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鬧鐘的一陣振動聲把我吵醒,我伸出手來,往鬧鐘的頭頂就是一蓋,把鬧鐘給按停了,再看了看時間,兩點整,該上班了。
時間的不允許讓我並沒有過多地再去記憶這些天來發生的事情,以及回想我的記憶,匆匆忙忙地趕到公司上班,畢竟還需要生活。
辦公室
“嘿,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我的右肩突然有人拍了一下。
我嚇得直抖了抖,也沒注意到身邊站了個人,隨即把頭扭過去看了看,結果是令我目瞪口呆,是景若群,副總裁。
我連忙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半鞠了一下,“副總裁好。”
他穿著和昨天一模一樣的服裝,打著領帶,“上班不認真工作,還走神,這可不行哦。”我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下了班以後,我想請你吃個飯,能賞臉麼?”
“啊?”我一臉吃驚的樣子。
“那就這麼定了,8點以後,我來找你。”他伸出手來,拍了拍我的右肩。
“額。”毫不猶豫地就把我的時間給霸佔了,我還沒同意呢。
“怎麼?有事?”他听到了我的遲疑。
“噢,沒有,我會赴約的。”
“那就晚上見。”他笑了笑。
“嗯。”我對著他微微笑了笑,說罷,他就轉身走開了,我也便繼續專心地埋頭苦干我的工作,再沒想其它事情。
轉眼已是8點,我見今天晚上有人請客,我也便沒去吃飯,公司的上班時間是8點30分到11點30分,下午是2點半到8點,中途有一個小時的吃飯休息時間。景若群早就準時地候著我了。
他帶著我來到公司樓下的地下停車場,我們七拐八拐地走到了他停車的地方,臨近車子時,我一眼望去,黑色的, 亮,很大氣,咋一看車標,藍天白雲,是的,寶馬。
我規規矩矩地坐上了車子的副駕駛座,景若群一聲不吭地上了車,發動了車子,便駛了出去。
“你認識我?”我扭過頭去問他。
“嗯,那天開會的時候我撒了謊,畢竟當時不是很確認,我認識的人是不是你。然後我前去人事部查了你的資料,發現是你。”景若群一邊應付著我的話,一邊集中注意力地眼盯著前方握著方向盤開車,畢竟在駕駛著。
“噢?”我對我的身世感到有興趣,因為,我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不認識我了嗎?”景若群把頭扭過來看著我說,仿似這個問題的答案,比起我們兩個人的性命,還要重要,但他問完我以後,隨即也便把頭轉回去,繼續盯著前方開車了。
我盯著他眨了幾下眼楮,隨後眼珠子向下,頭往下微微低了低,想了想,再抬起頭來跟他說,“抱歉,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這怎麼可能?發生了什麼?”景若群他听到了以後,很是著急。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感覺我現在的記憶很混亂,我快分不清哪兒是現實,哪兒是夢了,我能記住的,就還剩下一個夢,一個做了好久好久的夢,以及一個小男孩的記憶,還有的便是這幾天的行徑,僅此而已。”
“一個做了好久好久的夢?小男孩?”說完,車子停了停,出于慣性,我倆都向前傾了傾。
我倆來到一家西餐廳,看這裝修還挺氣派的,想必吃一頓飯也要花不少的錢,景若群估計經常來這里吃飯,只見他熟練地帶著我左拐右拐地來到了一個包間,叫來一名服務員,只見桌子擺著整齊的西餐餐具,待我們坐下以後,服務員七手八腳地把多余的餐具收下,僅剩下兩幅完整的餐具,以及插放懸空在酒杯內玫瑰樣的餐巾,隨後服務員詢問景若群,是否能夠上餐了,想必,也是今天晚上早就預約好了的。
景若群把餐巾拿下,平鋪在腿上,我對這用餐禮儀不是很熟悉,便效仿了景若群的做法,然後怪不好意思地笑著和他說,“額,我不會用這些刀刀叉叉的,所以你看見我的吃相,別見外哈。”
景若群笑著和我說︰“沒事,我習慣了看你吃東西的樣子。”
“是嘛?你見過我吃飯的樣子?那麼說來,我和你很熟咯。”
“豈止于熟悉,”
說話間,服務員敲了敲門,打斷了我倆的對話,隨即推開,“打擾一下。”然後推著鐵制的手推車進來,上邊是兩份湯,疊放在兩個碟子上邊,附帶一個小根勺,服務員端下湯擺放在我倆的面前繼而半鞠地說︰“羅宋湯,請慢用。”
“嘗嘗?”
我看了看景若群,再低頭看看這湯,一碗鮮紅的湯,我拿起勺子攪拌了一下,里邊埋著牛肉,西紅柿,土豆,洋蔥什麼的,關鍵是,這玩意兒能吃麼?
我試著勺起了一根勺,嘗了一下,酸酸甜甜咸咸的,雖然不是很習慣西餐的這種味道,但也不是說很排斥,而且這湯的味道也很能讓人適應,感覺很爽口。
“沒想到這紅不拉嘰的玩意兒,酸酸的還挺好喝的。”
“喜歡嗎?喜歡,以後會有大把機會帶你吃。”
“嘿,嘿,嘿,什麼叫有機會帶我來吃,感情我吃不起一樣,而且你以為你是誰啊?我上頭的上頭?別以為你掏錢帶我吃點好吃的,就能讓我對你有好感,我可是出了名的冷若冰霜,更何況,這兒那麼低端的地方,符合我身份嘛。”
景若群笑笑不語地搖了搖頭,以示很無奈一般。
“你好,打擾一下。”服務員敲敲門,“吱呀”地一聲,把門打開,推進來手推車,上邊是兩份一個鐵蓋蓋著一塊木板冒著煙的菜品,服務員來到我們桌子跟前,把鍋蓋掀開,一陣飄香撲鼻而來,定楮一看,是兩份還烤的燙的滋啦啦的肉排,也不知道是什麼肉排。
“法式黑椒牛排,請慢用。”服務員報完菜名後推著手推車,關上門,出去了。
“請。”景若群反轉了下手掌,朝著我面前的食物以示讓我用餐。隨後他左手拿起叉子,右手拿起刀,左手僅用三根手指握住了,然後用刀切割牛排。我也得不失禮節才是,也便效仿了景若群的做法。
我使不上力啊,這牛排愣是切不開,一用力,這餐具也便抖動起來,抖得讓景若群直看我
好尷尬,我右手握著刀,手背抵著眼鼻梁低著頭,尷尬地笑。
“沒事,你覺得怎麼樣舒服,你就怎麼樣吃吧。”他這麼一說,我的臉都紅透了,尷尬死
最後我是左手握著叉子往牛排戳下去,右手也是握著刀地去切割牛排,然後像用叉子叉面一般地吃起牛排
景若群看到了,抓起放在大腿上的餐巾,擦拭了一下嘴,擺放在餐桌上,才笑著緩緩地說︰“你讓我想起了帶你來吃西餐的第一次,也是和今天一樣。”
我听到後,用叉子指著他說,也不管那叉子上邊的汁液舔沒舔干淨,“是嘛?那就不能留你活口了。”
沒想到,景若群左手捂著眼楮,隨後攤開,笑著和我說︰“你當時也是說了這麼一句話,結果直到現在我還沒被你干掉。”
“是嘛?那就更不能留你活口了。”我握著叉子指著他抖了抖。
“隨你,你想怎麼著就怎麼著。”他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然後抓起餐具繼續吃。
“關于我的,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听到,停了一下,然後繼續切割牛排,頭也不抬地和我說,“認識你是一個錯誤,既然你不記得了,我想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說罷,他放下餐具,抓起餐巾擦拭了一下嘴唇,然後不慌不忙地和我說︰“好了,我得走了,謝謝你今天能夠賞臉讓我請你吃頓飯,還有東西沒上完,你自個兒慢慢吃,有幸會面。”然後在落地衣架上取下他的外套給披上。
“這就走啦?”
“是啊,我得回去了。嗯,那個你知道怎麼樣回去麼?”
“這你就放心,我不是路痴,我還可以打的士。”
“哦,那就好。”他說完看了看我,眼楮向下微微低了下頭,然後笑了笑,緊接著走了。
後邊服務員繼而把沒上完的食物上完,有甜品馬卡龍,據說這玩意兒是法國有名的甜品,我嘗了幾口,也不過如此,也許是這家西餐廳的手法工藝不夠精益,也亦或者是我本身就不大喜歡這類口味的甜品,誰知道呢。最後上的是咖啡,景若群的是espresso(濃縮咖啡),與他不一樣的是,我的是tte(拿鐵),不過,這玩意兒能叫咖啡麼。。。那麼白,而且牛奶味那麼重,我基本都沒嘗到咖啡味,咖啡不應該是苦澀的嘛,這是甜的,我有點懷疑是不是服務員錯拿了別人的牛奶給我,于是叫來服務員詢問一番。
“先生你好,你這杯的確是拿鐵,不過這咖啡豆不是店里邊的咖啡豆,而是我們店長親自研磨的,據說還是景先生自己加工以後帶來的咖啡豆,而且是景先生要求在你這份拿鐵里邊加雙份量牛奶的。”
“這樣嗎?”
“是的,請問先生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麼?”
“噢,不需要了。”
“那如果您還有什麼需要的話,隨時都可以叫我,請您慢用。”,“吱呀”一聲服務員帶上門出去了。
品嘗一口這特殊比例的tte,你會發現,你還會想再嘗一口,最後我是把這杯tte喝得一滴不剩的。
我離開的西餐廳以後是坐的計程車回去的,倚靠在車窗口,用手托著腦袋,呆呆地望著窗外的川流不息,火樹銀花不夜天,我的眼楮里滿是憧憬。
司機開著不知是哪個頻道的fm,依稀傳來里邊一位女主持人的聲音。
你有否遇到一個,如你清澈之甜的溪流,如你熾焰焚身之煉獄,如你野馬狂傲的草原,如你寒風凌冽之冰川那般的人?如果還沒有,那麼請你相信,有一天,你會遇到的,我可以告訴你,那是什麼樣子的,ta的吻如淘海波浪,如毒燎虐焰,如松濤萬壑,如寒風呼嘯地摧殘你的防線,無法抵擋,卻又有似如沐春風一般的溫暖撲向你,步步逼近。
我試著仔細去聆听這麼一個電台,這樣的作派,我倒還是第一次听到過,“花樣挺多的哈,現在這電台真是越做越有意思了,都快趕上寫的了,有好些詞我都沒听過呢。”
“哈哈哈,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女的本身就是一寫的。”
“噢?是嘛?”我來了點兒興趣。
司機繼續說道︰“以前吶,這節目是一個男的主持的,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據說,那個男的失蹤了,誰都沒有辦法找到他,包括他家里頭也是,這女的文采,還不及那男的一半呢。”
“那,好端端的一份工作,做主持人的收入也不低啊,而且名氣又那麼大,這人怎麼就能失蹤了,還找不到呢?”我向司機說出了我的疑問。
“誰知道呢?後來這時間一久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也就被定義為死亡了。”
“我倒覺得一個人正正常常的,又有份美差,好端端的玩失蹤,要麼就是招惹到哪路神仙,要麼就是自己故意躲起來了,亦或者是他自己出了什麼事情想自己面對吧。”
“嗨,都過去老久的事情了,還提它干嘛呢。”
“也是哈。”
“這人名估計都沒幾個想得起來了,叫啥玩意兒來著?黃,黃?黃鵬。”
我略有沉思了一下,然後對著司機說︰“看來,也不是沒人記得他呀,你不還記得呢麼,”
“哦,哈哈,”司機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記不清回到家的時間已是幾時了,我只感覺到自己對疲憊的抵抗力越來越弱,成天渾渾噩噩的。
朦朧之間,眼楮有些微睜,意識非常模糊,依稀听見“滴滴滴。。。”的聲音,這是什麼聲音,我恍然從腦海中听到很奇怪的聲音,倒像是機器運作的指示聲音,和之前那個小男孩做手術時,旁邊的儀器聲音差不多,但仔細地听,還是有些差別的。但沒多久,這種聲音便消逝了,緊接著,腦袋有點疼,讓我感覺很窒息,喘不過氣的感覺,仿似有幾條銀蛇一樣的閃電觸動般掠過,迅捷到不留聲色,我的腦子里如同電影倒帶一般,插播了幾條畫面,感覺很熟悉,卻又很陌生,仍舊是金黃的麥海隔斷兩旁的那一幕,但異于之前的是,我徑直穿過了這番蹈海,前方不再是望不盡的麥海,而是一條鄉間小路,只見那里,有成峰竹林,依稀听見小河流水的聲音,腳下的路,不再是泥膩的,而是用板磚石而砌成的一條凹凸不平往上走的小徑。
眼前一幕鄉間幽徑,倒給我一種很依稀的感覺,似陳相識,卻又有著說不出的陌生,懷著忐忑好奇的心,我跨出了步子,想要一探究竟,不知昨夜是否下過雨,路面顯得有點潮濕,竹葉上倒倒掛了些許露珠,我無暇留意眼前的畫景,使我好奇並著迷的,是重復卻不斷更替的這麼一段記憶,我記不起,曾經何時開始,這個夢魘就一直跟隨著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