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夫陳晟有事先走，氣氛一時凝結，但在余青發了四個千元紅包之後，一家人間的氣氛又熱鬧起來，三個外甥圍著余青不斷地叫道︰“謝謝舅舅。”就連小俊西也咿呀咿呀地說了︰“謝謝狗狗。”惹得幾個大人一陣歡笑，尤其三個外甥，直學著叫余青“狗狗”。
至深夜十二點，也就是新年的第一天，一家人跟著春晚倒數新年之後，開始商議著今晚如何，要不要各自回家。
大姐夫笑著說今晚難得，而且夜路不安全，不如留下住上一晚。
于是大姐和二姐听了一合計，反正這里房間也多，索性就住在了余家，打算等第二天早上再離開，陪老媽跨年。
老媽听了自然十分高興，兒女外孫齊聚一窩，讓平日里冷清的家里多了熱鬧人氣，不過事出臨時，她也沒準備房間，于是忙帶著兩個女兒收拾棉被去了。
余青和大姐夫本想去幫忙的，卻被安排照看了大大小小四個外甥。
趁獨處的機會，大姐夫忽然問道︰“余青，你今天二十幾了？”
余青眨巴眼楮，疑惑地看了一眼大姐夫，奇怪道︰“二十四……不對，過了今天算二十五，怎麼了？”
大姐夫顧澤呵呵道︰“你啊！年紀不小了，我公司里有個姑娘，也是這個歲數，長得挺標志的……”
听到這句話，余青的頭就大了，瞬間明白了大姐夫的意思，趕緊說道︰“姐夫！打住打住，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前幾天老媽還給我安排了相親，我受不了這種事情，求放過。”最後還做了個拱手求饒的姿勢。
顧澤苦笑道︰“你說你，就是提這麼一下子，也不用抵觸成這樣。”
余青嘿嘿笑了。
顧澤又說︰“你沒見到嗎？有幾個小孩子陪著，媽也開心多了，你是余家唯一一個沒結婚的，生個親孫子讓媽抱抱，媽肯定更開心。”
余青趕緊從沙發上跳起來，口中說︰“我上去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他一溜煙順著樓梯跑了上去，只留下大姐夫顧澤在沙發上沖他的身影欲言而止，最後輕笑一聲，朝三個在打手機的外甥說道︰“你們看看舅舅，這樣是會單身一輩子的。”
表兄弟三個連頭都沒抬，只會了一句“哦”，氣得顧澤無奈搖頭。
……
卻說余青上了樓，找到余母和兩個姐姐，見到三人正在鋪設床鋪，便說要幫忙，卻被三人嫌棄，趕出了房間。
他又不想下客廳被姐夫嘮叨，就去自己的房間拿了瓶啤酒，獨自一人跑上樓頂，看月亮去了。
五層之上，就是天台，平時就用來堆積些體積大的雜物還有晾曬衣物，余青上來之後，在角落處找了件破舊的木椅子坐下，一邊喝著啤酒，一邊仰頭看月。
今夜月明，星繁，夜風帶來些許涼爽，余青喝一口酒，冰涼入口，卻渾身皆暖。
听力超常的他忽然听到黑暗中傳來細碎的腳步聲，頓時皺眉喝道︰“誰！”
一道黑影竄出，跳到面前，原來是不見蹤影許久的旺財，余青緊張的神情松懈下來，笑道︰“你跑哪去了？幾個小孩子就讓你怕成這個樣子？藏那麼久？”
“古往今來，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這可是聖人說的，我哪里敢不听？”旺財人立而起，把怕小孩說得冠冕堂皇的。
“原來這句話的小人指得是小孩子？你逗我呢？”
旺財笑了笑，跳到了余青旁邊的另一張木椅子上盤腿而坐。
這時候，余青才看到這貨兩只小爪子還拿著兩罐啤酒，便笑道︰“你還去我房間偷酒去了！”
余母不喝酒，也不喜歡酒，所以廚房冰箱向來是不放的，余青本來也不喜歡喝酒，但是自從被系統改造過身子後，自己千杯不醉了，卻反而喜歡沒事喝上一口，于是便買了個小容量的冰箱放在房里，裝一些飲料啤酒。
旺財自然也是知道的，這會卻是拿了兩罐啤酒出來，它見余青手上拿了一罐呵呵道︰“早知道你不會備著我的份，所以就自己拿了。”
“好！正愁沒人陪我喝兩口，干杯！”
旺財撇嘴道︰“干什麼干，要干你干，我向來是隨意的。”
話雖這麼說，旺財還是和余青一同，喝了個干淨，余青砸吧嘴，意猶未盡，說道︰“等我一下。”便下樓，回到房里，將冰箱中剩下的幾罐啤酒都抱上了天台，和一只貓一來一往的暢飲起來。
明月下，高樓之間，炮聲不絕，這也算是小城市的年味所在，並不限制市民們燃放鞭炮煙花，只是除夕這一夜，注定會燃放至天亮，許多人就不得眠了。
遠處的夜空之中，炸開了幾朵絢爛的光華，五彩繽紛，鋪了半邊天空，余青便是坐在此處，也能感受到燃放人的喜悅之情，高興之意。
余青看著看著，喝了口啤酒，忽然意味闌珊道︰“人人都在過年，或是開心或是憂慮，但是總歸可以和家人團聚，但是……”在旺財疑惑看來的眼光之中，他緩緩說道︰“在那個偏僻山村里的丟失性命的女孩，他們的家人再也見不到他們了……還有那三個幸存的，又要多久才能擺脫心里創傷，過會正常人的生活？”
旺財同樣輕嘗了一口啤酒，輕聲道︰“誰知道呢？誰又管得了呢？”它想了想，又道︰“要我說，這一切都是那些村民沒有約束。人性本善還是本惡這話題自古就有人爭論，哪怕聖人提出了人性本善，也還是有人心存疑問。余青，你說人性是善還是惡？”
余青皺眉，不知作何回答。
旺財說道︰“如果是性本善，那為何有人作惡？如果是性本惡，那為何有人奉獻？所謂善惡，標準是什麼？你說善的便是善的，你說惡的便是惡的嗎？憑什麼？”
余青只覺得一股郁悶之氣堆積胸中，不能呼吸，喘著粗氣問道︰“難道是說人本來就不論善惡？不論是非？”
旺財的貓嘴咧開︰“善是有約束，知道可為可不為。惡是放縱，只求願為不求不願為。”
余青低垂眼眉，沒有言語，良久他才抬頭看著遠方天空中綻放的煙花，輕聲道︰“管他性本什麼都好，如果有人教那些村民知道可為可不為，就不會听從姓李的村長亂來，那些女孩也不會受到傷害。”說著話，他霍然站了起來。
旺財一旁眨眼問道︰“你想干什麼？”
余青道︰“找人教他們道理，叫他們可為可不為。”
旺財撓撓頭，眼中映著余青仰頭望天的身影，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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