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半夜,寒毒果然又一次發作起來,南柯卻忍著痛,一邊試圖強行將寒毒壓下。 vw男子的額冷汗涔涔,卻咬牙一聲不吭,到最後南柯痛得幾乎失去知覺,身形一歪欲要栽倒在地,卻有一雙手伸了過來。
雲煙接住神智模糊的南柯,入手的是難以想象的冷,如寒冰一般,少女看著幾乎昏迷過去的男子,不由嘆了一聲,旋即催動真氣,為他療傷祛毒。
真氣緩緩送進南柯體內,順著四肢百骸奔流而走,溫暖著男子身體的每個角落,寒毒也漸漸安分下來,男子的體溫開始回升,雲煙試圖將寒毒逼出,卻發現那寒毒已隱隱侵入南柯的五髒六腑,若強行祛除,以她的修為,只怕祛毒不成,反倒會傷及南柯的性命。
還是先幫他把內傷治好,等他醒了再跟他商量這事吧。
心念轉動間,雲煙抬手覆在南柯心口,縴手之真氣流轉,緩緩治愈著男子被震傷的內腑。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雲煙額也滑落下點點細汗,眼看南柯內傷逐漸痊愈,體溫也恢復正常,雲煙不由松了口氣,將他重新放好,又把燃盡了只剩星火的火堆重新點燃,這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身體和心神都傳來異常疲憊的感覺,雲煙卻覺得十分滿足好歹她並非一無是處,也終于當了一回別人的醫生。
雲煙心里不由暗嘆風月無涯這門武功的療傷效果佳,忽然卻又聯想到,木兆化名為柳晟睿的時候,自己受的傷總是在第二天好了,當時她還驚他的本事,現在想想,恐怕木兆也是用風月無涯為自己醫治的吧。
也不知道他現在在桃花島如何了,是不是每天都在處理事情,忙得不可開交小白呢,也不知道它徹底長大了沒有還有她的師兄師姐們,此刻是否都已安睡還有萱師傅
雲煙想到這里,拿出裝有往生花的小盒子,火光下少女的面色沉穩,眸色神色悠遠,片刻後她將盒子重新收起,緩緩攥緊了手指。
師傅,等我回去
雨滴打落青葉,綠林之氤氳一片,晨霧蒙蒙鳥鳴山幽,破廟里火炭已熄,微弱的陽光從屋頂的漏洞灑進來,映照在燻黑的土牆,也映在熟睡的男子臉,南柯緩緩醒過來,活動了一下筋骨,竟覺得從未有過的舒逸,好久未曾睡過如此溫暖安心的覺。
南柯忽然想起昨晚後半夜睡覺時自己寒毒發作,那突如其來的溫暖感覺,是凡妹
南柯探了探自己體內,發現自己的內傷已經好了,但寒毒還潛伏在體內,只要時機一到,它還是會發作。
不過,這樣的結果已經讓南柯頗為驚訝了,他受的內傷不算輕,卻在一夜之間被治好了,桃花島的風月無涯,果然名不虛傳。看來凡妹待在那里一年,學了倒是不少。
對了,凡妹呢
南柯想到這里,忙喚了兩聲,卻未有人應答,男子心不由咯 一聲,不會是雲煙醫治完自己走了吧真的生氣到不要自己了
想到這里南柯立刻起身,卻沒走幾步便絆到了門檻,身形一傾欲要栽落,南柯剛想穩住身形,卻被一只柔若無骨的手及時地扶住,緊接著,一道略為埋怨的少女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你亂跑什麼眼楮看得見了
听得出是雲煙的聲音,南柯忙扶住她的雙臂,道︰我以為你走了凡妹,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別說得那麼可憐好嗎雲煙拿開他的手,帶著他重新回到廟里,一邊說道︰我怎麼可能是那種人我只是出去找藥草了而已,看你睡得挺好的,沒叫醒你。
南柯得知雲煙並沒生氣到不管自己的程度,這才放下心來,轉而問道︰那你找到藥草了嗎
當然嘍,而且我已經壓碎了。雲煙說道,伸手去拆南柯眼的黑布,敷個兩三次應該沒事了。
她耐心地給南柯藥,濃郁難聞的草藥味令得南柯微微皺了眉,卻又不敢多說不滿的話,想了想只問道︰昨天晚我寒毒發作,模糊感覺到一種很溫暖的感覺是不是你你是不是還幫我把內傷治好了
雲煙聞言微微挑眉,你昏迷了還感覺得到啊。沒錯是我,不過那寒毒已經侵入你的五髒六腑,我怕強行祛除會傷到你,便沒輕舉妄動。她說完又想到了什麼,問道︰對了,寒毒第一次發作的時候,你已經明明能壓下來,為什麼第二次不行了
南柯道︰百花掌的寒毒一共要發作七次,每一次都會一次強烈許多,第七次,是死期。
雲煙听得手指一顫。
寒毒第二次發作南柯便難以承受,那接下來的幾次,他又如何撐得過去而且,若是寒毒再發作五次,那南柯
怎麼樣才能救你雲煙問道。
把寒毒逼出來可以了。南柯回答得很簡單。
可寒毒已侵入你的要害,以我的修為,根本不可能做到驅出寒毒。雲煙鎖緊眉心,想了半晌,忽然道︰我們回天元找萱師傅,她肯定有辦法救你。
也好。南柯微微挑眉,不過,你知道她的具體位置
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去浮生閣,讓他們幫我找。雲煙道,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問題,忙問向南柯︰浮生閣在盛蓮國,那我們是不是還要去盛蓮
不用。南柯道︰浮生閣在大陸每個地方都開有分閣,我們直接回天元,去找浮生閣的分閣。
嗯。雲煙點頭道,那等你眼楮好了,再出發
現在走吧。南柯道,這破廟里的空氣太沉悶了。而且能早點到天元早點到。
行。
雲煙應下,用黑布重新將南柯的眼楮覆好,又收拾了余下的藥草,轉身拿流火劍,這才扶著南柯走出了破廟之。
外面還下著小雨,不過這點毛毛細雨對雲煙來說無關緊要,倒是南柯忽然問了一句︰要不要打傘
雲煙一怔,啊
只見南柯從腰間抽出一柄黑傘,霍然一聲打開,將雲煙罩于傘下,雲煙只覺光線突然暗了下來,抬頭一看,看見頭頂漆黑如墨的傘面,當下不由呆住。
你從哪里找來的傘
自然是我自己的。南柯笑道,名字叫錦里傘,也是我的武器。
昨天晚我們找落腳地的時候你怎麼不打開雲煙又問。
那時候我沒想起來。南柯尷尬地笑道。
雲煙嬌哼一聲,旋即又問道︰傘也能當武器
那當然。南柯道,而且我這把傘,可是藏有很多機關的。
雲煙聞言抬頭看了看,卻也沒看出到底有什麼機關,當下也不以為然,南柯撐著傘,忽然道︰挽著我。
雲煙一愣,又听男子說道︰這樣你離我近一點,不會被雨淋到,也方面帶我走路。
雲煙心里剛想說自己還沒那麼矯情,卻在听到後面的話時,乖乖地搭了南柯打傘的那只手的臂彎。
沒走多久,南柯忽然開口道︰哎凡妹,你看我們這樣子,像不像一對兒在雨散步的情侶
雲煙聞言一把掐南柯的手臂,用了勁兒的往死里擰,後者立刻疼得嚎出聲,連連求饒認錯,雲煙這才作罷,嬌哼一聲,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開我的玩笑。
南柯揉了揉被掐疼的手臂,叫屈道︰難道這也是醫生對病人的態度
雲煙翻白眼,道︰不,這是賤者應該受到的懲罰。
劍者我不用劍啊。南柯一臉疑惑。
犯賤的賤。
時間拉回到幾個時辰之前,深夜雨聲淅瀝不絕,回到谷的笑忘抬首看著天色,美眸緩緩浮起擔憂之色,在窗前躊躇許久,笑忘還是回身取了傘,打開房門走進雨。
深閣燈火幽微,門前無一人看守,笑忘行至廊下,收了傘輕叩房門,喚道︰忘兒來看您了。
旋即他也不管是否有人應答,直接推門而入,剛步入進去,便有一道破風聲向他射來,笑忘本想躲開,卻又不知為何停了身形,任由那道風聲向自己襲來。
啪
陶瓷乍碎的脆響之聲在寂靜的房突兀地響起,笑忘身形不動,只微微垂了雙眸,一道鮮血,從少年光潔的額流下,滑落向眉睫而後又緩緩滴下,而在少年的腳邊,一盞破碎的瓷杯四分五裂。
你還敢來見本座
一道低低的怒吼聲響起,床前的緋紅幔帳後方,隱隱坐著一個女人,女人身形斜靠,本是十分慵懶的姿態,卻因氣息不穩像極了一個病人起不來身的模樣。
笑忘回身將房門關好,然後站在那里,也不去擦額的鮮血,只靜靜開口道︰忘兒是來向母親請罪的。
別叫我母親
幔帳被人霍然掀開,只見一張艷色絕世的臉從後面探出,眉心一點紅菱,黛眉長睫,狹長的美眸之波光流轉,攝人心魄,豐唇殷紅似要滴出血來,如此難得一見的盛世美顏,笑忘卻只是抬首看了一眼,便又低下了眼眸。
緋縵緩緩下床,她赤足踏在地面軟毯,一步步走近笑忘,女子看著少年額仍在緩緩溢出的鮮血,冷聲問道︰為什麼不躲
母親心有怒,做兒子的,自然要擔著。笑忘平平靜靜道。
緋縵冷冷看著笑忘,半晌忽然笑了,緩緩開口道︰你這副冷血無情的模樣,倒還真是跟你父皇一模一樣。
話音剛落,只見笑忘肩膀微微一顫,少年抬起頭來,美眸滿是不可置信。
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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