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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皇兄駕崩了。”
夏侯 墨色的黑瞳微微縮了縮，緊抿了薄唇。
“什麼？”
鳳𨳊兒頓時變了臉色，也顧不得害怕夏侯 ，一把從他手中將信奪了過來。
她的指尖輕顫，緊緊捏著書信，匆匆瀏覽一遍，眼底頓時濕潤起來償。
“不是說還可以堅持兩個月，撐過去這個年歲的麼，怎麼會這樣？”
眼淚很慢爬滿了眼眶，從她的眼角蜿蜒留下，在她的臉上劃過濕潤的痕跡，與此同時，她雙手一松，指尖捏著的信便從她的手中滑落攖。
“我要回南唐，我要回南唐！”鳳𨳊兒聲音哽咽，匆忙跑出了梅園，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凌亂的腳印。
夏侯 眸光斂了斂，掃了眼未離道︰“跟著她，別讓她出府。”
沐清歌看著鳳𨳊兒的身影，眸光斂了斂。
她也沒有想到南唐皇帝會這麼快駕崩，當初在藥王谷取了巨蟒蛇膽，她推斷他還能活到下年春天，誰知……
夏侯 掃了眼沐清歌，輕攬了她的腰，“走吧。”
一連兩日，鳳𨳊兒都將自己關在了房間內，沒有出來過，就連每日送去的飯食都是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
沐清歌知道她這是因為夏侯 不讓她回南唐，在跟夏侯 耍小性子。
如今臨近年歲，又是酷寒天氣，根本沒有辦法送她回南唐，最快也得過了十五元宵節之後。
一場大雪將沐清歌封在了屋子里，除了那日去了梅園，她便窩在了房間內，再也沒有出去過。
而夏侯 這幾日依舊是白天見不到人影，沐清歌也不知道他在忙著什麼。
時間匆匆而逝，轉眼就到了皇帝為夏侯 接風洗塵，舉行宮宴的日子。
由于天氣寒冷，沐清歌一出門便裹了厚厚的狐裘，遠遠看上去，像一只圓滾滾的粽子。
如今正是化雪的天氣，冷得刺骨，沐清歌才不會只要風度不要溫度。
就連手中，都時刻不離暖爐。
由于天寒，宮宴設在了暖儀殿。
她和夏侯 來到暖儀殿的時候，文武百官都已經到齊了，正翹首盼著夏侯 的到來。
剛剛邁入暖儀殿，暖意撲面而來，沐清歌的身體頓時開始暖和起來。
“凌王、凌王妃到！”
一聲尖細的通稟聲在殿內響起，頓時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 ——”
眾人看到凌王那張俊美無斯的天顏，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暖儀殿內一時間安靜的落針可聞，沒有人移開視線。
凌王他竟然恢復了面容！
就連坐在龍椅上的皇帝看見那張與先帝有幾分相似的臉，都下意識的握住了龍椅的扶手，陰鷙的眸子斂了斂。
半晌，眾人的視線才從夏侯 身上移到了他身側的沐清歌身上。
沐清歌一身紅色的宮裝外面裹了厚厚的狐裘，和夏侯 的一襲白衣分外相稱。
幾月不見，凌王妃似乎長開了一般，臉上少了幾分稚氣，倒是平添了幾分成熟。
而她長開的五官比以前更多了分大氣的美。
一個俊美的不似凡人，冷冽高貴，一個柔美溫婉，美得恬靜。
這二人竟出奇的般配。
無疑，夏侯 和沐清歌的到來一下子吸引了眾人所有的視線。
沐清歌一瞬間感覺又數道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與此同時，夏侯 握著她的手，力道微微加大，仿佛是在讓她放松。
沐清歌用力反握了夏侯 的大手，嘴角揚起一抹明媚的笑意。
她的笑，明媚而不張揚，帶了一抹浸人心脾的美。
沐丞相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舉止優雅，明艷奪目的沐清歌，眼底盡是驚訝。
如果說上次他壽宴之時，他這個女兒帶給他的僅僅是驚訝的話，那麼這一次就是深深地震撼。
他從來沒有讓人教導過她舉止禮儀，偏偏她卻完美優雅，渾身的氣質就連他悉心栽培的大女兒也比不上。
這，是一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高貴！
而坐在他身邊的姚氏看著和凌王並肩走在一起的沐清歌，幾乎要將手中的帕子撕爛。
明明是個賤丫頭，如今卻攀上了凌王這個高枝兒，做了鳳凰！
而她的女兒，有著傾城之貌，又從小那麼優秀，如今卻在邊疆那里生死未卜！
這可真是不公平！
姚氏厭恨沐清歌，而坐在皇帝身側的皇後更加厭恨沐清歌，只是她將情緒掩藏的很好，即便沐清歌驚艷了眾人，而她的臉上依舊掛著溫婉大方的笑意，端著母儀天下之態。
收拾掉沐清歌，不過是來日方長！
皇帝很快從夏侯 身上收回了視線，大手一揚，“給凌王賜坐！”
夏侯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帶著沐清歌一路前行，直到走到皇帝的下手，一撩衣袍坐了下來。
等到他們二人坐定，皇帝才緩緩拍了手。下一瞬，宮女便捧了菜肴魚貫而入。
緊接著，暖儀殿內響起了絲竹之聲，晚宴算是正是開始了。
“這一次北齊之戰多虧了凌王，才守住了灃都、桐城、姜城，朕敬你一杯。”
皇帝眸光深深，他說完，對著夏侯 舉起酒樽，然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保護東楚，是臣弟應擔的責任。”
夏侯 眸光深邃，看著酒樽里清澈的液體，緩緩送到了唇邊。
皇帝的話音一落，滿殿的朝臣立即附和，稱贊凌王驍勇善謀，是東楚的戰神。
“甦德，傳朕旨意，賞凌王黃金萬兩，綾羅千匹、東海珍珠兩斛，玉如意兩柄……”
暖儀殿的人心中都如明鏡一般，皇帝的這些賞賜不過是些金銀罷了，不值什麼用。
按說，凌王此時北齊之戰立了大功，怎麼都該加官進爵的，不該只賞賜一些東西。
聯想到皇帝和凌王之間劍拔弩張的關系，眾人不由得在心里一陣噓唏。
夏侯 再次倒酒的時候，沐清歌輕輕壓下了他的酒樽，不動聲色的將他的酒全部換成了茶水。
看著沐清歌清亮的眸子，夏侯 微不可見的勾了勾嘴角。
酒過三巡，眾人有些微醺，皇帝銳利的眸子縮了縮。
“有凌王在，朕便可以無憂北齊，掃平南唐！”
夏侯 聞言，薄唇抿了抿，掃了眼沐清歌，然後看向皇帝道︰“啟稟皇上，臣弟身體不好，想趁著剩下的幾年光景里，為皇家開枝散葉，至于虎符，改日臣弟自會雙手奉上。”
沐清歌听到開枝散葉幾個字，腦地頓時哄得一下，雙頰飛快的染了分紅暈。
這個夏侯 ，當著這麼多人說，好害羞……
皇帝陰鷙的眸子縮了縮，片刻才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該為皇室開枝散葉了。”
他的心中一陣冷哼，凌王口中的虎符不過是實力最大的一支軍隊罷了，他的驚風騎會舍得給他？
“多謝皇上體恤臣弟。”夏侯 說著朝皇帝敬了一杯酒。
為凌王舉行慶功宴，皇帝本就興趣不大，再加上天氣酷寒，晚宴不久就在一片絲竹聲中結束。
而夏侯 卻帶著沐清歌來到了安平長公主的含章宮，去看望長公主。
在這個皇宮中，也是只有安平長公主是真心關心夏侯 的。
安平長公主看到他們二人前來，忙吩咐下人端上來了熱茶。
“喝杯茶，暖暖身子，去去酒氣。”
緊接著，安平長公主看向夏侯 道︰“北齊一戰，可還順利？”
夏侯 點頭，“一切都好，勞煩皇姐擔心了。”
“那就好，畢竟疆場之上，刀劍無眼的，如今看到你平安歸來，我也就能放心了。”
五年前他被人從北齊抬回來那一幕對她的印象太過深刻，所以當她知道他被皇帝派去了北齊一戰，她提起來的心就沒有放下過。
“今年年歲皇姐還是在宮里麼？”
安平長公主淡淡的勾唇，“我一個寡居之人，不在宮里，還能去哪？”
看著安平長公主眉眼間的落寞，沐清歌立即看向看了夏侯 ，“王爺，把皇姐接到別院吧，我們年歲還可以在一起過。”
“不了，我在宮里住習慣了，也不想著挪地方。”安平長公主擺擺手道。
片刻，她啜了口茶水，看向夏侯 和沐清歌淡淡開口，“如今你們成婚半年有余，也該生個孩子了！”
---題外話---不好意思，今天的晚了，今天是萬更，剩下的青酒早晨起來再寫，現在困得睜不開眼楮了，麼麼噠(ゴ▔3▔)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