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楚帝國

第二十一章 早食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貳零肆柒 本章︰第二十一章 早食

    攻入了王城,馬上就要攻入郭城,齊相居然前來請降,若是別人必然或大喜過望,王翦隱隱察覺到了不對,但又說不上來是那里不對。楚軍要來了嗎?如果楚軍將至,齊人為何向自己請降呢?拖住自己,兩軍都沒有交戰如何拖住自己?

    “荊人登岸欲拔列人?”戎車上的王翦此前一直在注視著邯鄲,現在轉身一百六十度,看向三十多里外的列人。朝陽的照耀下,一艘艘卒翼戰舟沖上漳水、滏水河岸,戰舟上的楚軍士卒跳入半人高的河水中,速速登岸。

    “荊國王卒。”王翦注視的是楚軍士卒,王敖注意到的是卒翼戰舟上飄揚著的三頭鳳旗。拒情報,只有荊王直接率領的王卒才能懸掛鳳旗。“荊王是要拔下列人,接應趙人。趙人當北出也。”王敖很肯定的道。

    他話音未落,‘轟’的一聲雷鳴,落錨于列人邑近處的一艘混沌級炮艦突然開炮。三十二斤炮轟鳴低沉,炮聲中火焰與煙霧交錯,從未見過火炮開火的諸將率大吃一驚,這時候有人驚道︰“巫器!巫器!荊人巫器……”

    巫器之命在秦軍中盛傳,即便大楚新聞已經明確告之火炮之命,很多人還是改不了巫器的稱呼。火炮繼續轟鳴,端著陸離鏡的王翦忽然回望,喊巫器的那名郡尉見他怒視而來,不由止住了自己的聲音,還掩住自己的嘴。

    ‘轟、轟、轟……’

    郢一師登陸處李列人邑很近,眼見城頭秦軍射出荊弩,兩艘炮艦立刻靠前開火。炮艦與炮兵不同,為了不損傷龍骨和船體,炮艦齊射是一門炮接著一門炮開火。單側十二門艦炮打完,艦上的炮手立即裝彈再射。

    對齊軍紅心存仁慈,沒有使用霰彈,對列人邑,第一炮起裝的就是霰彈。

    彈如暴雨!不慎暴露在外的秦軍非死即傷,剩下的人只能縮在女牆之下。但厄運緊接而來,正當他們以為六尺高的女牆可以保護自己時,兩艘炮艦第三輪齊射打出了實心彈。

    實心彈、霰彈交錯發射。實心彈轟碎女牆,霰彈怒掃城頭,縮身在女牆下的秦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哭喊哀嚎中,一些人甚至倉惶跳下城頭、跳入城內。但這還是晚了,空中爆裂的霰彈擊穿他們身上薄薄的皮甲,落地時不少人已變成一具鮮血淋淋的尸體。

    城上血流成河,城內靠近城牆的秦軍急急越過城牆後方的深壕,藏身于深壕內側的土牆。城外楚軍各師從未見過炮艦開火,即便是郢師中的炮卒,看到炮艦的齊射也是連連搖頭。

    炮艦一側就有十二門三十二斤炮,算上另一側,這比一個攻城炮營還要多兩個連。最另外艦炮單側的十二門炮相距極近,每門炮的間隔大概只有四米,甚至不到四米;而步卒炮兵按照操典,炮與炮的間隔當為十米。

    楚軍士卒能清晰的目睹艦炮一門接一門開火,他們不知覺喊起了萬歲,身在一、二十里外的王翦等人因為角度的關系,只能看到炮艦的艦艏,看不到炮艦十二個炮門的開火正面。火焰、煙霧不斷的從海舟中噴出,然後被北風吹散,列人邑城頭女牆被擊碎,牆毀屑飛中隱約能看到跳入城內的秦軍士卒。

    守城守城,如果城頭守不住,那城池自然也守不住。王翦收起自己的陸離鏡,傳令道︰“趙人欲于滏水之北而出,速命我軍在滏水之北列陣。”

    趙人突圍非南即北,至于其他方向,幕府謀士不是沒有考慮,但都否決。肥鄉位于漳水以東,在肥鄉對面的漳水西岸,並不僅僅只有滏水匯入漳水,南面還有一道河流在滏水之前數里匯入漳水。邯鄲出東南距離漳水距離是短,但必須跨越這條河流才能抵達漳水。河流上的橋梁已被秦軍阻塞滏水時拆除,趙人選擇武城方向將無橋可渡。

    楚軍登岸攻拔列人,秦軍判斷趙人將從滏水之北突圍,大批大批秦軍通過架設在滏水之上的轉關進至滏水北岸列陣,然而在這時,邯鄲正朝仍為確定從那個方向突圍——當大將軍司馬尚公布突圍方向時,朝臣一片喧嘩。

    “行往武城當渡牛首水,然牛首水上已無橋梁!”趙蔥必須對太後、大王負責,此前他只看到列陣的陣圖,現在才知道國尉府選定的突圍方向。

    “牛首水便有橋梁,亦難渡數萬車馬。”邯鄲城內不但有人,還有車馬。尤其是郭開這樣豪族,家中金銀寶器必要以車馬運載。

    “然也!便有橋,也難渡數萬車馬。”朝臣家中都有寶器,一些寶器還是先王先君賜予的,這些東西丟了不但是財富的損失,也是家族榮譽的損失。

    “若我等盡棄車馬,家中寶器若何?”肥瀝大聲的責問。他是肥義的後人,他的封邑就是漳水東岸的肥鄉。南線趙軍撤入邯鄲他也跟著撤入邯鄲,入城時僅僅裝錢的馬車就有兩百多輛,裝寶器的則有五十多輛。

    “秦軍已在滏水上架設轉關,行于滏水之南仰或行于滏水之北,並無不同。”司馬尚道。“唯有行向武城,方能出秦人意料。寶器貴重,然性命、大王太後之安危更為貴重,若秦人阻我于滏水南北,大王太後不測,當如何?”

    “楚軍至矣!楚軍當接應我等……”楚軍一到,趙軍士氣大振。

    “然楚軍亦不過五師。”司馬尚未答話,狐嬰搶先開口。他故意不提越人四個不滿編師。“以楚軍軍制,此不過三萬人。秦軍三十萬,我軍十萬,楚軍三萬,何以勝?”

    簡單的兵力對比打破了群臣的幻想,狐嬰接著道︰“敬告太後大王,金銀鐵錢、寶器鳴琴,此皆身外之物。我趙國日後復國,要的是丁口甲士,而非彼等奢物。”

    “老叟敢問太後,”接著狐嬰,須發皆白的冠子開口問道。他是楚王太傅,又于邯鄲城外創辦學舍,名望不說在趙國,即便天下也是如雷貫耳。他說敢問,靈袂忙道︰“請言。”

    “太後賜司馬將軍斧鉞時,一言之命為何?”冠子問起了一言之命。手持斧鉞的將軍行的只是授斧鉞時的一言之命,不可更改。

    “妾身命司馬大將軍護我趙人,出秦軍壘。”靈袂道。

    聞言後的冠子連連點頭,他轉向司馬尚︰“既受斧鉞,自此上至天者、下至淵者,皆有將軍制之。太後一言之命乃要將軍護我趙人,突出秦壘,將軍何須在此多言?”

    斧鉞的實際用處就是斬首,授斧鉞就是將君王的武斷權力授予領軍的將領,由他們暫代君殺人。被冠子一言點醒的司馬尚渾身一震,當即傳令道︰“請斧鉞!”

    “大將軍有命,請斧鉞!”從冠子那句‘何須再次多言’開始,群臣便開始惴惴,金光閃閃的斧鉞被請入王廷,氣壯如趙蔥,此時也閉口不言。

    “臣敬告大王太後,亦告諸大夫︰我軍早食出城,晏時列陣,隅中陣成,正午開拔。牛首水已無橋梁,便有橋梁,亦要用于王廷車架。本將令︰渡牛首水時若因車駕渡水而壞陣,定斬不饒!”當著大王太後的面,司馬尚如此命令。無人敢忤逆手持斧鉞的將軍,即便是大王、太後在側,斧鉞要殺人也沒有誰能救得了。

    沉默良久,方有人應道︰“臣等敬受命。”此言既出,帶著萬分的不情願,王廷上的朝臣嘴上全都答應道︰“臣等敬受命。”(m.101nove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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