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雪口中涌出的鮮血，將胸前的衣襟全部染紅，甚至浸透了，抱著他的王洛的衣衫，兩人的鮮血混在一起，已經分不出彼此。
王洛也疼，但哪兒都不如心疼，除了心疼，他幾乎忘了其他傷痛，腦海中空空一片，手止不住地顫抖，輕輕抓住，歐陽雪摸著他臉龐的手。
“小……小雪，快，快拿出生命藥水！”
“沒……沒用了！”
“不，快點兒拿出來，快點、快點……”
歐陽雪慘然一笑。
“我……”一個字，歐陽雪淚水奪眶︰“我……竟然不是他的女兒，他……也不是我的父親，而是，而是我的仇人！”
“小雪，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快拿生命藥水！”
“我傷的太重，生命藥水已經不管用了，我們……還是死在一起吧，好不好？”
歐陽雷的劍氣，大部分，都因為歐陽雪，而被當住了，王洛傷的是重，如果沒有生命藥水，下場會和歐陽雪一樣。
“呵！”王洛的眼楮也濕透了︰“小雪，你還真不是一般女孩子！”
“女孩？”歐陽雪慘笑一聲︰“我是女人！我……我可是很自私的，什麼希望你過的好，我才不要，你來陪我好……好不好？”
“小雪，我們都不會有事，快拿生命藥水，快！”
“不！就算有生命藥水，我們也不過多活一會兒，我……我現在要你來陪我！”
“我現在就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歐陽雪不說話，也不去看歐陽雷和徐嫣然的決斗，而是，看著天空飄落的雪花。
“王洛，那天在擂台上，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王洛苦笑一聲。
“你，不是早看出來了嗎？”
“可你當時不承認！”
“那天，你穿一身白色裘絨，站在風雪中，嘴唇鮮紅的，就像銀白世界中，盛開的一朵鮮花，眼楮就像天上的明月，我……那時一定愛上你了！”
撲哧，歐陽雪笑了出來。
“那時……我是不是很美？”
“是，你很美很美，看一眼都會讓人窒息！”
“所以你喝酒？”
“對！所以我喝酒，來掩飾自己的內心。”
“為什麼你以前沒多看我一眼？”
“因為我以前笨！”
撲哧，歐陽雪又笑了出來，卻因此嘔出一大口血，王洛嚇壞了，用袖子去擦她嘴邊的血，似乎只要擦干淨了，歐陽雪就沒事了。
“因為……呵呵，因為我不夠漂亮，對嗎？那天……只是衣服和風雪襯托的！”
“小雪，愛一個人，何必去追究一見鐘情？”
听到這句話，歐陽雪的眸子中，煥發出神采。
“原來……你這麼會說話！”
“不都是你逼的？”
歐陽雪笑了，笑靨如花，嘴邊，也掛著血花。
“可惜……”歐陽雪忽然淚流滿面︰“我以後再也听不到了！”
“不會的，小雪，以後我會每天都對你說，經常對你……”
歐陽雪的玉指封住王洛的嘴。
“噓！王洛，我好冷，你抱緊我！”
“好，我抱緊你，抱緊你！”
王洛緊緊抱住歐陽雪，又將自己的衣服脫下，蓋在她身上，兩人背對徐嫣然和歐陽雷，此刻，天地間就只剩下風雪。
歐陽雪注視著王洛，淚水，都已經結了冰，王洛艱難伸出手，為她擦掉。
“王洛，你……听到歌聲了嗎？”
王洛心中一凜，臉上不動聲色。
“听到了，听到了！”
“那……你唱給我听？”
“好，我唱給你听，唱給你听！”
“先等一下！你……先吻我一下！”
“好！我先吻你！”
王洛的嘴唇，已經凍得冰冷，可歐陽雪的唇，更加冷，兩個人的唇，僅僅咬在一起，王洛只想傳些熱度，讓它再溫暖起來。
“唱吧！”
“好！我唱，我唱！”王洛拿出酒袋來，狠狠灌了一氣兒。
“我……我也要喝！”
王洛含一口酒，輕輕度到歐陽雪嘴里，再看看滿天的風雪，還有那彌漫中的月光。
“讓青春吹動了你的長發，讓它牽引你的夢，不知不覺這城市的歷史已記取了你的笑容……讓青春嬌艷的花朵，綻開了深藏地紅顏，飛來飛去的滿天的飛絮是幻想你的笑臉……”
王洛渾厚的聲音，在風雪中鋪開，似乎揚到了夜空里，歐陽雪嘴帶一絲笑容，輕輕地閉上了眼楮，這一刻，可能是她生命中，最滿足的一刻。
一首歌還沒唱完，歐陽雪的笑容更盛了，但是，她的手，也放開了王洛的臉龐，垂了下去。
唰，王洛留下一行行淚水，止也止不住。
“讓……讓流浪的……足跡……在……在荒漠里……寫……寫下永久……久的回憶……”
王洛也不知愣了多久，直到雪快埋到歐陽雪的臉上，才緊張地撫去她身上的雪。
“小雪，你在這里休息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王洛站起來，轉身，一雙眼楮，已經變得血紅，一步一步地，朝著歐陽雷走去。
……
歐陽雷已經受傷，本不可能是徐嫣然對手，可此刻，徐嫣然竟然一身是血，氣力不濟，勉強撐著身體，硬抗歐陽雷的招式，如果王洛再不來，恐怕用不了一分鐘，她就將隕落。
見王洛參戰，歐陽雷雙目一眯，停了下來。
“嫣然！”王洛扶住徐嫣然，她捂著胸口，氣息都顯得微弱，臉色，竟然隱隱泛著綠色。
——毒！
王洛一驚，將一股力量注入徐嫣然體內，然後，不可思議地，她的臉色竟然開始好轉。
歐陽雷雙目一凝，想看看王洛，到底用了什麼手法，怎麼頃刻就解了毒？
“王洛，小……小心，歐陽雷手臂上、腿上，甚至後背的衣服里，全都裝有暗器！”
——暗器？
歐陽雷號稱劍主，應該是用劍的，怎麼放暗器了？也難怪徐嫣然不敵，是中了暗器無疑。
“嫣然，你在這里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給我吧！”
“好！”
王洛抗著**，狠狠啁了半袋酒，才一步步走向劍主。
“想不到你竟然沒事！”
王洛不回話，繼續走，每走幾步，還要喝一大口酒。
歐陽雷似乎感覺不太對，抬手劈一道劍光，可讓他不敢相信的是，王洛竟然沒有躲，硬生吃了一擊。
砰！
劍氣炸裂，讓王洛的腳步頓了一下，再繼續前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