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一直想回歸組織的雲煙終于如願地踏了回桃花島的路,雖然天氣寒冷坐馬車較好,但雲煙為了早些回去,還是選擇了騎馬。小說
抵達登州之後,雲煙明顯地感覺到這里的氣溫開始轉暖,不似帝京那麼寒冷,于是便換了單衣,繼續趕向穹山海岸。
終于登了桃花島後,雲煙看著滿眼的芬芳桃花,大感慰藉,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氣,卻忽然覺得腦微微發暈,這才想起來島周圍有著天然的桃花瘴氣,忙又捂住了口鼻。
身旁的木兆看她一眼,輕輕笑道︰離開小半月便不適應了
雲煙听著他語氣里微微的揶揄之色,只翻了個白眼,默默不說話,暗道你會桃花瘴,所以你才沒事,可我不會啊。
她想到這里忽然念頭一閃,出聲道︰大師兄,你教我修煉桃花瘴吧
怎麼忽然想練這個木兆問道。
雲煙轉著眼珠子想了想,然後說道︰我覺得這個很厲害啊,自己不用出手,對手倒下了。
木兆聞言一笑,道︰那也只有在你武功高于對方的時候才能有用。而且這個功法,說簡單倒也簡單,說難也難得厲害。
又說簡單又說困難到底是什麼意思雲煙挑眉。
後山有片沼澤地,那附近的桃花瘴十分濃郁,你在那呆幾個月試試。若能習慣,便可參透桃花瘴的修煉法門,若是習慣不了,那便無法修習。木兆淡聲道。
幾個月雲煙听得一愣,半晌道︰這也太長時間了吧
至少我跟翎二當初是修煉了三個月,才學會了這個。
雲煙聞言眉梢一挑,旋即好地問道︰那其他師兄師姐呢
木兆搖搖頭,門弟子除了我跟翎二,別人都學不會。
雲煙凝噎,心道這桃花瘴居然這麼難學,要呆在那種可怕的地方幾個月不說,還得看自身的機緣和天分。她默默地想了想自己目前需要的是盡快提升實力,于是只小小地糾結了一下,便對木兆說道︰算了,我還是不學了。
意料之。木兆頷首。
為什麼
我覺得你較笨,學了多半也學不會。
自從回到桃花島之後,雲煙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努力練功刻苦練劍,而在月底的考試,雲煙也展現出了令人刮目相看的實力,著實對得起親傳弟子這個稱號。
轉眼便到了三月底,雲煙已將天落千英練至第三重夢生,幻花訣的陽脈部分也已經追齊,生生邁進了第五重嵐翠。
萱送她真氣如今已被她盡數煉化,雲煙在練功的時候,能明顯地感覺修煉速度已不如往常,不由嘆了口氣,心思索以她現在的武功,有沒有資格踏進萬花谷並且安全回來。
今天是桃花島的月考之日,雲煙說好不好地抽到了安淺夢,並且二百三十招之內打敗了少女,當門弟子都沖她投來驚訝的目光時,雲煙倍感窘迫,轉而便看到對面的安淺夢噘起了小嘴,委屈地盯著自己。
雲煙頓時頭大起來,感覺安淺夢會因為落敗而不高興,畢竟她可是自己的師姐,卻敗在了自己的手。
小七,你為什麼進步這麼快
場下,安淺夢揪著雲煙的衣袖不放,死命地問這個問題。
雲煙默默地擦著木兆的朝歌劍,對安淺夢的問題充耳不聞素顏雖然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並沒有讓雲煙暴露出流火劍,畢竟那可是天元皇宮里的寶物,若是輕易露出來,難免會惹人猜疑。
而且雲煙也不願意用素顏送她那對雙劍流風,以免被某些弟子們嫉妒,在背後說她參加個月考也要故意炫耀什麼的。
如此一來雲煙只剩下了流光,然而流光是匕首,肯定不能用在月考,否則短劍對長劍肯定要吃大虧。
無奈之下雲煙便又用了木兆的朝歌,卻不想還是被眾人猜測議論,有甚者還說雲煙和木兆在一起了,雲水玉被排擠到了一邊。
為什麼說是排擠呢因為在所有弟子包括外面的世人的眼,木兆和雲水玉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傳說的男主角和女主角,而且,女主角自己也這麼認為。
可自從雲煙出現,便打破了世人皆所認同的觀念,木兆不僅對雲煙極好,兩人還住在一起,如此便難免惹來了不少想要窺視的目光。
雲煙抬頭憂傷地望天,回想著昨晚房檐的腳步聲,窗沿邊的輕響聲,心里猶豫著要不要學學安淺夢,在院子里設些陷阱什麼的。
月色如潮水般涌起,霧氣迤邐煙光彌漫,桃華居靜謐一片,剛練功過後的雲煙托腮坐在門前,靜靜地等著木兆回來。
他最近有些忙,有事沒事都在理事閣呆著,雲煙本想去幫忙,卻被木兆告知他和方人微應付得過來,要她安心練功便可。
雲煙也听了他的話,每天老老實實地練功,只是到了晚,她都會等著木兆回來,然後才去睡覺。
往常木兆都會回來的很早,這次雲煙卻一直等到快到子夜,卻還是不見木兆的身影。
難道今天的事情很多麼
雲煙盤著腿坐在廊下,雙手托腮望著夜色,眼神色有些空茫。
那冷清的月光猶如九天明鏡,雲煙出神地盯著,眼楮一眨不眨,皎淨的鏡緩緩浮現出淺紫衣袍的男子,瀟灑優雅而風華無雙。
也不知道你現在在哪里雲煙輕聲喃道,旋即嘆了口氣。
這時門扉輕開,一名橘衣男子緩緩走近,雲煙忙起身迎,還沒說什麼便聞到濃郁清冽的酒香輕襲而來,她不由一怔,問道︰你喝酒了
木兆轉眸看她,一雙琉璃眼眸帶著些許醉意,閃著迷離斑駁的色彩,在月光下探進雲煙的心底,她一頓,愣住。
木兆不光喝了酒,好像還喝醉了。
今天是酒狂的生辰,我過去陪他喝了些。木兆回答道,說完又問向雲煙,道︰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你沒回來,我睡不著。
雲煙幾乎是下意識地回答,說完之後又好像覺得哪里不對,想了想卻想不出,只好不再多言。
卻听木兆輕笑一聲,說道︰你說這話,是要跟我一起睡麼
雲煙的臉微微泛紅,忙搖了搖頭,局促地垂下眼眸。
木兆輕輕湊近,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兩人相對而視目光交織,彼此都在對方的眼瞳之看見自己的身影。
雲煙被他這略有輕佻和親密的舉動驚得微微一怔,轉而便看見男子華光流轉的眼底,帶著溫柔似水的沉沉笑意,如月光沉入瀠洄水,蕩起一圈圈漣漪。
她不由一怔,看著那樣一雙美麗的眼眸,不自覺便想伸手摘下男子臉的面具,將那雙眼楮徹徹底底地看清。
男子身帶著綿軟醇冽的酒香,輕輕縈繞開來,雲煙聞見于是她在失神之便這樣做了,她伸手輕輕觸男子的臉,卻被後者抓住,雲煙被他這一動作驚得又清醒了過來,正要抽回手,卻听男子說道︰你很想看我麼
雲煙咬唇,默然地點了點頭。
木兆也沉默下來,院靜謐無聲,听得清他呼吸冗長。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雲煙猜不透男子此刻心所想,不由開始緊張起來。
等了許久之後,雲煙有些沉不住氣了,剛想說要不她不看了,卻听男子輕輕開口說道︰閉眼楮。
雲煙一怔,旋即听話地閉了雙眸。
隱約听得到一點細碎的聲響,然後雲煙便感覺自己的雙手被人牽起,緊接著便踫到了一抹有些微涼的肌膚。
入手是光滑如玉的柔軟,雲煙手指一顫,不用等那人的下一步動作,她便撫了男子的臉。
先觸摸到的是眉宇,感覺得到弧度流麗如春山,再然後是眼睫,長如蝶翅卷翹濃密,雲煙的指尖輕輕往下掠,掠過男子高挺的鼻梁,最後落在後者的雙唇。
豐盈微涼的唇,如花瓣般柔軟,雲煙試圖用指尖勾勒出那人的唇形,卻被他忽然啟唇輕輕一咬,雲煙低低驚呼一聲,忙縮回了手,惹來男子的一聲輕笑。
這一笑低沉動听,如琳瑯玉碎之聲,又似春風拂面,聲音和這掠過桃林的風一般的低而輕柔。
雲煙立刻微蹙雙眉,直覺這笑聲十分熟悉,不由便睜開了眼。
入眼的是一雙琉璃般的鳳眸,浮起氤氳迷離的淺淺笑意,一直醉進人的心底,而那唇邊帶著一抹閑散的笑意,風流從容。
雲煙的雙眸立刻睜大,指著他吃吃地開口道︰柳柳你,怎麼會
抱歉小雲兒,瞞了你這麼久。對面的絕色男子輕輕笑道,也很抱歉現在才告訴你,柳晟睿和木兆,一直是同一個人。
雲煙怔怔地看著他,心里從最初的震驚,再到欣喜惱怒,不由出聲質問道,你為什麼要瞞我
她臉寫滿了不開心,眼光沉沉地盯著對面的男子,好像後者若是說錯一個字,她會立刻撲去咬他一口。
而且,我現在是該叫你木兆,還是柳晟睿
木兆吧,柳晟睿只是我最初認識你時,而捏造的一個假名。
木兆笑道,雲煙瞪他,道︰你以前說過,你接近我是因為與人有過約定,現在說來的話,那個約定的內容,是不是你要代替我母親照顧我
木兆頷首,雲煙立刻又板起臉,道︰那你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柳晟睿和木兆其實是一個人
因為你喜歡柳晟睿,而作為柳晟睿的我,那時候還不確定自己是否喜歡你,所以不敢露面,怕負了你。
雲煙聞言一怔,旋即臉頰一紅,嘴硬道︰誰喜歡你了,大騙子一個。
我是騙子,騙走了小雲兒的芳心。木兆笑道,伸手捏捏她鼓起的腮幫,又似乎覺得手感不舒服,便揭去了她臉的人皮面具,笑道︰嗯,好看多了。
雲煙冷哼,對他後一句的夸贊毫不在乎,依舊說道︰你是個大騙子,騙完走。她說完一頓,似想到了什麼,忙盯著他道︰你剛剛說你不確定是否喜歡我,所以不敢露面,那你現在又告訴我,是
是喜歡你。木兆微笑道,你早知道了的,木兆喜歡你。現在你也知道了,柳晟睿也喜歡你。所以我出現了,來還你東西。
雲煙聞言一怔,咬唇道︰還還我什麼
還心。木兆笑道,看著雲煙的臉逐漸泛紅,搖晃的眼波里滿是促狹的光芒,還要額外再送你一個東西。
雲煙一怔,抬起眼眸道︰什
眼前的月色忽然一暗,一雙微涼而柔軟的唇,輕輕覆了她的唇。
雲煙震驚得眼眸霍然睜大。
她呆愣而僵硬地站著,瞳孔一點點放大,幾乎忘了自己是誰。
男子近在咫尺的琉璃眼眸輕輕閉著,蝶翅般的長睫微微顫動,雲煙感受著他口齒間醇冽的酒香,溫存而細膩綿長,覺得自己仿佛也喝了酒,少女聞著那人身的桃花芬芳,心長嘆一聲,緩緩閉了雙眸。
她的手臂纏在他的脖頸,將自己的身體與他更為貼近,他感受到她的前湊,于是更攬緊了她的腰肢,一手撫她的長發。
這一刻夜色溫柔如水,月光下一對男女相擁而立,彼此的唇舌互相溫存交纏,輾轉纏綿,溫熱的呼吸近在咫尺,曖昧而氤氳。
門外院牆邊,一盆繁茂盛開的紫藤蘿如瀑般垂落,一雙屬于女子的紅色繡鞋,無聲地踩了落滿地面的紫色花瓣,那大紅袖的縴長玉手緩緩握起,溢出點點鮮血,滴落而下,滲進深黑的土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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