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讓他去送死”顧庸大聲喊到。
“這是他自己選擇的”項軍用力抓住顧庸“你不是救世主，你也救不了所有人，別白費力氣了。”
項軍的話就像一把錘子狠狠敲在了他的腦袋上，將他從夢中驚醒，顧庸望向那個方向，深知自己如果放棄了李赫就同等于放棄了自己，但自己又能做什麼？
想到這里顧庸身子漸漸軟了下來，他呆滯望著那個方向嘴里不停嘟囔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項軍拖著他往電梯前進，付嵐攔住了他“你不打算等李赫嗎？”
“如果你們願意為他陪葬的話就留在這里。”說完項軍把顧庸綁在身上。
從電梯口爬了到二樓，顧庸在他身後既不掙扎也不吵鬧任由項軍帶他離開。
事情的發展就像項軍在路上對他說的“人性，既不是至善，也不是至惡，無論何時何地，人總是比任何一切要危險。”
二樓仍然是一片寂靜，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半夜三點，項軍第一個從下面爬了上來，其余人猶豫一會還是跟著他爬了上來。
“你要去哪？”付嵐問道。
“離開這個地方”項軍回答道。
“那李赫還有小賀呢？”付嵐指著電梯下。
“我不知道，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下去救他們上來。”
“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要負責”付嵐大聲咆哮道。
“不要站在道德制高點批判我的行為”項軍冷笑一聲“如果你真的關心他們自己干嘛不去？”
“我……”付嵐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這時小賀的聲音突然從電梯井里發出“班長”小賀從纜繩上爬了出來，他驚訝看到除了李赫以外所有人都在，小賀的臉色馬上變得蒼白起來“班長呢？項軍？我問你班長呢？”
面對小賀的質問，項軍只是自顧自的收拾自己的行李“我不知道！”
“你為什麼會不知道？”小賀就像一頭暴怒的老虎隨時準備傷人。
“李赫還在下面”魏旭替項軍回答道。
小賀看著項軍“為什麼班長會在下面？”
項軍依舊不吭聲，小賀退後了一步“你騙我！你騙我！”
項軍背起背包“李赫不在這里對我們都有好處，他固執己見，總是用不當的方法來限制我們，如果是當班長的話他很合適，但要是做一名合格的首領他就差太遠了。”
“你放屁”小賀大罵道，項軍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小賀看向眾人突然跪了下來“幫幫我，只有我一個人沒辦法下去，下面感染者數量太多了，李赫保護過你們所有人，求你們幫幫我，和我一起下去救他上來！”
眾人沒一人做聲，氣氛漸漸變得冰冷起來，小賀忽然開始磕頭，一一下兩下一次比一次用力，他的額頭被撞出了血，但還是沒人肯出聲。
付嵐嘆氣道“李赫已經回不來了，沒必要更多無謂的犧牲，接受現實吧！”
小賀把頭貼在地面忽然大笑起來“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狗東西，當你們需要幫助的時候就祈求憐憫。”
小賀把頭抬了起來，猩紅色的血液把他的臉染成了紅色，在手電光下更顯得猙獰可怖，魏新民嚇得躲在了付嵐的身後。
小賀用怨毒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知道嗎？”
小賀咬著嘴唇，即使他的嘴唇被咬出了血他也沒有察覺“比起項軍，我更恨你們，自私自利的你們為了自己能活著，對幫助過你們的那些人的生死袖手旁觀，但你有沒有想過當你死的那天，會對那些視而不見的人說些什麼？”
“你們這群垃圾，狗雜種！”小賀說著說著又流出了淚水，粘在未干透血痂上變成一滴滴血淚“你們會遭到報應！”
小賀從地上站了起來，拿起步槍走回到電梯上，扭頭又看了一眼還在沉默眾人，他跳下電梯井里消失在了眾人視線里。
天空下起了雨落在地面上，似乎是天空都在為這一刻哭泣，“你沒事吧？”項軍拍了拍顧庸的臉。
顧庸沒有做聲把頭低了下來似乎在躲避與項軍的目光相接，“你是不是想問我這麼做值得嗎？”項軍又問道。
顧庸點點頭，項軍用手抓了抓自己的胸口舒緩一口氣“也許在你看來這一切不值得，但在我看來它就是值。”
“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曹偉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我只是想離開這里僅此而已。”項軍答道。
曹偉聞言臉上露出了錯愕的表情，隨即這個表情就崩潰了，取而代之是他的怒容“李赫已經決定第二天中午讓你們自己決定是去是留！”
“不可能”顧庸驚訝道“那我們……”他的話戛然而止，一股莫名的愧疚佔據了他的心。
“你們為什麼不和他溝通？為什麼要做這麼極端的事？”曹偉沖二人吼道。
“夠了，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問再多也沒用！”項軍打斷道。
“為什麼你不回答？”一直沉默的魏旭問道。
項軍沒有搭理其他人，他扶起顧庸在他耳邊小聲道“就當我錯了吧！”
二人攙扶著來到樓梯前，雖然樓梯已經被炸毀，但項軍的背包里有他們出發時準備的繩子，一樓是一片黑暗，打開手電掃視一圈，只剩下大量倒落的貨架和購物車，項軍把繩子綁在上貨櫃上打了個死結，做好這些他扭過頭對眾人說道“如果你們願意跟著我的話，就一起走，如果不願意的就此分道揚鑣吧！”
他說完沒有在等任何回答，把繩子綁在自己的身上，抓住另一頭的繩子一點一點的慢慢下降，雙腳踏在一樓地板時，給頭頂的顧庸打了一個手勢，顧庸也有樣學樣下到一樓。
二人沒在等其余人，當先走出超市大門，四輛車停在原來的位置沒有移動的痕跡，“我們坐那輛車？”顧庸問道。
“就這輛吧！”項軍指著巴士說道。
顧庸應了一聲，走向他和項軍的那輛越野車，把里面能用到的東西全部拿出來，其余人這時也從超市里走了出來，見顧庸正在收拾東西于是也來幫忙，整個過程沒人說一句話。
東西收拾好拿上巴士，顧庸留下一部分食物放在李赫的越野車里，希望這些東西小賀有機會用到，坐上巴士最後看了一眼超市，一切似乎塵埃落定，巴士緩緩開動，拉著眾人遠離了這個鎮子。
凌晨時分，天空淅淅瀝瀝還在下著小雨，一雙無形手為這短暫段旅程畫上了一個簡單的句點。
卷一結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