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戴爾不喜歡黑幫,任何形式的黑幫他都不喜歡,因為對他來說,黑幫這種不穩定的東西本身就意味著變故,而對于一個將主要精力都放在賺錢上的人來說,變故會帶來太多不可控因素。
不過,在如今的美國,尤其是在如今的紐約,脫離開黑幫談發展的問題,那有些像是痴人說夢,因為這些家伙總是無處不在,你不去招惹他們,他們總也會找到你的門上來的。
幸運的是,對于目前的亞戴爾來說,他還不用考慮這些他所不喜歡的問題,畢竟他的事業才剛剛起步,不,應該說還算不上起步呢,即便他盼著那些黑幫找到他的門上來,人家也不一定瞧得上他。
周末兩天紐約證交所不開市,亞戴爾倒是也樂得清閑,不過,他也沒有放松對金融市場的關注。
周日早上出版發行的《紐約金融》刊載了一個消息,美聯儲和眾議院希望能夠說服華爾街各大銀行收縮短期拆借貸款的發放,以便給“處在危機邊緣”的股市降降溫,但這個要求被華爾街的各大銀行拒絕了。
針對美聯儲杞人憂天般的病態憂慮,《紐約金融》報登載了耶魯大學經濟學教授歐文•費舍爾的評論,在評論中,這位在“常青藤聯盟大學”中擔任重要職務的教授先生極力宣稱︰大多數股票的價值並未被高估,幾個月內,股價的攀升將遠遠高于現在。
亞戴爾相信,類似這樣的評論將會給股市投機者們帶來極大的信心,令他們更加堅定的將自己的資金投入股市當中,而這樣的投機行為,會令股市的高企狀態繼續維持一段時間。
事實證明,亞戴爾的猜測是準確的,周末兩天過去,周一上午,紐約證交所一開盤,一輪大漲緊隨而至,整個華爾街幾乎都喧囂起來,每個人都在歡呼,自己又賺到大錢了。
上午10點40分,按照亞戴爾的建議,貝拉賣掉了她手中持有的德州煉油股份,轉而買進了寶潔的股份,此時,寶潔的股價是每股17.34美元。亞戴爾也買進了寶潔的股份,當然,這是魯本的投資,他現在相當于魯本的股票經紀人。
一上午的時間,並不能看出亞戴爾決策的精明,甚至直到下午,德州煉油的股價也在緩慢的攀升著,且增長表現要遠遠好于寶潔的股份,這令貝拉多少有些擔憂。
真正的轉機出現在第二天,周二紐約證交所一開盤,德州煉油的股份就出現了大量的拋單,在自動股價標注牌上,萬綠叢中那一點紅是如此的顯眼。
亞戴爾的判斷終歸還是精準的,財大氣粗的休斯頓天然氣公司要收購德州煉油,自然也不會像傻子一樣,直接按照德州煉油現在的高價來收購,他們會憑借手中雄厚的實力,先將德州煉油的股價打下去,甚至是引發股票持有者恐慌性的拋售,然後再進場掃盤。
這是莊家之間力量對抗,盡管在開始階段,誰贏誰輸還難以確定,但作為尋常的散戶,亞戴爾才不會貿貿然的進去跟著湊熱鬧,因為那樣的話,被人打死的可能性實在是太高了。
相比起德州煉油,寶潔的股份則是表現優異,受寶潔公司拓展海外業務的利好消息刺激,周二上午,其股價便開始出現大幅的增漲,截止周二下午,其股價報收19.17美元,與買進價相比,每股已經賺了一點多美元。
再次大獲全勝的貝拉,對亞戴爾自然是信賴有加,她開始按照亞戴爾之前所說的計劃,在自己的社交圈子里大肆宣揚自己的成功,所說的論調,無非就是她已經找到了一個經驗豐富且眼光極準的股票經紀人。憑借這個經紀人的指引,她連續做出了四次成功的投資︰賣出密西西比煤炭,買入德州煉油,及時拋掉德州煉油,買入寶潔。這四次成功的投資,不僅令她躲過了損失,還大有斬獲,短短幾天,她已經在股市上收獲了數萬美元的盈利。
幾天數萬美元的盈利,在這個年月里,對很多人來說都是極有誘惑力的,于是,有人開始向貝拉打听消息,希望能夠從她那里得到好的建議——當然,在這個時候,沒有人會直接把自己的錢交給貝拉,或者說是交給她的經紀人打理,畢竟這太冒險了,那些潛在的投資人還需要觀望。
“都是一些吝嗇鬼,”住所的臥室里,貝拉穿著一襲帶有蕾絲邊的黑色內衣,跪臥在她那張柔軟而舒適的大床上,看著站在窗口處吸煙的亞戴爾,憤憤不平的說道,“只想從我這里得到一些內部消息,卻不想掏一分錢出來,我真是不想理會他們。”
“這是正常的,”亞戴爾翹起食指,彈了彈手上的煙卷,將煙頭上的煙灰彈掉,這才頭也不回的笑道,“你需要給他們更多的信心和更大的期盼,他們才會把錢拿出來。”
貝拉撇撇嘴,隨後又說道︰“不過也有例外,我的一個朋友,甦莎,甦莎•鉑爾曼,她倒是願意把錢拿出來,一共是8萬美元。”
“嗯?”亞戴爾扭過頭,看著她,想听她後面說什麼。
“不過,她不炒股,而是放貸的,”貝拉繼續說道,“而且利息要的很高,3個月,利息百分之十六。”
亞戴爾皺了皺眉,不過很快又舒展開。為了給股市降溫,美聯儲提高了活期貸款的利息率,最高的時候,甚至一度達到了百分之二十,不過,這個活期貸款利息率說的是1年期的。隨後,為了和美聯儲對抗,繼續保持股市的大好形勢,華爾街多家銀行聯合出手,又將這個利息率降到了百分之十六。現在,這個甦莎3個月就要百分之十六的利息,這已經是徹頭徹尾的高利貸了。
不過,利息率高不是關鍵性的問題,關鍵在于,這些錢貸回來,能不能在3個月內產生更多的利潤,如果能,那就完全可以貸。
如今已經是7月中旬了,按照前世的所知,這已經是紐約股市瘋狂的最後一段時間了,從7月到9月,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後,亞戴爾必須籌集到足夠多的資金,在股市上進行做空交易。所以,現在的每一美元對他來說,都是很重要的。
八萬美元,3個月百分之十六的利息,不過就是一萬兩千多美元而已,亞戴爾認為可以貸下來。
“答應她,”想了想,亞戴爾最後點頭說道,“這筆錢我們借了。”
實際上,亞戴爾目前做的事情是相當危險的,這麼高的利息率,相當于差不多2分利了,一般有理智的人是不會借這種高利貸的。不過,在如今的紐約,一旦進入股市的人哪還有多少理智可言?可以相信的一點是,這筆錢即便是亞戴爾不借,也有的是人會去借的。
“那好,下午我就去找她,相信晚上就能把這筆錢拿到手了。”貝拉點點頭,說道,她現在對亞戴爾是信心十足,也不認為這筆錢借到手之後會賠個干淨。
亞戴爾扔掉手里的煙頭,走回到床邊,彎腰在貝拉粉紅的嘴唇上親吻一下,說道︰“相信我,貝拉,我對你的承諾一定會實現的。”
對貝拉,亞戴爾是有一份愧疚的,說起來,她現在出面去借款也好,去拉投資也罷,實際上,都是以她的未來做賭注。那個甦莎舍得一次借給她8萬美元,看的絕不是兩人之間的交情,而是貝拉的償付能力,換句話說,這8萬美元實際上是以貝拉的個人財產做抵押的。
在亞戴爾策劃的這一場豪賭中,亞戴爾自己付出的並不多,無非就是他的才能和經驗罷了,而真正賭上一切的,卻是貝拉這個女人,一旦這場豪賭賭輸了,她貝拉信錯了人,那等待著她的也就只能是傾家蕩產了。
“我相信你,亞戴爾,”貝拉柔和的笑了笑,說道。
“你不會後悔的,”亞戴爾將手探進貝拉的衣襟,在她飽滿的胸脯上揉搓著,說道。
“疼!”貝拉在他手上打了一下,嗔怪道。
“那些吝嗇的家伙不是想要得到內部消息嗎?”作怪的手並沒有縮回來,而是在那里繼續活動,亞戴爾說道,“告訴他們,現在可以買進美國銀行的股份,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支股票將在本周出現一波暴漲的局面。”
“美國銀行?你確定嗎?”貝拉瞪大眼楮,用一種懷疑的語氣問道。
也難怪她會懷疑,因為美國銀行這支股實在是有些特殊,它幾乎已經成了紐約證交所的禁忌了,鮮少有人敢去踫它。
要說美國銀行,在不到一年之前還是一支人人追捧的股票,這支股票價值最高的時候,甚至一度達到了200美元一股的驚人高價。可就在去年的6月份,這支股票迎來了最黑暗的一段時間,當月,這支股票的股價從200美元一股暴跌到不足80美元一股,每股跌掉了120美元。當時,無數持有該銀行股票的股民賠了個傾家蕩產。
如今,盡管一年多時間過去了,但這支股票仍舊沒有緩過勁來,它的股價漲漲跌跌,始終在100美元每股以下的水平線上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