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什麼是天，你這輩子都無法踏入先天！
隨著徐凌這句話的出口，原本已經有些擇人而噬的慕容真卻一下子呆住了，原本的暴戾氣息突然間消散一空。
這句話慕容真並不陌生，因為這是他師父當年臨死前留下的。原本以為八十余年過去了，他已經忘了這事了。但是這一刻徐凌突然提起，卻是讓他一瞬間回到了那天，似乎再一次站到了師父床前，聆听著其最後的遺言。
“阿真，你性子謹慎有余，橫勇不足。昔年師祖一往無前破入先天的先例並不適合于你，但先天之路萬千，並無成規。只要你了解何為天道輪回，便可以從中選出你的路……”
當年的師父至死也只是地階中期，甚至自己在師前十數年時間便已經達到地階，在師父臨去之時，一身修為已經隱隱壓過師尊。可以說是門中百多年來天資最優者，也是門派一百余年來唯一一個有望先天之人。
可惜自己五十年前便已經踏入半步先天之境，但是五十年下來卻是毫無寸進。無論隱修還是入世，甚至為了突破，做一些違背自己心願之事，只為踏出自己的桎梏，但卻始終無法真正踏出那一步。
這時徐凌輕輕的一句話，卻是勾起了他久遠的回憶。對于他的師尊的回憶。
這些年來，因為師尊的修為遠不如他，因此他始終沒有將其的話語當成信條。就算偶爾想起，也只是想起當年的恩情，並沒有將其臨死之時的感悟當回事。
這會兒卻是听到了幾乎完全相同的話，也是讓他如中雷擊，一時呆立原地，半晌無法動彈。
雖然慕容真如同傻了一般的呆立原地，但徐凌卻不敢大意，若是此時偷襲，絕對可以一劍結果了慕容真。但是徐凌又擔心這是老家伙的詭計，正在徐凌猶豫之時，慕容真的氣勢又一次暴漲起來。
可惜了！徐凌心中暗嘆，還是自己的經歷太少。
不過也不算太壞，畢竟自己原本便是打算大戰一場的，與本來目的也並不沖突。
“師父，遲了，太遲了！”
正在徐凌準備搶攻之時，慕容真卻是突然之間罡氣環繞全身，原本鶴發童顏的面孔已經變得一片猙獰，口中還發出陣陣令人發滲的桀桀怪笑聲。
“小子，若是你早出現十年，就憑你剛剛這句話，要我拜你為師都可以！但我如今壽元將盡，你現在說出來，除了擾我心境外，別無作用！為了謝謝你給我解惑，我要殺了你！”慕容真面孔扭曲，顯然內心已經有些癲狂。
一句話將一個半步先天逼的半瘋，徐凌也不知道該自豪還是痛苦，不過他卻是將自己剛剛想法給推翻了，就算再給這老家伙十年，不，五十年的時間讓他參悟也無用。
這人的心境根本就不足以踏上更高的層次。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這句話，並不是一句激勵的話語，而是實實在在存在的事實。
“納命來！”
慕容真雖然人已半瘋，但是一生的修為還在。
聲隨人動，這句話剛出口，人已經出現在徐凌面前，右手虛握成爪，當頭狠狠抓下。只看指尖隱隱閃爍樸實無華的罡芒，徐凌就明白一旦被抓實，估計就是跟九陽白骨爪抓中一個下場！
徐凌橫劍一封，左手數道風刃激射而出，整個人卻順勢向後飄退。與一個體修者戰斗，除了同樣修習過體術者，傻子才會來貼身戰！
“鏘！”
劍與爪子相撞，卻是傳出一聲清脆的金鐵交嗚。
與此同時，幾道無形風刃則幾乎同一時間撞上慕容真，頓時令其身形一頓。身上的衣物數處破損，堅不可摧的寶體竟然出現一道傷口，鮮血慢慢滲透而出。
“多少年了，多少年未受過傷流過血了，我都快忘了這是一種什麼感覺了。”慕容真靜立原地，伸手在傷口上輕輕沾上一滴血，放入口中，似乎在品嘗其中的味道。
“放心，你有的是機會品嘗！”
徐凌冷冷一哼，不會再犯之前的同樣錯誤，幾乎是在對方站定的同一時間，便翻身過來，體內真氣如同流水一般的注入飛劍之中，輕斥一聲，當頭劈下！
“修真者！你也無需再偽裝了，我是偽先天，你是偽古武。想不到臨到最後，居然會讓我踫到傳說中的修真者！來吧，拿出全部的實力，讓我看看，古籍中那些所謂能上天入地的無敵大能們共同身份——修真者到底有什麼不同！”慕容真此時一身罡氣護體，雙目也已經恢復清明，但是眼中的殷切卻是更加的灼熱了。
對于徐凌這當頭一劍，慕容真毫無懼意，雙掌之間爆發出明亮的罡芒，以硬撼硬，以力破鋒！
“啪！”
急速劈來的闊劍竟然被兩片肉掌夾個正著，無論徐凌如何催動闊劍，根本無法前進分毫。
“修真者？不過如此！”
雙掌夾著闊劍，慕容真似乎還行有余力，目光一凝，一腳直直向前踢去。
徐凌無奈，只得松開闊劍，右腿橫起，以攻對攻。
“澎！”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響起，徐凌遠遠的向後方跌落。
若非這一次在相撞的瞬間感到不妥，急忙變硬撼為 力，這會兒估計小腳已經斷裂開來。
就算只是借力後退，但是一觸即分之下，徐凌還是覺得外心的痛。若非極大的毅力支撐著，他都差點直接跌倒在地。
“就這麼點本事麼？真是無趣！”
慕容真兩指輕夾闊劍，看著不遠處的徐凌，搖搖頭，再次大步而來。
“你會看到的。”
徐凌絲毫沒有頹廢的模樣，雖然一次交鋒，讓他大敗特敗，但是卻也已經有些試出對方的深淺了。
一道道風刃如同不要錢似的不斷發出，已經有了防備的慕容真卻並不當回事。如同與葛海青之間的戰斗時一般，一旦有了罡氣護體，這些風刃基本上已經沒什麼作用。
唯一不同的是，這些風刃任何一道如果用在葛海青身上，都會將之一斬為二，但是對于這個已經無限接近先天，甚至身上罡氣都已經快凝練的化氣為芒的慕容真，還是不太夠看。
徐凌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無數的風刃也只是個掩護罷了，數個黑邊白火球突兀的出現在慕容真的四周。
“原來這就是你最大的底牌了，不過雖然對本尊有威脅，但卻是雕蟲小技而已！”
一絲絲危險的氣息從這些小火球上傳出，慕容真冷冷一笑。
只是輕輕一個轉身，就已經讓開了數個火球。左手輕輕一彈，一片白如暗蟬翼的罡氣呼嘯而出，直直撞向火球，頓時將其撞的搖顫起來，直如風中燈燭，搖搖欲墜。
連續幾道罡氣指彈出，一個火球便應聲而滅。
缺口一打開，慕容真精神一振，就要跳出圈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