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
一道驚喜的聲音傳來。
回返途中的古擇,突然听到身後有人呼喊。
尋聲望去,兩個早已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名字浮現腦海。
“老二,老四!”
古擇見到他們同樣驚喜。
古擇一共有三個兄弟,一個妹妹,他位數老三。但除了他以外,五人中其他四個都是二叔家的孩子。
父親他們三兄弟只有三叔至今沒有結婚,更別提生子。
此刻古擇眼前的這兩個,一個是老二古慕,一個是老四古笙。
“三弟,你身為我古家的少家主,當言行慎重。什麼老二、老四,要稱二哥、四弟!”
說教這人正是老二古慕,老二和老大古程平日里向來看不慣古擇的做派,沒有絲毫少家主該有的穩重和勤奮。
許是年長,看的多了,懂得多了,所以每次這二人見到古擇都沒有好臉色,擺出一副當兄長的樣子,要麼說教,要麼干脆視若無睹。
原來肆無忌憚、胡作非為的古擇可是將這二人視作了眼中釘肉中刺。
“二哥說的是,日後古擇定當注意。”
看著此刻謙遜真誠的古擇,這對面的老二和老四好像見了鬼一樣。
“三哥,你沒事吧?是不是前段時間的事情......”
老四還真有些擔憂的來到古擇身旁,拽著他的胳膊緊張問道。
而那老二雖也困惑,但依舊懷著警惕的神色。以前古擇每次有壞主意的時候,都會表現出不同尋常的舉止,曾經就被戲弄過的古慕自然謹記。
古擇一時見到他們太過激動,卻忘了約束言行,畢竟一個壞人突然變好,也不見得就能讓人多接受理解。
見他們各自反應,古擇這才意識到現在這個階段他和老二古慕還是所謂“敵人”,平日里關系並不好。
想起這少年趣事,不禁又笑了笑。
“沒事,沒事。對了,老四,咱們也有些日子沒在一起痛飲兩杯了,今晚要不要過來我這?”
剛剛還在虛心接受老二說教的古擇,這一轉眼,該叫老四還是老四,頓時將古慕氣個不輕,一甩手率先離開了。
“怎麼樣?來不來?我最近可是搞了好幾瓶好酒,那滋味....”
听著古擇的誘惑,老四立馬上鉤,兩眼冒精光,但沒一會兒,似乎想到什麼,立馬又蔫了。
“算了,我還是不去了,哎。三哥,我先走了,還要去父親那呢。”
古笙年少,又好玩,是古擇少年時主要的玩伴,如今見他這個模樣,古擇都不需要回憶前世記憶,也知道他一定是這幾日貪玩被二叔給揍了。
看著他們兩個一遠一近的背影,古擇回想往事,眼眶卻不禁有些濕潤了。
在那場由自己引發起的古家劫難中,當他被砍斷雙腿,岌岌可危之時,正是他這幾個關系或好或差的兄弟,瘋狂嘶吼著“誰敢傷我兄弟”,冒死將自己的殘軀給拖了回去。
可是老大、老二和老四三人也因此而亡,老二老四當場被趕來的馬賊殺死,而老大也中了一箭,最後傷重而亡。可以說是他們用性命將自己給救了回來。
還記得在老大死前,他躺在地上緊緊握著自己的胳膊,斷斷續續的笑道︰“大男人,哭,什麼哭......我們不過是先走一步。你是家主...古家日後只能指望你,你了。”
說完,老大便咽氣了。
那一刻,古擇一副殘軀,面臨古家絕境,他也好想就這麼撒手而去,有的時候死亡才是解脫,而活著卻是折磨。
但老天似乎不願古擇這麼輕松,昏迷三天後居然醒了過來。
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一場劫難,是古擇親自安排的。可是他自己卻也沒有想到,在這一戰中,死掉了那麼多對他至關重要的親人。
背負著背叛,面對霍暝以及陵城那些早已覬覦古家多時的家族,古擇一步步艱難走來。
如今重活一世,見這些人安然無恙,古擇感覺自己那已經被禁錮上的心,有了掙脫的跡象。
回到屋中,似乎是因為回憶起往事,心情沉重,獨自拿來壇好酒,飲了起來,直到爛醉。
可即便如此,爛醉的古擇嘴角始終都掛著一絲笑意。
深夜,睡夢中的古擇意識漸漸甦醒。
朦朧間,感覺好像有一雙皮膚稚嫩的手正在自己的身上游動著。
想起睡前還帶在身上的《問天決》,古擇一個激靈睜開眼,緊緊抓住身上的那只手。
打探一眼,一時震驚。
一個只身穿褻衣褻褲的女子,正坐在自己的身側,而被自己抓住的手,還保持著為古擇脫衣的動作。
“你是何人!”
經過一時震驚,古擇大聲呵斥。
這女子似乎也沒想到古擇會突然醒來,神情木呆,被古擇一聲呵斥才驚醒。
臉色迅速羞紅,但羞紅的同時,還保留著一絲倔強。
“少爺何必明知故問。”
古擇仔細打量,也覺得有些莫名眼熟,可怎麼也想不起來。
“廢話少說,你到底是何人。”
再次听到古擇的問話,女子好像受了莫大屈辱一般,極不情願道︰“柳青。”
听到這個名字,古擇這才恍然,剛剛還真沒想到。今天父親找自己不就說的此事,只不過回來時卻已忘在了腦後。
再度打量過去,發現這柳青已淚眼朦朧。
此時此景,古擇感覺腦袋炸裂。
“說清楚就是,何必這副作態。”
古擇放開手中的手臂,無奈言道。
本意勸說的話,被這柳青听到後,卻哭的更凶了。
“別哭了!”
古擇爆喝。
本來爛醉後腦袋就有些昏沉陣痛,一听這女人的哭泣,更是心煩意亂。
別說,這一聲爆喝,還挺管用。
柳青的哭聲立馬小了許多,伸手捂著嘴巴,盡力壓抑著哭腔。
“說清楚,為何你會來到我的床上!還有,我听父親說你到那城主府外跪著,說我毀你清白,你也一並說清楚,我何時毀你清白了?”
見這招管用,古擇不擇二法,依舊語氣嚴厲的盤問。
這女子見古擇這番模樣,好似心死,連帶著哭腔都漸漸忍了下來,從古擇的床上慢慢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