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木兆回到桃華居後,便開始著手為雲煙重新制作人皮面具,對外卻稱出島去尋燕雲,而雲煙也听了木兆的話,不出桃華居半步,老老實實安安心心地練功練劍,累的時候跟小白睡在樹底下,听著木兆撫琴,雲煙便覺得這個時候,簡直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枕落花吹清風,觀美男聞琴音,人生再也沒有這更愜意的事了。
然而木兆很快便告訴了她,偷看美男是要付出代價的,而代價是,被美男教著寫字。
用木兆的話來說︰我之前答應過要教你書法,不能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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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兆只當沒看見雲煙眼底的兩個�▽G 職咽值亟趟 嗜蟊噬踔潦俏氈識冀駁們邇宄 ︵木×Γ 熱險嫜轄鞫甦 噯弧 br />
然而雲煙這個徒弟當得實在忒不稱職,三天,沒能寫出一個讓木兆看著較滿意的字,當雲煙把書桌弄得墨汁飛濺並且小心翼翼地問木兆我是不是很笨的時候,後者伸手擦去她臉的墨汁,然後對她勉強地微微一笑,道︰還好。
雲煙窘,自覺地放下筆墨,跑房間里練功去了。
因為木兆還沒有教天落千英的內功心法,所以雲煙在學會混元經和風月無涯之後,一直在琢磨幻花訣的陽脈部分該如何練起,經過好幾天的努力,她終于找到了一絲竅門,並且將門越撬越大。
九月九,重陽節,登高懷古闢妖邪。
這天,桃花島也放假,弟子們大多去了後山的斷念崖游玩,因為那里是桃花島最高的地方,從崖巔放眼望去,桃花島的旖旎風光一覽無余,對此,曾來過這里一次的雲煙深有體會,並且這次她也來了木兆銷聲匿跡幾天,已經將燕雲找回來了。
戴著木兆為她新做的人皮面具,雲煙再一次登了斷念崖,許多弟子見她重新出現,紛紛問她被雲煙擄到了哪里去是否安好之類的話,態度倒是頗為關心。
對此雲煙卻是十分地無奈,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便扯了個自己被迷暈什麼都不知道的鬼話應付了過去,弟子們也並未有多猜想,雲煙不由悄悄松了口氣。
小白跳脫地在她身旁跑來跑去,可愛的模樣倒是引起了許多女弟子的注意,不由得愛心泛濫,想摸卻又因為小白是老虎而不敢前。
雲煙見狀轉了轉眼珠,伸手抓起小白將其大方地遞給了師姐們,並告訴她們小白通曉人性,只要對它好,它也不會主動咬人。
女弟子們將信將疑地接了,見小白渾身雪白可愛得不得了,還不抓人咬人,俱都兩眼心心嬌聲喊著要抱。
小白在不同的懷抱之,嗅著不同的脂粉香味,半晌後打了個噴嚏,然後一臉生無可戀的看著自己的主子。
然而雲煙不為所動,反倒得意地看了它一眼,告誡它不許咬人,旋即雲煙便將小白留給了女弟子們,自己卻和木兆一起去看風景了。
桃花島四季如春濕潤多雨,桃花終年不謝,大片大片地開了滿山,也有一些別的植物,夾雜在淺粉淡白之,其有一種,便是茱萸花。
嫩黃的小花默默無聞地盛開著,然後被一只修長的手無聲折下,那只折花的手膚如凝脂,在明媚的晨光下愈發地顯露出白玉的質感。
雲煙看著那花被身著一襲橘衣的男子拈著,旋即後者走近她,動作輕柔地將那枝小花送入雲煙的烏發間。
雲煙頓時一窘,覺得戴花有點傻,抬手剛想摘下,卻看見木兆的琉璃雙眸隱約含著欣賞的笑意,她不由停了手,怔怔地看著他。
重陽戴茱萸,闢邪。男子開口道。
雲煙回過神,旋即也抬手摘下一朵,遞給他道︰那你也得戴。
木兆微微一笑,轉過了身並不應答,雲煙偏要讓他戴,抬步轉到他前面,在他衣襟飛快地別了一朵,旋即大笑著跑了開。
橘衣男子看著奔到遠處的少女,旋即唇角緩緩輕翹,綻出一抹茱萸花還要明媚的笑意,雲煙恰好在這時轉回身來,看見這笑容,不由為之停住了腳步,久久地怔在原地。
雲煙再回過神時,卻發現木兆已不知何時走到了面前,正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雲煙一愣,旋即窘迫地往後退去,腳下卻絆倒了一塊凸起的石頭,身形霎時一歪。
這一下突如其來,雲煙心里立刻暗叫不好,忙要穩住身形不讓自己栽倒,卻有一只手她更快地穿過她手臂,攬住了那縴縴一握的腰肢。
馥郁的桃花氣息迎面而來,雲煙霎時貼入一個微涼的懷抱,她抬頭,眼光觸及那懷抱的主人衣襟的茱萸花,雲煙的臉便轟地一聲,燒著了。
一縷長發微垂在雲煙臉側,木兆看著眼前臉驚惶之色未定的少女,唇角一彎,笑道︰你臉紅什麼
雲煙聞言愈發窘迫,剛要直起腰身,便听到一到道調笑的聲音,在不遠處忽然響起。
呦,看來我出現得不是時候。
聲音剛響起還未落,雲煙便忙退出了木兆的懷抱,旋即才往聲源處看去,發現說話之人,正是她那看起來邋遢卻說自己不邋遢的酒狂師叔。
你怎麼在這兒木兆負手走過去,淡聲問道。
來找你喝酒啊。酒狂將手拎著的兩壇酒晃了晃,旋即眯眼看向也跟了過來的雲煙,揶揄道,不過依剛剛看來,我似乎打擾到了你們。
雲煙聞言不由局促起來,默默地轉開眼光不說話。
你知道好。木兆淡淡道。
酒狂聞言立刻瞪大了眼楮,目光在雲煙和木兆兩人的身來回打量,你們你們
雲煙見狀以為他誤會了什麼,忙出聲糾正道︰我們不是你想得那樣。
她不說還好,一說酒狂立刻盯著她,眼光里濃濃的促狹,道︰不是我想的哪樣嗯
雲煙一愣,明白自己這話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臉不由又紅了,忙抬步跑了開。
我回去練功了
木兆和酒狂看著雲煙羞赧地逃走,後者一頓,拍拍前者,問道︰哎,你徒弟怎麼走了
問你自己。木兆看他一眼。
我也沒說什麼啊。酒狂抓抓自己披散的長發,旋即神色一愣,問道︰莫非莫非小師佷真的喜歡你
不知道。木兆瞥開眼光道。
酒狂不死心地轉到他的眼前,問道︰那你喜歡她麼
木兆聞言定定地看向酒狂,目光沉靜如水,將後者硬生生地看得有些心里發麻,擺手道︰我已經知道了,你喜歡她。
為什麼
因為你不知道如何回答或者不想回答的時候,都是以沉默應對。酒狂道,拋給木兆一只酒壇,而這個問題,你不管是因為哪種而沉默,答案都是喜歡她。
木兆接住酒壇,沉默地回想著酒狂的話,酒狂走到樹下坐定,開壇飲了一口酒液,看見木兆一動不動,似是陷入了沉思,不由嗤笑道︰不是吧難道你真的喜歡她
木兆聞言一頓,走過去坐在他身旁,道︰你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不知道,我也只是瞎猜的。酒狂笑道,你可以去問翎二。
他那個風流的性子,會認認真真的喜歡一個人麼木兆道,問他也沒用。
酒狂靠著樹身,眯著眼附和地點頭,旋即又想起了什麼,忙看向木兆,道︰哎不是,你你真的對小師佷有感覺她可是你徒弟啊。
木兆輕輕搖頭,我不知道。
酒狂怪異地看著他,為什麼會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知道,哪有什麼為什麼。木兆道,眼光頗有些縹緲地望向遠方,我對她,也許只是師父對徒弟的感情罷了。
酒狂挑眉看著木兆,半晌收回目光,道︰這樣最好,不是我說,你們是師徒關系,若是他說到這里頓了頓,直接跳過那幾個不雅的字眼,道︰還真有點不合適。
他說得隱晦,木兆卻知道他的意思,點了點頭道︰嗯,我知道。
酒狂听到他這麼說,不由點了點頭,拿起酒壇剛要再飲,卻發現木兆手的酒壇還未開封,不由粗魯地替他拍開泥封,道︰喝啊,別光我一個人,嘗嘗我的笑醉仙,你那露井桃烈多了去。
木兆抓起壇口,舉重若輕地仰首飲酒,酒狂見狀輕笑一聲,也抬首陪他一起喝,兩人姿態一個優雅瀟灑,一個恣意狂放,滿山的桃花紛飛,落了一地,也落了兩人一身。
辛辣如刀的酒液咕咚咚灌進口腔,灼燒著喉嚨,酒狂飲了一大口,抬袖抹了一把下巴,笑著剛想說什麼,卻見木兆依舊保持著飲酒的姿勢,喝個不停。
喂,你喝得這麼著急干什麼酒狂怪異地問道,我這酒很辣的,你行不行啊
木兆不答,只將酒壇生生喝了個干淨,然後揚袂一拋,將空壇扔下了不遠處的山崖,很久很久之後,才听到壇子破碎的清銳的回響聲。
他閉目,旋即身形重重往後一靠,震得桃樹簌簌抖落下片片花瓣,落在他未束起的長發。
酒狂定定地看著有些醉意的木兆,半晌搖了搖頭,輕聲罵道︰蠢貨,都這樣了,還說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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