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安靜。
大家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因為程夕南所說的和他們在網上看到的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林小石掏出手機重新播放那個在網上已經傳瘋了的視頻——
一聲響亮的國罵過後，中國幾人揮舞著拳頭一擁而上。
結合程夕南的話，林小石真的不得不說一句，韓國人演技真的非常好。
視頻中，他們愣愣地站在那兒，滿臉的無辜，就好像完全不知道為什麼對方要沖自己動手。
面對揮舞而來的拳頭，韓國人抬手去擋，但並沒有還手，還不斷用韓語說著︰“對不起。”
這是他們最高明的一點。
就是這一聲聲的“對不起”讓觀眾們的立場完全傾斜到了韓國少年那邊，深信不疑他們才是“受害者”。
猴子問︰“當時你們不奇怪棒子們怎麼都不還手嗎？”
“當時我們都氣昏了頭，也想不到那麼多。”
視頻的結尾，幾個韓國少年頭破血流的蹲在地上一起抱頭痛哭，看起來簡直要多無辜有多無辜，要多可憐有多可憐，要多無助有多無助。
程夕南氣得連說話都結巴了︰“我們沒有把他們打成那樣……我們就打了視頻里的那一會兒，他們沒反抗就沒下重手……那血都是假的！”
林小石輕嘆一聲。
但是這個視頻的剪輯方式就讓人覺得這場痛揍持續了非常長的時間，就好像程夕南他們非得把對方揍到頭破血流才肯罷手。
韓國少年啜泣的時候，反復不斷的追問著︰“為什麼？”、“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
那帶著重重哭腔的一聲“為什麼”落在耳中，簡直讓人的心都揪成了一團。
就連林小石第一次看到這個視頻的時候，都覺得中國這邊太他（…）媽混賬了，干得簡直不叫事兒，都想立刻打個電話去質問他們。
更別說是普通觀眾看到之後作何感想。
韓國人在視頻里追問最多的就是一句“為什麼”，但他們偏偏就不把那個“為什麼”講出來。
緊跟著附贈的另一個視頻就為這個“為什麼”給出了答案。
那場視頻就是雙方剛才比賽的錄播，韓國隊以碾壓的姿態贏下了中國這邊。
看到這兒，觀眾們終于恍然大悟。
這他（…）他媽被人家虐菜了就卷起袖子來動粗？
國外觀眾們怒了，覺得欺負人！
國內觀眾也怒了，覺得太丟人！
可想而知，傳奇俱樂部一夜之間就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去！
雖然林小石那天不在現場，但並沒有幸免于難。
聶勇是唯一一個沒有動手的人，從頭到尾他就站在邊上罵著一些不堪入耳的髒話。
非常有趣的是，他頭頂鴨舌帽的帽檐壓得很低，拍攝的角度剛好避開他的臉。
程夕南一愣︰“當時我還以為他是崇拜你才搞了一頂那樣的帽子戴著……”
林小石問︰“那現在呢？”
程夕南沉默了一會兒，“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我覺得他好像故意讓別人以為他就是你。”
“那他干得非常成功。”
林小石從來沒有在鏡頭前露過臉。
因此視頻一出，網友都以為戴帽子的那個就是“吹神”本人。
“吹神原來就這種素質？呵呵，粉轉黑！”
“哎，前段時間那些無腦捧吹神的人呢，快出來看看你家主子在怎麼給中國丟人！”
自然而然又有“知情人士”出來帶節奏︰“呵，你們不知道吧？這個吹神本來就是拿殺神炒作紅起來的狗！”
一月前的那場比賽，讓林小石和俱樂部從無人問津到一夜爆紅，在那樣的掌聲底下哪里想得到會有盡頭？
從萬人崇拜，到變成，過街老鼠，也不過短短一夜。
現在罵得最凶的恰恰就是當時歡呼叫最大聲的！
林小石問︰“聶勇呢？”
“從這件事爆發出來之後，這小子就失蹤了。開始我們還挺擔心的，但是後來越想越蹊蹺——”
林小石輕吁一聲︰“沒什麼好蹊蹺的，明顯是那小子把你們賣了。”
“是啊，一開始就是他提出來的。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們哪里是韓國玩的還不錯的路人啊，人家是職業選手，還是lck春季賽排行第四名的隊伍！”程夕南抬手遮住眼楮，淚水透過指縫拼命往外涌︰“周老板也是後悔，把這個禍害留了下來。可是他為什麼啊？就算他恨我們，要聯合韓國棒子把我們往死路上逼，也不能這樣給祖國潑髒水啊——”
林小石輕嘆一聲。
在舉辦季中賽的節點，在全球電競的目光都聚焦在江城的時候，發生這種事，真的很丟臉！
外媒更是極盡冷嘲熱諷之能——
“畢竟是禮儀之邦啊”。
于是乎，“禮儀之邦”和“電競強國”一時間成了網上最紅的兩個梗。
在事件鬧得最凶的時候，讓人沒想到的是，那個被趕回韓國的金胖子又開始作妖了。
他上了韓國某個著名的綜藝節目爆料“中國電競圈”的黑幕。
“那三局比賽不可以作數的，我根本沒辦法好好打。因為我人身受到了威脅。沒錯，中國他們用不恥的手段威脅我，那三局必須放水，必須輸掉比賽！”
“要不然你們覺得作為世界第一卡牌的我直接傳送上線送人頭是為什麼？你們再去看看決勝局對陣提莫的時候，我們演的難道還不夠明顯麼？”
“呵呵，我們演得再假都不要緊，只要中國那群傻乎乎的觀眾相信他們的隊伍是靠真實的實力贏下比賽的就夠了！”
“你們問為什麼？因為他們要炒作啊，要捧人啊。只要紅了，就能賺錢了。”
“中國的錢太好賺了！”
“所以你們別擔心了，什麼他們今年要重新奪回冠軍，中國電競要崛起啊，這些都是屁話！”
“中國沒有一個人是有實力的！”
“中國的職業選手都是垃圾，互相演來演去的，你捧一下我的場，我捧一下你的場！”
“他們lpl比我們的三級聯賽還不如！”
“你們覺得這樣的賽區可能拿冠軍嗎？”
“絕對不可能！”
“中國人最沒辦法接受的就是拆穿了他們的謊言，特別是在他們粉絲面前拆穿他們是菜鳥的事實！”
“他們想要撈錢，就得一直騙著哄著自己的粉絲——我們就要得冠軍了了！”
“想一想，中國的電競粉真可憐呢！”
“所以現在你們該知道，我們韓國隊在那邊為什麼會挨打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