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公元2016年的冉飛,在崇禎七年的黃昏里凌亂。
听完那秀才的話後,冉飛抬手猛抽了自己幾個嘴巴。他多麼希望這一切都是夢境,只是自己在巨大壓力之下的幻覺。但來自臉上真實的痛楚,讓冉飛明白,這事兒真的發生了。
如果在此之前冉飛還有一絲僥幸幻想的話,那麼現在眼前臉上實實在在發生的一切,無可辯駁的回應了冉飛所有的僥幸。
不帶商量,不能拒絕。就這樣來到了崇禎七年。
忽然想到那塊從戈壁撿來的螺母石,就是這個玩意作怪。轉身跑回車內,摘下這塊烏黑投體的螺母狀石頭使勁的搖晃。沒有綠光,沒有奇跡發生,那石頭如同晉北隨處可見的一塊黑炭一樣沉默不語。
“不管你是什麼東西,不管你為什麼把我弄到這里,你至少跟我商量一下啊”。冉飛手捧石頭楠楠自語著︰“爸媽怎麼辦,哥嫂怎麼辦啊。”
那秀才眼巴巴的看著冉飛的所為,心內惶恐不已。怕沖撞了神仙,偏偏就沖撞了神仙。神仙這是怎麼了,可自己沒說什麼呀。
待到听到“神仙”說的話後,猛然明白了,“哦,神仙這是被貶下凡的,這樣的故事不要太多”。估摸這神仙不想來此地。就覺得自己有必要寬慰一下神仙,畢竟神仙的瘋魔是自己造成的。
“神仙大人在上,小生斗膽,孔子曰︰既來之,則安之”。。。。。。。
是啊,既來之,則安之吧,還能怎麼地。但你蒙我呢,孔子什麼時候說過這話。冉飛確實不知道,這還真出自《論語》。
除了秀才,其他一眾人等都沒覺得這有什麼。神仙嗎,舉止必然異于常人。你看那發 ,你看那衣冠,你看那靴履,凡間安見?
終于,冉飛有些平靜了,不平靜也沒辦法。顯然那螺母石不是順豐快遞,使命不能必達,只管送過來,不管送過去。
再看看那些還跪在地上的破衣爛衫的眾人。深深吸了口氣,走了過去。
撿起地上的一把彎刀,冉飛割開了高大奎及前面幾個漢子的繩索。那幾個漢子倒也機靈,各自尋著為大家伙割解著繩索。片刻之後,站起來的漢人奴隸們又是千恩萬謝,冉飛擺擺手。
徑直走到秀才的身前,問道︰“你詳細說說,你們這些人是什麼情況”。冉飛沒辦法,看看周圍這些只會磕頭的木訥老少。看來看去,也就這秀才模樣的看著文氣些,機靈些。雖然說話有些�@攏 芄槭悄芩得靼諄啊 br />
秀才沒想到神仙又垂問于他,這令秀才惶恐又驕傲,只是又怕沖撞了神仙,腦子里思慮良久才敢作答︰“神仙大人在上,小生等一干婦孺民壯,原是。。。。。。。。。。之乎者也,如此這般,不想在此被神仙搭救,神仙大恩德”。。。。。。
在秀才一頓妥妥叨叨的之乎者也中,冉飛總算明白了事情的大概。這些被縛者都是大同鎮轄下民眾,尤以得勝堡民眾最多。韃子是要把他們當奴隸弄到遼東或者蒙古去。剛上路一天就已經死了幾個,不知道到了遼東還能活下幾許。
看著這群人的模樣,冉飛忽然有種熱血上頭的感覺,溫柔謙恭的漢家百姓,被欺負到死的漢家父老啊。
至于崇禎朝發生的種種,冉飛雖不是史學專家,但還是略知一二的。
血流漂櫓,白骨堰渠。崇禎一朝至滿清入主後,漢家百姓死難以千萬計。流寇、韃虜,土匪,劣紳,奸商都是咬噬著漢家百姓的骨血壯大。
冉飛18歲當兵,人民子弟,鐵血軍營。雖說復員後,在生意場上的爾虞我詐,笑里藏刀里消磨了不少。但終歸身上刻過人民之師的烙印。是的,部隊有各種弊病。但拋開這些弊病,21世紀的曾中**人,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百姓受如此蹂躪。
“去尼瑪的,既然來了,老子就不能不管。崇禎七年的百姓也是我漢家人民,百家姓里有他們姓氏”。熱血充盈著冉飛的身體。
讓冉飛感覺自己正在重生,從今後,沒有了推杯換盞的勉強,沒有了債主、銀行的煩惱。就用自己這百八十斤在這明末亂世之中拼一拼,不為什麼王侯將相,就為眼前這些黎民百姓。就為這身上流淌千年的漢家骨血。
冉飛猛然間挺起了腰身,向著這些漢家百姓大聲的喊道︰“大家都餓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