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扒皮一副萬惡的嘴臉,在他身旁,是他的兩個爪牙,大通和二通,兩人體格都很魁梧,其中一個,就是那天踹倒陸 之人。
他們是黑水堡有名的地痞惡霸,但是到了軍營,卻不得不老老實實,也許是對乞丐的藐視,劉扒皮忽然膽子大了很多,居然走出人群,開始嘲諷陸 。
而陸 本人,是不想和這個地痞糾纏不休的,也沒想到,會在軍營與他遭遇,此時冤家路窄,陸 一股無名之火騰地燒了起來,他看著劉扒皮,恨恨道︰“難道我就沒有資格去禁軍嗎?”
“笑話,你能拿起石鎖嗎?你能拉開弓箭嗎?一個弱不經風的臭乞丐,要不是有馬校尉罩著,你小子……哼哼。”
劉扒皮說著,瞥一眼馬武,卻見他已雙眼圜睜,怒視著自己,劉扒皮剛剛提起的勇氣忽然消失了,他畏畏縮縮的回到人群之中,現場響起了一陣沸騰,所有人都在起哄,嘲笑陸 ,而劉扒皮身旁的大通也獰笑道︰“靠關系去禁軍,虧你也好意思。”
“他奶奶的,哪來的狗渣滓,在老子面前耍威風!”馬武憤怒的揮起鞭子,想要抽打大通,一旁,一個臉色黝黑的軍將提手制止了馬武,軍將目光中帶著嘲諷,冷笑道︰“馬校尉,你要是問心無愧,激動個什麼?”
說話之人,叫閉元白,人稱閉黑子,向來與馬武不和,此時見馬武公然想要收下陸 ,又有劉扒皮跳出來唱反調,他樂得看笑話,便阻止了馬武的粗暴。
馬武氣的火冒三丈,可右手卻被閉黑子死死的鉗住,動彈不得,只得冷哼一聲,怒道︰“陸 ,有沒有膽子去試試?”
“呵呵,我正有此意。”陸 冷然一笑,他向人群中走去,準備去試一試古代的石鎖,看看這東西到底有多重,居然能讓如此多的人敗在石鎖這一關,注定這輩子與禁軍無緣。
而一旁,所有青壯的目光也隨著陸 ,來到了校場正中,一旁的劉扒皮嘖嘖冷笑,他要親眼看看,陸 是怎麼在軍中丟人現眼的,一個臭乞丐,也敢在自己面前抖機靈。
但陸 並沒有直接去抓起石鎖,他在提石鎖之前,回身看向劉扒皮,調侃道︰“劉扒皮,敢不敢來和我比一比,看看咱倆所能舉得時間長,誰能舉著石鎖做一些動作?”
“開什麼玩笑?”劉扒皮狡黠一笑,“老子沒空搭理你。”
“狗渣滓,沒本事你在這窮叫什麼?小心老子把你貶去前軍,充當奴役!”馬武再次憤怒,閉黑子也有些熬不住面子,回身怒視劉扒皮,恨道︰“他媽的,你小子這就熊了?給我滾上去,你要是能贏了他,我提你當隊正!”
“這……”劉扒皮猶豫了,雖然劉扒皮是有名的地痞流氓,可他卻沒有練過石鎖,更別說,與陸 在校場比試了,可閉黑子已經允諾,只要自己能夠勝出,就會直接收下自己,這一點,對劉扒皮來說,太重要了,而且,依照自己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憑借本事進入禁軍,想到此,劉扒皮囁嚅道︰“比就比。”
想來,一個臭乞丐,能有多大力氣?劉扒皮大步走入人群中,在陸 身旁站定,他看著一旁的陸 ,冷笑道︰“臭乞丐,你想怎麼比?”
“按照軍中的規矩比,如何?”陸 嘲諷著看向劉扒皮,隨後指了指地上的石鎖,又道︰“一人一個,已時間論勝負。”
“你……”劉扒皮見陸 如此藐視自己,他怒氣上涌,不由語塞起來,一旁,早有宋軍士兵又取來一個石鎖,放在劉扒皮身旁,冷笑道︰“來吧,看你們誰先舉起來。”
士兵的這句話引來了眾人的哄笑,馬武雖然有意收下陸 ,不過也只是敬佩他的忠義,卻不想,在校場中鬧出這麼一出,此時陸 與劉扒皮打賭,眾人有目共睹,自己也不好在出手相助,只得輕嘆一聲,扭過身去,不去看他,卻在這時,校場中響起了一片嘩然聲,隨即是眾人的叫好聲,馬武詫異,他扭過頭,最先看到的,是閉黑子一臉的驚愕,馬武趕忙回身看去,只見陸 此時,已雙手托起石鎖,高舉空中。
這個瘦弱的小伙子,居然有如此大的力氣,馬武不由嘖嘖的朗笑起來,一旁的閉黑子更加氣惱,不由冷哼一聲,這時,馬武向場中喝道︰“狗渣滓,你倒是舉啊!”
劉扒皮被馬武呵斥,渾身一抖,他顫巍巍拿起石鎖,大吼一聲,想要舉起,但是石鎖重達兩石,他根本舉不起來,場上,響起眾人一片噓聲。
豆大的汗從額頭滲出,劉扒皮再一次掙扎著想要舉起石鎖,但最終,他還是舉不起來,只得長嘆一聲,如斗敗的公雞一般,站在一旁。
陸 見劉扒皮敗了,他不由冷哼一聲,把石鎖扔在他身旁,石鎖落地掀起一片灰塵,劉扒皮灰頭土臉的咳嗽幾聲,隨即走出人群,默默的回到了人群之中,這時,大通走出來,不服道︰“我願試試。”
當初就是他一腳把自己踹翻在地,陸 對他印象極為深刻,此時他走出校場,想要挑戰自己,陸 輕蔑的看了看他,“你想怎麼比?”
“呵呵,兩石石鎖,老子一手一個。”隨即,大通一手一個,提起石鎖,在手中醞釀片刻,大喝一聲,將石鎖舉過頭頂,維持片刻,大通又把石鎖扔了下來,得意的看著陸 ,調侃道︰“怎麼樣?怕了嗎?”
“你大爺的,我只知道,男人寧肯被人打死,也不能被人嚇死!”陸 怒罵一句,也走到石鎖旁,半蹲下身子,一副舉重運動員的樣子,長長的出幾口氣之後,陸 雙手提起石鎖,大喝一聲︰“起!”
陸 整個面部都要扭曲了,豆大的汗珠一滴滴落下,但是他不服輸的精神和滿臉亂蹦的青筋可以看出,他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掙扎片刻之後,陸 大吼一聲,將石鎖高舉在半空,隨即舉著石鎖轉了幾圈,這才大笑著撇下石鎖,看著大通,怒吼道︰“你服不服?”
“你……!”大通語塞,在場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鼓起掌,在宋代,除了軍營以外,所有人都是敬文不敬武,但這里是軍營,是上陣殺敵的地方,每個人都必須有不服輸的精神和不怕死的決心,才能活著從戰場上走回來。
此時陸 不服輸的精神感染了所有人,每一個人看到陸 剛剛的表現,無不叫好,這就是青春,這就是一個男人應有的尊嚴。
大通語塞,他見斗不過陸 ,所幸發飆起來,怒吼著向陸 沖來,右手握拳,直奔陸 面門打去,一旁的馬武見狀,想要上前喝止,卻被閉黑子攔住,從閉黑子一臉猙獰的笑意可以看出,他並沒安什麼好心。
一旁,那個矮個子軍官也拉了拉馬武,向他搖了搖頭,隨即向不遠處的人群指去,馬武順著矮個子軍官手指的方向看去,他忽然看到,在人群中,蕭統制不知何時來了。
馬武不再吱聲,而場中,陸 見大通發飆奔來,他立刻雙手握拳,做自由搏擊的動作,待大通奔到近前,陸 右手一拳猛然打去,出拳之快,誰也沒有看清,但大通卻已悶哼一聲,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掙扎好一會,大通才勉強爬起來,可憤怒讓他失去理智,他再次握拳,向陸 沖來,陸 依然擺出自由搏擊的姿勢,準備招架大通,卻忽然,從側面飛來一顆石子,石子重重的打在陸 腿上,陸 本能的半跪在地,這時,大通一計重拳已經打來,陸 雙手做掌狀接下了大通奮力一擊,由于力度太大,陸 身體失去重心,被打出了三步遠,倒在了一名宋軍士兵的腳下。
而大通卻沒有善罷甘休,他憤怒的沖了過來,抓起陸 ,再次扔了出去,陸 被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口鮮血從陸 口中噴出,這時,大通已從一名宋軍士兵手中奪下長槍,長槍長達六米,被大通雙手緊握,橫在身前,覷準陸 ,奮力的刺了過去。
一剎那,死神離陸 那麼近,馬武再也看不下去,他掙脫閉黑子,剛要沖上去,卻見陸 右手按地,一個三百六十度大旋轉,向周圍快速翻了幾圈,躲過了大通的長槍,隨即,陸 一個翻身,站了起來,他看著已經失控的大通,目光中閃過一絲殺意,隨即,陸 從一旁的宋軍士兵手中也拿過一桿長槍,目光深冷的看著大通,一字一頓道︰“既然你步步緊逼,那就休怪我無情了!”
陸 將長槍在手中轉動,一個小跳之後,長槍從陸 背部刺出,槍法驚奇,又快又準,大通見事不好,立刻用槍桿觸地,向一旁躍去,躲過了陸 奮力一擊。
校場上,兩人各執一槍,相對而立,汗水順著額頭,流到下顎,又滴在手上,但誰也不肯放松警惕,而周圍的宋兵,早已退後五十步,圍城一個大圈,流出足夠寬的空地,給二人發揮,似乎,禁軍的選拔從比試力氣演變成了斗技場,所有人都目不轉楮的看著二人,不知道,下一秒,誰會把誰刺死在槍下,而一旁,始終觀戰的蕭佟也不禁露出了詫異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