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習完課程,大家下學回寢室。因為明天還有社日活動,同學都得從太學集體發出,因此家在京城住的,今晚也不能回家了。剛到寢室門口看見一個小女孩,沖他們這邊擺手,喊道︰“辰哥哥,美姐、靜姐,我來了。”李辰一看原來是美儀和靜儀的妹妹玉儀。原來她們的媽媽都想各自的女兒,玉儀也想靜儀了,因此來太學想接她們回去。上次玉儀陪著他們來辦入學,知道她們住的地方,所以一直在這兒等著。听了學校不讓回家的安排,非要和姐姐一起參加,看看熱鬧。美儀一開始不同意,大家覺得靜儀、玉儀挺可憐的幫助一起勸,最後也就同意,于是讓靜儀、玉儀跑出去告訴下人,安排他們回去,明天在姐她們。
吃完晚飯,大家照例到藏書閣看書,到了正點,李辰他們發現,又一個奇怪的事情出現,那就是管理王博士也沒有正常巡視,只有趙老伯依然掛著燈籠。大伙幫助登梯子的時候,盧靜問老趙頭︰“老伯,今天怎麼沒看見王博士呢?往常這會兒正好從這兒開始巡查呀?”
老趙頭說︰“我听說了,他老家來人了,說家里有事,回鄉下不來了。”田儷說︰“啊?又一個回老家了,今天食堂的阿姨就說是回老家了,怎麼都趕一塊兒了。”
老趙頭說︰“是麼?這麼巧呢?不瞞你們,我也要回鄉下了,不過不是家里有事,主要是我太老了,該退休回鄉下養老,告老還鄉嘍。”大伙一听,感覺突然,心想怎麼說走一下走了三個人,不覺都感嘆人生真是聚散來去,變幻無常。
孫雲突然覺得老趙頭也是個神秘的人,那兩個老怪之所以離開,是因為老趙頭的一番話,那麼他的話,就存在無意說的還是有意說的兩種可能,現在想想應該有意的面大,那就是說,這個老趙頭也絕對不是一般的人,他究竟是誰呢?為什麼隱居在鬧市之中呢?
玉儀第一次到圖書館,本來想借閱個書來看,可惜晚上借閱處關閉,只好看姐姐們的書。美儀讓她讀詩經,然後還正經八百交給她,看來在家里這樣管著小妹妹慣了。不過孫雲看著覺得挺有意思,听美儀教玉儀挺頭頭是道的,有點像自己,就是不知道實際比量起來,能不能真是回事兒,反正自己現在不如師弟們的武功高了,還碎嘴似的提醒管著他們,挺諷刺。等著明天秋社看看前二十名的名單吧,結果比什麼都重要。
晚上玉儀還和家里一樣,與靜儀擠一個床。靜儀又要照顧美儀,又要照顧玉儀,增加了份辛苦。王紅見了,不由的說,將來誰要是取了靜儀,可真幸福,人長的仙女一樣漂亮不說,還最溫柔賢惠。的確,別看靜儀年紀不大,和鄭冰、蕭月可以並稱三大美女了。當然了,元家姐妹都漂亮,屬于三朵花,各有特色,王紅怕美儀生氣,趕緊補上一句。
夜半三更,藏書閣的四層屋里,老趙頭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他的真名叫趙逸,是個大隱隱于市的高手,無論諸子百家、佛道兩教,無所不知。他祖先是王詡弟子,王禪號玄微子,就是傳說中的鬼谷子。趙逸承繼祖傳,從小隱居在雲夢山中,修習家傳武功與鬼谷真經。後來開始闖蕩江湖,到中年左右,幾乎黃河長江一帶有名的俠客,全都不是他的對手,到了四十歲,突然隱居起來,起初回山,後來對佛教突然頓悟,定居到洛陽城東建春門外。再次雲游的時候,曾經與當代大師陶弘景相識,並一起討論祖傳的《本經陰符七術》,另陶大為收獲,倆人結拜為師兄弟,後陶天師在其著述《真誥》、《本草經集注》、《導引養生圖》中都吸取了《本經陰符七術》的營養。在十年前的終南論劍,陶老劍客推舉趙逸為黃河大劍。
趙老劍客眯了一會兒,突然黑夜中他睜開眼楮說道︰“你們來了?那就進來吧”一陣輕風,窗戶一開,飄進來兩個人,一個是年老的和尚,一個是陰陽臉的閻羅。這個閻羅正是中怪陰陽人莫藏拙,而這個和尚正是陰陽宮宮主,活死人的中尸黃昌機,法名惠嶷,出家崇真寺。
中怪一台手,燃起一點火苗,然後用指一彈,火苗飛向旁邊的燭台,蠟燭應聲而亮,同時抬腳一跺,把燭台旁邊的紗罩振起,又一發掌力,把燈罩蓋住火苗,只在下邊露出微弱的光亮,以便屋子里的人互相看見對方的顏面。
惠嶷說道︰“听小莫說,昨晚有高人阻止他尋找秘籍,又給支到少林寺,我當是誰,原來是趙老劍客,多日不見了,上次見面你不是說你要隱居白鹿山麼?怎麼還在洛陽啊?”
“不錯,道友,上次一別,我的確是去了白鹿山探尋一番,那個山很不錯,山若白鹿,皎然獨立,是個修仙養生的好去處,而且離我老家雲夢山不遠,只是我一個人呆著沒有什麼意思,想找個人陪伴,這不回洛陽一直在城里尋訪麼。本想在太學院里收個徒弟,可是一看這些莘莘學子,苦讀詩書卻為博得功名,實在不忍心帶他們到深山寂寞。正不知如何是好呢,沒想到你送上門來了,老朽也不用找了,就找你這個老道友了,你看如何。”
“貧僧比不得道兄,道兄得道之人,閑雲野鶴,榮辱不驚。可我還有教內之事未完,恕不奉陪。”“你那點破事有什麼值得追逐,無非是找到陰符經想武功更高一個層次。可是你忘了,你在俠客榜已經到極點,即便是你武功高過劍客,如果不修身隱居,還是不能名列劍客。”
“我不在乎那個虛名,我要的是真實的強大。實不相瞞,你可能知道點,我要一統武林,重建江湖。否則我也不必與弟子小莫,在洛陽隱居,只要我找到陰符經秘籍下卷,我的武功就能扶搖直上,莫說你這個黃河大劍,就是少林達摩,茅山陶天師,東劍,西劍,統統都不是我的對手了。到時候,就不必再有武林論劍,而是建立一個武林盟會,推舉一個武林盟主,號令天下劍俠,朝廷就得與我們分庭而治,而我們就成為國中之國,君上之君。到時候,江湖之中,再無異類,山林之內,再無盜匪,豈不是世外桃源,人間仙境,天下大同麼。”
“你說的陰符經,根本就不存在,即便有太公是手稿,傳至今日,早已不知去向。”“那你為什麼把我們引向少林寺,難道那里就有麼?你可是劍客的身份,打誑語好像不符合你。”
“我本來看見中怪西怪在太學潛藏多年,並未理會,只是覺得好笑。想你們在終南論劍的時候,不知你們五魔當中是誰,估計想來中原圖謀不軌,可惜中原武林,格局已定,他為了渾水摸魚,拋出誘餌,引誘你們魔門之間的劫殺。而且我听說,不止你們,連佛道兩家也結了恩怨,參與爭斗的派系也不在少數。我想你們陰陽宮和玉虛宮就在爭斗之列吧。”
惠嶷听罷,似乎所動,他在回憶當初是誰給他的這個消息。趙逸接著說︰“若他們倆個斗來斗去,徒費周折倒也不關我事,只要別引起太學火災焚毀書籍,不影響學生傷及無辜就行了。可是昨日,你徒弟要加害一個學生性命,我不得不出來制止。而且我說的也沒錯,此去南邊數十里,嵩山少林,藏書無數,皆是上乘武功,你所說的秘籍也說不定在里邊。再者我本意還是想,讓你們參悟佛法,追理正宗,少林各位大師,都得道深遠之人,必能斧正你們偏激之心。否則你雖然假入佛門多年,還是不知大道深遠,只顧追名逐利。”
“說我偏頗,我卻不信,難道你們所謂正派就公正麼?憑什麼上次武林大會把我列入邪派,無非是你們拉幫結派,壓制英雄。所以我要強大,重新修訂武林規矩,打擊你們這些便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偽君子,一統武林,天下大公。”
“你這個話,讓我想起來幾百年前的一個人,”“什麼意思?”
“你還記得,先秦諸子的墨翟麼?”“你是說墨家,怎麼了?”
“當初賢哲墨子,建立墨家,主張兼愛、非攻、非樂、尚同,編織一個政令、思想、言語、行動等要與聖王的意志相同一的世界。這和你說的大公是一個意思吧?可幾百年了,怎麼了?世道依然如故!如今你想在武林之中再生事端,不啻為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只是你自認與墨子相比如何,當初墨門為天下第一大教,如今不也是銷聲匿跡,听說歸了道教麼?不用說墨子,就說當今武林,你的武功僅僅在名俠之中排名一二,但前面還有大劍二十名,尤其以四海劍客為首,哪個人的武功不都是高深莫測,遙不可及,你對于他們簡直如螻蟻一般。”
“我承認,我的武功是比他們差,但這幾年我自信武功已經突破到七重煉神,只要再得到陰陽密集下部,我定能獨步武林。”“是麼,我倒是認為,躋身武林領袖地位,不僅是自身達到煉神化虛巔峰,還要有無數弟子追隨,這些弟子也必須是得道高士,同在武林前列,比如終南論劍的中岳少林,西岳終南,東岳靈岩,南岳茅山,都是高手雲集。而且諸如達摩大師、王道義法師、法定禪師、陶弘景天師,那才是武林的泰山北斗,不僅武功卓越,且著述豐富,引領華夏武功道法。而你這些年中,有什麼作為,憑什麼可以領袖武林,一統江湖?”
“實力,絕對的實力,只要我有絕對的實力,武林大同就不是話下。”“可你現在實在是差的太遠了。”“那我就拿你來試試,我倒看看我與你們成名劍客之間究竟有什麼差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