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葫蘆村里的那些人說的煞有其事,但也不一定就是真的,所以眼見為實,她要是能找到一些證據,她便能安了心地替宮正霖辦事兒了,畢竟一個真從百姓中謀取了利益和錢財的貪官,怎麼也會留下一點蛛絲馬跡吧?
只不過她費了好大的勁,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妥的地方,她甚至是偷摸著去了書房,除了那一卷卷擺放整齊的書以外,就連個小機關都沒有。
這怎麼可能呢?
哪怕是暗道也好啊,君無心就真麼光明正大的,不怕真出事兒了來不及逃?
無奈地回到屋內,見桌上不知是誰放了晚膳,她頓時就覺得肚餓如雷,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上前就是大口大口地吃。
深夜緩緩而至,濃厚的陰霾籠蓋在天際,遮住了月亮和星辰。
阿羌趴在桌子上打盹,手襯托著腮幫,頭一點一點的,似乎並不能熟睡。
“水”忽然,君無心低沉的嗓音響起,驚醒了半夢半醒中的阿羌。她起身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摸到了茶壺與杯子,斟滿了上前小心遞了過去。
君無心昏昏沉沉地感受到了唇上的涼意,又喝了一口水潤潤嗓子,適才睜眼看清了眼前的人是阿羌,便輕哼一聲,重新躺了回去。
阿羌頓時有些莫名其妙,怎麼說她也是犧牲了自己的睡覺時間在這里照顧他吧?他不領情不說,居然還哼哼自己?還有沒有天理了!
于是這心底的火氣“嗖嗖嗖”地就竄了上來,語氣立即生硬了幾分︰“王爺,你倘若是真的嫌我煩,就不要睜開眼!照顧你是我的職責,王爺即便是不領情,也請尊重我的工作。”
君無心聞言,好笑地哼出一個音節,淡然回道︰“本王可沒有要你照顧。”
“呵,真是搞笑。”阿羌氣得幾乎是要咬碎一口銀牙︰“王爺,你還以為你是之前那個身體健壯無人能敵的男人嗎?如今你受了傷中了毒,躺在床上無法起身,要真的離了我,你放心讓其他人來照顧?要知道我才是大夫,最了解你身體狀況的也只有我。”
他說的是實話,可君無心偏生就沒放心上。他也明知現在只有他能夠治得好自己,心里頭卻依舊對他有所芥蒂。他不知自己的這種排斥感來自何方,也許是那莫名的女裝,也許是那一雙見過就不曾忘懷的眼楮。
屋內頓時沉寂了下來,君無心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而阿羌此刻心里頭更是不爽利,畢竟每次只要他醒著,就對自己格外不友好。
這麼一想,倒還真不如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君無心了,至少不會懟她!
不過
“王爺還記得那香味嗎?你確定是因為聞到了那香味,所以才導致你受傷?”
君無心沉默片刻,難得地詳細回答了一句︰“也許吧,光是擋住那男人的劍,也已然廢了本王八分的力氣。”
“那便是了,早先我還有些懷疑,可如今王爺確定,我也就放心了。”阿羌頓了頓,欣喜自己並沒有配錯藥方︰“王爺確實是中了地羅婦的毒。”
“哦?什麼是地羅婦?”
阿羌听他開口詢問,立即得意洋洋地扯了扯嘴角,也不打算告知︰“這個王爺就無需知道了,畢竟只有大夫才能理解其中的奧妙。所以王爺盡管按照我的藥方去服藥便是,相信不多時便能康復。”
君無心知道他說的並非假話,畢竟在自己府中他也不可能干出什麼出格的事來。于是微不可見的松了口氣,閉上眼沉沉睡去。
第二天,阿羌腰酸背疼的從桌上爬起,揉了揉眼楮,準備過去看看君無心的情況。結果一到床邊,他臉上耀眼的紅腫卻令得她大吃一驚。
怎麼回事?
忽而想起昨日試圖喚醒昏迷的君無心時,她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甩在他臉上。不過當時,君無心的注意力並不在此,所以並沒有說什麼,可若今天被他發現了自己臉上的異樣,相信擁有美男臉的君無心定然會將她問責!她可不想再對著那一桌豐盛菜肴吃個天荒地老!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打認識君無心之後,她便對飲食有了莫名的恐懼,而且再也不是那個為了一個被踩踏的包子,而會去轟轟烈烈報仇的阿羌了。
正想著該如何補救,門外忽然出現的身影卻將她嚇了一大跳。
“莫離大哥?這麼早啊!”她尷尬地掩去了面上的慌張,故作鎮定道。
莫離倒是沒有看出他的異常,反而淺淺一笑回答道︰“今日起得早,便想過來看看王爺的情況,王爺如何了?”
“並無大礙,只不過昨晚有些乏了,所以現在還未清醒。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命人去煮藥了,相信不一會而就呈上。”
“哦?那王爺多久才能康復?”
“看他的身體狀況吧。畢竟每個人的體質不同。當然了,王爺身體向來都康健,因而恢復的能力也比一般人強,相信不出半月,便能徹底康復了。”
莫離听罷點了點頭,自然而然地繞過他打算進屋瞧瞧。
阿羌一驚,慌忙擋在了她跟前,賠笑道︰“王爺現在不便被人打擾,莫離大哥若想探望,還是過兩日再說吧!”
大概是瞧出了阿羌臉上閃躲的目光,莫離皺了皺眉,卻也不好點破,只是多問了一句︰“王爺確定沒事嗎?”
阿羌嘿嘿笑了兩聲︰“放心吧,王爺真沒事兒!難道你還信不過的醫術嗎?”
莫離一怔,也不知該不該信,不過眼下也只有他能治好王爺,便也不做過多計較,說道︰“好,我信你,當然如果有更有效的方法,也希望你能用上。”
聞言,阿羌思忖了片刻,道︰“其實我也想過用施針的方法將他體內的毒血逼出來。不過他有傷口在身,倘若貿然施針,也許會導致他傷口更加難以愈合,總之過幾日再說吧。現在只要讓他服用一些催吐的藥物,也能恰到好處的將體內的毒逼出部分來。”
“原來如此。”莫離听罷,知他心中自有打算,便也不再為難,拱拱手後轉身離去。
阿羌適才松了一口氣,回身看了眼床上尚未轉醒的君無心,咬了咬牙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