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在前頭走,步子不大,卻宛如大風疾行,來往車輛在其周遭穿流,幾乎暢通無阻,仿佛這個人就是一股空氣。
“好厲害的身法?”
大胸女常年習武,論及體力和腳力,足以和田徑奧運冠軍相媲美,可一連跟了十幾分鐘,她竟香汗淋灕,反觀那少年,依然步伐輕盈,絲毫沒有半點遲緩。
她從玉江來,什麼江湖術士,能人道長沒見過,可像葉玄這般高手卻頭一次目睹。
不過習武之人總是堅韌,大胸女脾氣躁,性子倔,咬咬銀牙又是趕忙跟上,生怕一晃眼,葉玄就給跑了。
葉玄不曾回頭,背後卻隱隱有股寒意升騰,不用說也知那女人在後頭跟著。
要知到了煉氣境,莫說法術高下,起碼肉身趨近完美,光行步,速度也能和自行車齊平。
這女人跟了他一里多地,足見其體內的真武之力起了妙用。
“有意思!”
有心戲弄,葉玄暗自壞笑,改走為跑,一溜煙,人似一根離弦的飛箭直沖向前。
“這混蛋小子!”
見他加速,大胸女氣的是七竅生煙,恨不得將高跟鞋脫下砸在葉玄臉上,臉頰鼓的猶如只大青蛙,她也不顧疲累,奮命趕上。
此時正值中午,到了飯點,街上的行人不是回家吃飯,就是下館子去了,兩人一前一後,行動如風,快如殘影。
“媽媽,剛才是不是有個人跑過去了?”
一個五歲小孩拿著糖果,邊舔邊撓著頭問自己的媽媽。
年輕母親只覺發梢被吹起,猛一回頭,卻沒發現任何蹤跡,于是笑道︰“看錯了吧,人怎麼可能跑那麼快,咱們還是回家去吧!”
“哦!”
那小孩努努嘴,骨碌碌的大眼楮卻望著遠處。
兩人追逐了二十多分鐘,從藥店一直追到那小河邊。
“我說你跟了我這麼久,不嫌累嗎?”葉玄靠在柳樹上,一臉悠哉的看著大胸女。
“累,當然累!”
大胸女汗如雨下,嬌喘微微,面紅耳赤,仿佛一只下了鍋的小龍蝦,雖然樣子看上去頗有些狼狽,但依然秀色可餐,姿容不改。
“累就別學人家比耐力,你這點三腳貓功夫還不夠資格。”葉玄好笑道。
“誰是三腳貓呢?”
大胸女一听,火氣立馬涌上心頭,她習武多年,別說尋常男人,就算是武警官兵,在她面前那也得服服帖帖的,可這小子上來就埋汰自己,受此大辱,她豈能罷休?
“得得得,我三腳貓行了吧!”
秉著好漢不跟女斗的原則,葉玄不耐煩的擺擺手,自認“棋輸一招”,淡淡道︰“游戲到此為此,咱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說著又從盒里取出一根四十年份的野山參。
“他這什麼意思?白送我?”
大胸女腦子有點轉不過來,先前她出高價買,這小子死活不同意,怎麼現在居然肯主動相送?
難道是自己的御姐氣質太盛,把這小土肉給迷住了?
見她陶醉在自己的幻想中無法自拔,葉玄徹底無語。
這女人是屬鳳凰的嗎?這麼自戀?
自己不過是良心發現,念在她一片孝心的份上才讓出人參,這都能想入非非,不只是可憐,還有點“可愛”
“給你錢!”大胸女心氣高,可也不願佔人便宜。
“算了,權當我做了件善事,還有,習武之人少穿高蹺,對足有害。”
“高蹺?”
大胸女一愣,隨即捂嘴好笑,這小子是在說高跟鞋?
先前兩人疾行快奔,她並未注意,如今一看,自己後腳跟已磨出了個小血泡。
也難怪,她平日習武都穿練功服和布鞋,加之身材高挑,出門在外也都穿平底鞋,這次陪老爺子回故土祭祖,所以穿了高跟鞋,沒料到這小子不僅身法好,這觀察力也比常人細致許多。
“再會!”
葉玄見時候不早,道了一聲準備回去。
正在此時,一位魁梧男人從河邊走來,一見大胸女不由一喜,恭敬道︰“三小姐可找到你了!”
“軍叔?”
大胸女見男人過來有些詫異︰“是爺爺出了什麼事嗎?”
魁梧男人道︰“小姐一去許久,老爺放心不下,又從大宅出來尋你。”
“爺爺人呢?”
“在車上。”
說話間,那位唐裝老者已從車上下來,拄著拐杖步履蹣跚前行。
男人見狀,趕忙上前攙扶。
“文淑,事辦妥了嗎?”老者道。
“其他藥都妥了,還差一味野山參。”被問話,大胸女也是低下頭,面露歉意。
“沒有就算了,反正都是掐著指頭過活,多一天少一天又有何差別?”老者並未責備,反倒心靜如水,可話中的蒼涼任誰都听的出來。
葉玄沒空竊听人家的隱疾,趁爺孫倆嘮嗑,從樹後掉頭溜之大吉。
“站住!”
剛走了幾步,就被一聲嬌喝叫住。
“刁蠻女,你又想搞什麼花樣?”葉玄不耐煩道。
“哪里來的小子,敢這麼和三小姐說話?”魁梧男人一身正氣,虎眼含煞,聲音剛猛,看其站姿,顯然是一位軍人。
“軍叔,讓我來。”大胸女攔在男人身前,又是走到葉玄跟前,挑釁道︰“你敢再和我比試比試嗎?”
“你?”
葉玄郁悶到了極點,這女人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嗎?別說她一個,就算十個一起上,在修真者面前那也是一坨炮灰。
何況在浩天大陸,真武之力只是民間武者的把戲,到了修真層面,早已拋棄了這種野蠻的肉搏技術。
試想,任你招式再精,肉身再強,難抵擋得住那千里外劈空斬來的飛劍嗎?
“怎麼?你看不起我?”
大胸女挺著胸脯,趾高氣揚,翹著嘴巴,只要葉玄敢說一句“是”,她就出手將其揍的滿地找牙!
“讓你一招。”
幾日未動筋骨,葉玄也被憋的慌,如今有個美女找他挑戰,這種機會可不是每天都有的,所以思前想後也就答應下來,畢竟只要不動用法術,常人決計猜不出他的身份。
“大話連篇,看拳!”
瞧他一副輕蔑神情,大胸女怒火中燒,從小到大她何曾被人輕視過,這回要不讓葉玄吃吃苦頭,她齊文淑三個字倒過來念!
嬌喝之下,她已出拳,拳風凜凜直沖葉玄胸口。
修真五百載,葉玄從一個流浪的孤兒一步步爬上巔峰,最終名揚天下,其間萬般艱苦難以明說。
而發家前,他在乞丐圈里打諢,和賭徒打架,和酒鬼搶酒喝,除了腦子外,更因學了一套凡塵武學。
這武學和仙法不同,主張煉體,通俗點就是靠拳腳功夫吃飯。
齊文淑的拳勢凶猛,又攻其中三路,常人與之對敵,必會護住要害,然後避讓之下再尋良機。
可葉玄戰斗無數,無論煉體流還是煉氣流,在他眼中都形同虛設,不堪一擊,更別說齊文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