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這段時間的頭很痛,甚至不敢在家里多待片刻。
那天的晚宴之後,鄰居街坊都知道余青出息了,是現在港城風頭正勁的wish公司的高管,紛紛爭相踏破余家的門檻。
或是送禮,或是打招呼,或是攀關系。
這對于余家來說是很少見的,因為余母孤家寡人的將余青帶大,家里沒有主心骨,也就得不到別人的尊重。相處時,街坊鄰居表面上都客客氣氣的,也樂意幫些小忙,但其實心里都帶著高人一等的憐憫和看不起。
這些上門送禮的街坊也不是沒有目的,他們都知道現在wish公司的勢頭正足,發展更是驚人。
公司的名字最近在電視新聞里就經常出現,他們不知道是不是公司高層做了什麼措施,但是在他們簡單的思維里,能上電視的企業,都是大企業。
再加上還有半年時間,家里的孩子就要從學校畢業了,到了出來找工作的時候,他們也一直關注著港城,甚至整個海寧省的人才市場。
而wish公司的招聘這些街坊自然也關注著,因為這是港城企業,讓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的家鄉工作,也好有個照應。
而且wish公司招聘的幾個職位之中,底薪最低都在六千以上,這在普遍薪資只有兩千多的小城市已經算是十分優異的條件了。其中幾個管理層次的職位,底薪更是兩萬往上,足以令人眼紅。
現在,這家高薪水的公司的高管就住在自家旁邊,怎麼能不做點動作?為自己的孩子鋪鋪路?所以一個一個接連的來到余青家里,言談之間,都透露著想要見余青的意思。
余青一開始也和幾位鄰居的大姐大叔大嬸見面敘舊,為了感謝這些年對余母的照顧,對于他們為孩子找工作的要求也沒有拒絕,給鄧子奇打了個電話就解決了。
但是這樣的人每天都有,幾乎是見了一個,下一個馬上就來,余青不免有了一絲煩躁,開始避而不見,都是余母出面。
余母雖然心善,但是也不想過于干涉余青公司的事情,只能對街坊們說盡力但是不能保證。
除了這事情讓余青頭疼之外,余母竟然也不讓他省心。
自從那夜余母和李粒相見之後,就對李粒十分感興趣,一有時間就找余青詢問李粒的一切,起初是年齡幾許、性格如何,余青也一一作答了。最近余母似乎不滿足于這些,言談之間似乎對李粒的家庭狀況展現出了極為耐人尋味的興趣。
余青不是傻子,余母的想法表現得太明顯了,這分明是把人家李粒當成兒媳,可事實並不是如此。
余青也曾解釋了幾遍,但是余母卻固執的說道︰“媳婦是要爭取的!大好的姑娘在面前,你不去爭取,將來失去了是會後悔的!你要是對這個姑娘沒有意思,那你跟我說說夏老婆子的孫女怎麼樣?”
面對這話,余青只好落荒而逃。
幸好這些天,年關將近,余母除了要忙著準備過年的物料,還要應對接連上門拜訪的街坊鄰居,也就沒什麼時間“禍害”余青,但是每天晚上吃飯的時間,余青還是避免不了煎熬,只能含糊其辭地應對。
春節將至,萬物將發,門前的白花樹上已經能看到一粒一粒的青苞,只等春風一敘,花滿枝頭。
本來一天之中,若是得閑,余青便喜歡躺在樹下的搖椅上,閉目養神也好,悠閑看書也罷,總是恰意的。最近卻不敢如此了,因為除了防備那群熱心的街坊之外,還得留心余母,生怕被逮到,余母又再問他關于李粒的一切。
余青不敢答,也不想答。
為了躲避家里紛亂的余青,無奈之下,一個人走在港城的一個小街道里,除了盤臥在右肩上的旺財。
這里左右都是居民住宅,門前植樹,夾著中間的小道,頗為清幽。
余青負手緩行,此處出入的人少,正適合理順心中的那一團亂麻。
最先想到的自然是余母這些日子喋喋不休的李粒,他對李粒無意嗎?這也未必,幾年相處下來,基礎的情感還是存在的,但是余青不願相信,他堅信自己對李粒的只有友誼,而沒有男女私情。
所以面對李粒的好意,他真的不敢接受,除去不確定自己的心意之外,更重要的是單小敏還是無法忘記,就像是不時的會有人在海中投石一般,這個人會時常在他的心海中泛起漣漪。
同學會就定在初五,時間並不久遠了,到時候她會不會出現?如果出現,他又該如何?
自己是應該大大方方相見的吧!畢竟兩個人已經當面說清了,前塵往事已經過去,而且她也有了自己的歸宿。
對于這個同學會,余青忽然有種不想去的想法,微微嘆了一口氣。
盤臥在右肩上的小奶貓,忽然開口說道︰“瞧你這樣子,也不知道煩惱什麼?系統在手,世界還有解決不了的事情?網絡上有一句話——何以解憂?唯有暴富!你的財富都無限了,還有什麼煩惱?”
旺財這些天迷上了互聯網,每天都在余青的房間里用電腦到深夜,余青也曾看它在干什麼,卻發現這貓咪在玩吃雞,而且出口成髒,想來學了不少的網絡用語。
余青往肩上瞥了一眼,道︰“你這只貓又懂什麼?世上的一切又豈是錢能一概而論的?你不是說跟過許多任系統的宿主嗎?錢能買到什麼不能買到什麼,你不清楚?”
旺財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驚奇,這很奇怪,因為貓臉上的確有著這樣的神態,只見它說道︰“哦!想不到你還會這麼想。世上比金錢難得的東西的確很多,但是你又在煩惱什麼?”
它沉吟片刻,說道︰“如果是物質或是權力,或是超凡的一切,系統都能實現你的所想,你心中有抱負,那就應該努力去完成系統上面的任務。主線也好,支線也好,積攢積分,到時你心中所想均能實現,還在這里嘆什麼氣?”
余青仰首看天,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