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天

第一章 襄王有意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暗夜殤 本章︰第一章 襄王有意

    寒冷的冬季北風呼嘯,席卷起天空紛紛揚揚飄落的冰晶,好似舞者奔放的舞步昭示大雪將至。

    夜晚降臨人來人往的街巷此時呈現出一片寥落,零星行人步履匆匆雙手團在衣袖瑟縮著脖子低著頭往家中趕去。

    狂風凜冽吹起街巷兩旁店鋪掛在外的帆布,發出陣陣烈烈聲響,宵禁時辰快到了,再不回去不幸被巡視的官兵抓住一準沒有好果子吃,有此時候拿銀子未必解決得了觸犯律法的行為。

    富裕的人家里爐子里燒得多是極貴的銀絲炭,相比起宮中所用終歸次了一些,又有哪一家名門望族所用之物敢于同宮中御用比肩,純屬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普通貧苦人家用得是木柴或是劣質的炭,煆燒產生的刺鼻濃煙很是嗆人,這不是沒有辦法,誰讓朝國王朝本身等級嚴明不容侵犯。

    輝煌的宮殿襯著飛雪憑添一絲寂寥,東暖閣中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燈燭高得很晚。

    朝國皇帝殷邵正在听一襲黑衣的正臣稟明事態,握笑的手不禁一頓,抬著看向門側被吹進來的風干擾,火光跳動的燈燭心境隨之而漸漸收緊。

    “備車。”站起身無心政務的皇帝面帶憂色,耳畔時不時回響起令人念念不忘的輕聲細語,眼看即將迎來新的一年,還是去看一眼為妙。

    “是。”身為太監總管負責皇帝起居的薛景應聲,躬身退出殿內被外間的風雪席卷,止不住冷寒加身。

    按照以往皇上私自出宮的慣例,薛景無須問明即知此行的去處,心中嘆慰忽來囈語,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

    英雄難過美人關,更枉論身為一國之君的帝王,雖是後宮佳麗三千仍比不上放在心尖上的那一抹朱砂痣。

    悄悄準備好出行一應所需,薛景與暗衛首領姚章踫面,在不驚動宮中林軍的前提下,只有皇上一手提拔培養出的暗衛忠心又牢靠,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膽戰心驚護送一國之君出宮。

    “天色已晚,又逢大雪封路。”姚章頗為憂心忡忡望向黑壓壓的夜色,極其希望這位偶爾任性的帝王改變出行的初衷。

    “你跟我說這些又有何用。”薛景哪能判斷不出對方話中真意,“曾幾何時只要遇上那一位,無論大事小情哪一回坐得住!”

    “罷了。”姚章沒有要因此為難薛景之意,悉知伴君如伴虎有些話便是金玉良言,身為下臣不敢逾越。

    薛景轉身回返站在殿外除去身上的落雪,躬身回稟,“皇上外面怕是要降下大雪,雪天行路恐怕……”心里雖已明悉,但身為奴才的職責不得不開這個口勸諫。

    “無妨。”殷邵要見那人一面何懼于路上風雪,今日不去恐怕就得推至年後,不願看到放在心尖上的人一臉落寞愁容。

    薛景無法上前服侍皇上換上一身便服,備齊一應用具唯恐天寒地凍一不小心染上風寒,他們這些近身伺候的奴才可就要遭了殃。

    外表看似簡陋的馬車行駛在空曠無人的街道上,隨車的除了薛景和姚章明面上只帶了四名護衛,暗地里布下眼線時刻保持警醒。

    薛景比姚章好些,可以伴駕車***有暖爐不覺得有多冷,手法嫻熟正在為皇上沖泡貢茶,氤氳的水氣上升帶出絲絲縷縷沁人的茶香。

    “主子,您先眯一會。”薛景善于察言觀色,看出皇上面有倦怠,由此提議。每日上朝早起晚上又得熬夜批發奏折,別看高高在上,皇帝的位置不好坐。

    “到了叫朕。”殷邵確實累了,不全是因為上奏事件叫人頭疼,更重要的仍舊是此行所見之人的去留問題。

    身為一國之君擁有極大的權力擴張後宮,然而有一個人卻是無論如何不願去委屈,後宮權利傾扎又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險境,怎能狠得下心推所愛之人入那萬丈深淵。

    此般種種思量未果,攪擾得殷邵心亂如麻,到底該給予何種選擇才能保全這一份來之不易的真愛。

    紛紛揚揚的雪花如同細密的珠簾,眨眼之間路上落下厚厚一層,反射出前方燈籠桔色的光亮。

    伴隨著車輪碾壓積雪發出吱嘎聲,滿腦子雜亂思緒的殷邵微闔眼簾靜靜睡去。

    馬車行駛至南城門並沒有停下,負責把守城門的官兵遠遠的早已窺見馬車朝此處行進,心下納罕這麼晚已過宵禁怎麼還有車架,貌似要出城?

    立刻稟明上官伸出手中的長槍意圖逼退車架繼續向前,但凡出城的車輛尤其是這個時辰必須經過嚴格的審查,要想放行還得有上面下發的指令或是更高級別的聖旨才能出城。

    姚章騎在馬上拿出手令示下,趕來的城門官見之當下失色,揮退顯有不敬的官兵,命令打開城門速速放行。

    待車架緩緩離去城門再度合攏,方覺額頭冷風陣陣,上手一抹恍然發現原來剛剛盡嚇出一腦門冷汗。

    走之前警告在場的官兵把此前看到的一切忘掉,嘴巴最好閉嚴實以免禍從口出。

    “車里坐的到底是何許人也,居然連上官嚇得臉色煞白?”年輕的官兵好奇心旺盛,雖被警告所懾仍止不住同相熟之人閑闔兩句。

    “你剛才在想什麼,那麼明顯的令牌裝作視而不見?”接話的同僚直搖頭,好像在說對方長著一又眼楮白瞎了。

    “這我豈能不知,宮里的令牌見過不知凡幾。”兵丁面有異樣,“我是說這麼晚了即為辦差為何不快馬加鞭反而要乘馬車離開?”

    “你問我我問誰去?”同僚瞪眼小聲道,“莫要瞎猜,知道的太多要掉腦袋。”

    “算了,反正不關咱們什麼事。”上頭同意放行,出了意外牽扯不到他們這些底層官兵身上。

    匆忙結束話題站回到原有位置,時不時偷偷活動手腳,大冷天要是凍傷了可不得了,哪有那些個閑錢抓藥吃。

    城內有專人清理積雪,馬車尚且可以平穩快速行駛,到了城外積雪厚的地方阻礙了行駛速度。

    為了求穩姚章親自下馬駕車,艱難的行駛在官道上,半個時辰終于抵達京郊外一處僻靜宅院。

    上前扣響朱漆大門,不大的小院內傳出人聲,前來開門之人是負責照顧此間主人的粗使僕婦,見到門外的熟面孔立刻迎進院中,利落彎腰拆下門坎好讓馬車得以入內。

    此情此景要是放在世家當中,僕婦所為當得二十大板懲戒,正門走人豈能允許馬車長驅直入!

    側門才是馬車該停放的地方,規矩如此怎可逾越,此間小院雖小卻五髒俱全,有側門卻不宜在這個節骨眼使用。

    僕婦深知車內人身份特殊,走正門理所應當,一來不露身形免去多余的麻煩,二來大雪天院內不及清掃怎可讓貴人落腳。

    馬車停在一進的院內,薛景本應叫醒睡夢中眉頭深鎖的皇上,卻在此刻正主自覺醒來。

    掀起車簾寒風肆意,伸手去扶車中人,打量眼前熟悉的院落感嘆帝王情深幾許,質樸中透著華貴,所呈擺設皆為貢品件件奇珍。

    只見一襲素白身影匆匆趕來當先向殷邵行跪拜大禮,不作他想直接被骨節分明的雙手扶起攬入懷中。

    薛景上前行了半禮主動退出屋外守著,與前來的姚章隔空對望,此時無聲勝有聲彼此皆知其意。

    屋中的兩人相對而坐,女子除去身上的狐裘,淨手執袖為男子烹茶,寂靜的室內只聞茶香彌漫。

    半晌飲了香茗的殷邵開口,“怎麼不見我們的雲兒?”心知對面的女子隱有不愉,只好從另一話題此出緩和氣氛。

    “奶娘哄著睡了。”低婉的話音听不出半分情緒,手中的茶只聞不飲。

    “雲蘭。”殷邵輕嘆,“我負你良多!”兩人的孩子到現在都無法正名給予同等身份,心中的愧疚泛濫成災。

    “你和孩子……”殷邵想說服雲蘭帶著孩子離開上京這個是非之地,出口的話在迎上對方投來的視線剎那封堵在喉嚨中吐不出來。

    “你要趕我和兒子走!”咚的一聲摔落手中茶盞定定的注視對方,眼底流露出幾許琢磨不透眼前人的驚慌。

    “不,我,沒有別的意思。”害怕被雲蘭誤會卻又說不出內心的苦楚,氣氛再度降到冰點。

    “我明白了。”聲音中的淒涼引人側目,雲蘭微垂眼簾苦笑一聲,“我們母子二人終究成為你的負累,沒有被賜死已經是莫大的恩典,多年來的相守,而今換來的卻是驅離!”紅了眼眶淚水強抑故作堅強。

    “听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怎能棄你和孩子于不顧!”再也坐不住的殷邵匆忙起身抱住雲蘭不助解釋。

    “你當明白,時常出宮避得過一時瞞不了一世,總有人會發覺你和孩子的存在,我不能看著你被人推入泥潭萬劫不復。”殷邵想說縱使身為帝王也有力不從心之時,而今朝局剛穩兵權旁落,空有尊位抓住的實權太少,有意隨心所谷欠必要耐心籌謀。

    雲蘭和孩子是殷邵的軟肋,不願看到兩人陷入險境而束手無策,這才起了把妻兒送離免于災禍的心思,等到他可以手攬大權再找機會名正言順的接妻兒回宮,該有的身份一個都不能少。

    “我何嘗不知苟活于人世的艱辛,若沒有你何若待到今日!”雲蘭心中有怨且積年深重,偏激的認為相愛的男子為了權勢要將她們母子一腳踢開,如果真的愛她又怎麼護不住,所說之語全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雲蘭,等我好不好。”殷邵直面心愛之人的雙瞳鄭重其事道,“我可以對天發誓絕不會食言而肥,相信我再過不久即將結束。”

    “此後再不會讓你和孩子受半點委屈,我們的孩子將來繼承雙親的才智成為下一任一國之君。”殷邵的許諾何其誘人至深,換作旁人恐怕心中早已歡欣鼓舞,立刻應允。

    雲蘭听了唇角蕩起一絲幾不可察的冷笑,天下男子皆薄幸,哄人的話一套接一套,縱觀古今又有哪朝哪代冊封過尚在襁褓中剛滿一歲的稚兒為太子!

    她可沒想當一代禍國妖姬背上難以洗清的千古罵名,雲蘭若非身份特殊不宜公開,又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呆在這麼一個逼仄的小院,日盼夜盼等待帝王的到訪。

    甜言蜜語听得多了內心再濺不起波瀾,雲蘭不是沒有心而是世道不允許付出一顆真心,她確實對殷邵有情,卻發乎情止于禮,為了活下雲不得已而為之。

    兩人之間的感情並沒有看上去那麼牢靠純粹,雲蘭私以為帝王多情絕無可能因她一人而放棄後宮美人如雲,沒有這一張容華依舊的相貌,想收住男人的心難如登天。

    殷邵愛她如珠如玉卻不得不在某些關鍵時刻選擇取舍,這不今晚的談話不就證明一切。

    雲蘭的心是痛的冷的,雖然未付出全部的真心仍對殷邵窮盡奢望,貪婪的肆意謀取更多,為日後的生存考量。

    誠然殷邵每回許下的承諾全部一一兌現,沒有讓雲蘭失望過,但是也僅止于此,什麼太子之位皇後之尊對方縱然想給,還得看朝中大臣的意願,豈是一個人可以左右。

    雲蘭不是不想站在高位重登昔日的榮光,可惜失去母族的她又能拿什麼去換取去抵抗處在風口浪尖的疾風驟雨。

    殷邵身為帝王能幫她一時卻幫不了她一輩子,人有失足馬有失蹄總會遇到疏失的時候,到那時真可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才是雲蘭死活不願意入宮為妃的原因之一。

    不只一次痛恨她勢單力薄,只能仰望宮中尊位而不得入,是人都有私心皆有野望,雲蘭也不例外,何況以自身前朝長公主的身份區區一個後位理所應當。

    為了拴住殷邵的心,雲蘭選擇留下在此處,有了牽腸掛肚的念想才會有現如今被捧在手心里的無上地位,一切的一切明明可以循序漸進展開,不料忽來的計劃打亂所有步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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