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哲選的兩首歌很有意思，都是白智英的代表作之一，也都是前世的時候大熱的曲目，所以他很相信這樣的作品能夠引起自己老師的興趣。
但令人失望的是，自己的老師在翻完了筆記後，只是望了自己一眼就平靜的給合上了。原本設想的應該出現情景一個都沒有出現，反而因為李善姬的平靜，氣氛陡然變得凝重了起來，姜雨哲情不自禁的正了正身子，等待著李善姬開口。
雖然沒人知道那些東西是自己剽竊來的，但是還是忍不住的做賊心虛啊。
“按照你說的，你要簽的那個藝人應該有所屬公司，而且公司規模也應該比你的大吧，有沒有想過對方會拒絕你，那個時候你怎麼辦。”
這是個很頭疼的問題，也是姜雨哲一直逼著自己不願去思考的問題。雖然答案可能是固定的，但糾結的情緒一點也不亞于當初決定開始做一個命運的剽竊者。
如果白智英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拒絕了自己，那麼自己是否會灑然一笑的將寫好的歌遞給對方，然後另謀他路。還是帶著愧疚狠著心將能改變她的命運東西挪作他用，讓記憶里的一個標簽擁有的成為記憶。
“fin.k.l組合的玉珠鉉前輩好像目前也沒有所屬公司。”
姜雨哲也沒有想到自己再有一天面臨這個問題的時候會如此快速的給出答案，這不符合他原本猶豫不決的本性，所以在說完這句話後，他的嘴里微微發苦。
“老師，依照您的經驗來看，這兩首歌由玉珠賢來演唱會不會有不妥。”
頭一次昧著本心做事的姜雨哲明顯的很不適應，坐在沙發上的身子往前欠了欠，帶著一絲自己都不明了的奢求問道。心中打定主意，只要老師說不適合，到時候白智英那個女人又拒絕了自己，就大方的把歌扔給她，自己再另作打算。
腦袋里的東西那麼多，沒必要非要把一個已經很可憐的女人往絕路上逼。
只要一想到白智英的過往，姜雨哲就發現自己根本不能用理智來做事情。一個因為被親密的人出賣丑聞而被迫斷送了演藝事業，一個因為復出後就把嗓子折騰壞了的女人。
姜雨哲覺得，自己如果真的斷送了這樣的一個女人的前路，那麼以後如果天上有烏雲，自己可能就只能窩在家里等天晴了。但很明顯，這一次他的如意算盤又打錯了。
“恩，你說的這個人我知道，是一個四人女子組合對吧，她們剛出道的時候我們見過一面，叫玉珠鉉的應該是組合里的主唱吧。恩，如果是她的話，還是很適合的。
如果你真的打算簽這個人的話，我可以讓太雄去給你引薦一下。”
“老師，我其實很看好先前提到的白智英，還是等我見完了她，得到答復後再做其他打算吧。”
眼看著自己的簽約對象要從白智英變成玉珠鉉了，姜雨哲急忙開口表面了自己的態度。
開玩笑，《不再愛了》和《那個女人》這兩首歌要是換了玉珠鉉，能不能達到後世的劇烈反響只有天知道，反正自己是不敢冒險去嘗試的，船太小，委實是經不起風浪啊。
“恩，也好。”
李善姬看著姜雨哲急切的神色，眼中泛起淡淡的疑惑。心里記下來這個叫做白智英的名字，打算一會去找找對方的音源來听一下。
“不過雨哲，你沒想過從新人里面挑選一下嗎，我認識的幾個後輩里，有幾個估計會很適合這兩首歌，你要不要見一下？”
畢竟李善姬從來沒有關注過白智英，所以現在在本心里，她則更傾向于自己圈子里的一些人，遠遠沒有姜雨哲的選擇來的那麼堅定。
“老師，新人出道和老人復出的意義是不一樣的，我的公司才初建，從新培養一個新人固然穩妥，但就算在順利，關注度上還是不會太多。
但老人復出就不一樣了，如果成功，尤其是改換門庭以後的成功，人們就會給予很多的關注，一方面是因為老藝人在雪藏期之前就擁有了一部分人氣，另外一方面，復出的成功也就意味著上一個經紀公司的營銷失敗。
換句話說，如果白智英在我手里復出成功了，那麼就是她的前任公司不如我，即使他的規模比我的大，但是在培養藝人的方面還是不如我，如果是玉珠鉉，那就是dsp娛樂不如我，這樣一比量，我的那個小公司的名聲也就出去了，對于接下來我招收練習生也就有利了許多。”
“你這鬼心思這麼多是怎麼來的。”
饒是見多識廣如李善姬，也不得不有些訝異于姜雨哲的這些小算盤。
“那就算你能成功的讓她們復出，那之後呢，之後你也敢保證她們會順順利利的走下去嗎。要知道導引輿論，如果實力不夠最後會引火燒身的。”
“我可是您的弟子啊。”
姜雨哲說這句話的神態，儼然和“我爹是議員”的段子如出一轍。
“我可沒你這麼個徒弟。”
李善姬順著姜雨哲的玩笑話接了一句，說完才發現這麼孩子氣的話是從自己嘴里說出來的，不由得被自己的話給逗笑了。
“你自己有打算就好，不過編曲的事情要再等等，最好是你能讓我和你說的那個叫白智英的藝人見一面，我要看看人再決定。”
笑了幾聲發現徒弟愣愣的看著自己，自知笑點與眾不同的李善姬收斂了情緒，總算是給了一個明確的答復。
“好，如果順利，我肯定第一時間把她帶過來拜訪老師。”
心知老師這是要幫自己公司的事務把關，姜雨哲開心的應承了下來。
“老師，那您早點休息。”
“看來自己的教育還是有點作用的。”
結束了談話的姜雨哲走進了廚房，看到了那杯放在托盤里的水，笑著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滿意的說道。
入夜時分，規律作息如同機器一般的李善姬再一次失眠了，坐在臥室的桌旁，望著桌子上怔怔出神。
一個空了的水杯，一台新式的筆記本電腦，再有就是姜雨哲的筆記本被打開了平放在桌前，那上面儼然是姜雨哲為李善姬畫的那副素描。
從只要徒弟姜雨哲出現在家里，晚上就有一杯溫度正好的白水放在桌子上，到現在每天都會有一杯白水放在桌子上，李善姬赫然發現，隨著姜雨哲的加入，本來的生活正在慢慢的發生變化。
自己的女兒有多長時間沒有向自己告狀說受到徒弟的欺負了，是對自己這個母親失去了信心，還是已經從心里接受了徒弟成為即勝基之後的又一個家人？
晚飯的時候兩個人還為了一口菜較勁呢，那麼應該就不是前者。都那麼大的人了，怎麼就不值得謙讓呢，真當自己看不見桌子底下兩個人你來我往的較量，只是不願意揭穿罷了。
不過看上去應該是丫頭贏了，最後把菜吃進了嘴里，但桌子下估計沒少吃虧。自己的這個徒弟有時候穩重的過分，有的時候又跳脫的過分，讓人覺得矛盾異常卻又偏偏不覺討厭。
目光落在那副素描上，眼光柔和，不得不說，自己徒弟看人的眼光就像是這副素描一樣，都十分的獨特且精準。
這個叫白智英的歌手雖然是以拉丁舞曲開始逐漸成名的，但是出道專輯卻是情歌，擁有這獨特的音色和聲線，十分貼合徒弟拿出來的兩首曲子。但這也只是理想狀態而已，具體的事情還需要見一面才能決定。
如果對方不能達到自己心里的標準，李善姬是不介意讓自己的徒弟換一個更為合適的人來的。
“或許，自己前些天的演唱會上穿皮裙真的是一個錯誤。”
臨睡前，李善姬腦子里忽然出現了這樣一個念頭，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心想自己最近打破的規矩是不是有點多了。
其實姜雨哲不知道，就在十幾天前，為了慶祝出道二十周年，一向以“語文老師”形象示人的李善姬，在演唱會上以一襲紅色皮裙驚艷亮相，讓一眾粉絲驚掉了下巴。
也不知道，在些許年之後，李善姬又以一身淡雅裙擺登台的時候，那些粉絲還有沒有那麼多下巴可掉。
生活總是在變化，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