麼稱呼他,長輩都沒什麼感覺了,因為張友人是真傻,真的很傻。
但是再傻的孩子,也是自己的骨肉,那個孩子的父母,會對自己的孩子視而不顧?畢竟,虎毒尚且不食子。
好好的,每天也挺開心,樂呵呵的過一生也挺好,可這孩子如今的狀態,的確讓人看著辛酸。
“你們等一下,我這里還有二斤純源,或許可以緩解他的痛苦也說不定。”張五爺心有不忍,當即帶著眾人來到了自己的屋子,從一個石盒中取出了五六塊碎石模樣的源塊,如晶似霞,頓時,一股旺盛的生命之氣涌了出來,這就是源,單單是流露出的源氣,便足以讓屋內的幾人神色一陣舒張,露出一種享受的感覺。
“別,兩斤純源實在是太過貴重了,這孩子少用一些,沒準就可以醒過來了。”張友人的父親張恆露出一種不舍的神色,連忙阻止了張五爺的動作,只取來一小塊純源,將其打散,渡入張友人的腦海之中。
源雖然都成之為源,是因為它們皆是那個古老的時代凝結出的天地元氣,故而,留下的統一叫法。
其實源也分很多個品質,如頗雜不堪的雜源,品質優良的純源,以及品質更為純粹,更為精良的源精,雖然都可以稱之為源,但其品質卻有著很多個層次,不同的層次,所帶來的價值與功效也十分不同,這其中,以神源為最,最是神妙。
張五爺拿出兩斤純粹無暇的純源來救治痴傻的張友人,就連他的父親,都會覺得心疼。
要知道,二斤純源的價值,足夠他們寨子用上好久的時間呢。
尋源人不易,這些源都是他們用命換來的,自然不舍的去浪費。
不過這一次,卻是注定要浪費一把了,那一小塊純源的生命精氣渡入張百忍的腦海之中,他的那股疼痛感的確少了很多,但卻並未緩和下來,沒過一會兒,再次露出那股夢魘纏身的痛苦表情。
“唉,都是自家的孩子,算了!都給他用上吧,源沒了可以再挖,但是孩子卻只有就這麼一個。”張五爺將手中的純源塊遞給了張恆,露出緬懷的神色。
張恆看了看張五爺,又看了看張友人,銀牙一咬,拳頭一窩,頓時將純源塊捏碎,將于下的源氣全部渡入張百忍的腦海中,看的一旁張友華都是一陣心疼,兩斤純源,足夠他修行好久的了,可是就這麼沒了,給自己那個中看不中用的傻大哥用上了。
兩斤純源渡入其中,張百忍總算是恢復了過來,緩和的睡了過去,蒼白的臉色,也逐漸恢復了一些血色。
“唉!看來又要去采源了。”見自己的孩子恢復了神色,張恆嘆了一口長氣。
“沒事兒,孩子沒事兒就好。”張五爺不在意的說道。
張友人這麼一睡,就是三天三夜,在第四天的午時才行,但是這一醒,卻是十分不安,嚇了他的家人一跳,那個坐在土炕上玩耍的妹妹被其嚇得哇哇大哭。
而後,她的母親便看到張百忍披頭,瘋瘋癲癲的跑了出去,不時還會瘋狂的咆哮道︰“啊啊啊,,,,我是誰?”
“我的頭好痛啊..........。”
“啊,我的頭好痛!”
“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這里是哪?”
“我是誰?”
“妖怪,你不得好死!!!”
“我要殺。”
“我要殺光所有人。。。。”
“。。。。。。。。。。。。。。。。。。。。。。。。。。。。。”
啪,手中的水瓢隨手掉在了地上,瞬間摔成了八瓣,張友人的母親見此,不禁潸然淚下,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望著那瘋癲近狂的張友人,雙眼空洞,喃喃自語,道︰“我這是造了什麼孽,為什麼我的孩子會受這麼多的苦?”
瘋了,張友人徹底瘋了,一改往日的和善與友好,整日喊打喊殺的,瘋癲的樣子,好似忘記了所有的一切,看著就讓人心疼。
時而瘋癲,時而發狂,時而要打,時而喊弒,時而傻笑,時而痴傻,時而迷茫,時而帶傷,七日不見,在看到他的時候,已是身形消瘦,一身邋遢,蓬頭垢面,獨自蜷縮在角落之中瑟瑟發抖,抱著頭,疼的直撞牆,看得人心都跟著疼。
雷芯是這個村子最護著張百忍的人了,小時候就是一起長大的兩個孩子,稱得上親梅竹馬,如果不是張百忍有些痴傻,可能娃娃親就已經成了。
雷芯是張百忍最喜歡的女孩,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即便是癲狂,神智不清,也不會傷害雷芯一根汗毛,可能那種喜愛,早已融進了他的血肉百骸之中了吧。
故而,在此時這樣的狀況下,也只有雷芯一個人可以緊接他,但是對方卻對其逼恐不及,似是很害怕傷害到對方一樣,看的雷芯的心都在滴血。
石寨中的男人們大部分都去采源了,剩下的也要看守四方,故而,對張百忍,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畢竟,誰也不願去管一個瘋了的傻子,只要他不傷人,什麼都沒事兒,但是只要一傷人,就不得不將其關進石籠之中了。
“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瘋了呢?”石寨門樓上,看守的青年看著那個徘徊瘋傻的張百忍,不禁嘆息道。
“據說是被什麼不祥的東西給俯身了,你別過去,免得染上什麼晦氣。”另一個門樓上的青年掃了下面的張百忍,一臉厭惡的說道。
“真的假的,你別騙我?!!!”對面門樓上的青年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似真的擔心沾染上什麼晦氣一般。
“是真的,俺爹說的,鐵定不會錯。”那青年自己被自己嚇到了,也退了幾步,信誓旦旦的說道。
“胡說什麼,百忍他只是得了病,什麼不祥,我看你才不祥呢!”雷芯掐著腰,怒視門樓上的兩個青年,氣呼呼的嬌喝道。
“我說雷芯妹子,你可理他遠點吧!誰知道他瘋起來會不會傷人啊..........。”那人好心的提醒道。
“哼,我的事情,不用你們瞎操心,跟我看好你們的門。。。”雷芯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