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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里的話音一落,沐清歌手中的動作驀地一滯。
百里 ,一個令她討厭的名字!
夏侯 神色未變,不動聲色的掃了眼沐清歌,正好對上了她清凌凌的眸子,瀲灩出了清澈無限風華。
沐清歌微微勾了唇,轉眸看向夏里,“吩咐左管家可以用午膳了。”
緊接著,她對夏侯 道︰“王爺,我們午膳在哪里用?在景然苑?”
夏侯 略一頷首,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見的弧度償。
下午時分,沐清歌靠在軟榻上,從醫生系統內取出七日相思。
雖然淳于奚給她的七日相思在昨天就已經被她喝了,可是但凡在醫生系統內存儲過的藥物,醫生系統都可以備份復制。
經過幾天的功夫,醫生系統內終于復制出了這一瓶七日相思。
而此時,醫生系統內也已經提取出了霍亂病菌,接著她便利用醫生系統分析七日相思和霍亂病菌放在一起,然而她並沒有什麼新的發現。
直到目前,她還是無法解釋為什麼只有疫民中了七日相思,而他們卻安然無事。
思索片刻,只得將這件事暫且放下。
接著,她便起身又去了書房,為夏侯 研磨、泡茶。
這一日,沐清歌在凌王府內窩了一天,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清閑。
第二日一早,沐清歌用過早膳,取過了軟金紗戴在了臉上。
現在她臉上的那道疤痕已經很淡了,幾乎看不出來。
可是,夏侯 那個霸道的男人偏偏讓她帶著這軟金紗防瘟疫,她天天戴著這麼貴重的東西招搖過市真的好麼?
剛剛出了景然苑,走到馬車前,卻發現夏侯 已經在馬車上等她了。
“王爺,你這是打算……”
難不成夏侯 這是想跟她一起去妙手回春堂麼?
“夏里,走吧。”
夏侯 看見她進來,對著外面的夏里吩咐道。
“王爺,你也要去妙手回春堂?”
夏侯 微微頷首,“不行麼?”
看著夏侯 肯定的眼神,沐清歌一陣驚訝,他這是打算跟她妙手回春堂里呆上一天麼?
讓夏侯 這個有潔癖的男人去妙手回春堂那又髒又亂的地方,和一眾疫民待在一起,沐清歌簡直不敢想象那種畫面。
“王爺,你確定?”她質疑道。
“嗯。”夏侯 點了下頭。
那淳于奚去得,他為何去不得?
而且,他以後要把她給看緊了,至于淳于奚,想都別想再接近她!
“可是王爺,那里髒。”沐清歌直戳重點。
夏侯 蹙眉不語,挑眉看向她。
見他無動于衷,沐清歌舔了舔唇瓣,再次開口。
“王爺,那里亂。”
“然後?”
“然後,那里還有瘟疫。”
沐清歌微微抿唇,她原本壓根沒打算讓夏侯 去,尊貴無雙的凌王,又有潔癖,怎麼能在妙手回春堂待得下去呢?
“本王不怕。”
夏侯 輕輕啟唇,他又不是沒去過。
“好吧。”沐清歌只得點頭。
天氣漸漸冷了,夏侯 身上裹了厚厚的狐裘,雪白的毛領潔白無瑕,高貴無雙,給他的清冷添了幾分高雅。
他見沐清歌坐了下來,沖她招手,“過來本王這里。”
沐清歌身形未動,夏侯 就直接長臂卷住了她的柳腰,把她一下擁在了懷中。
下一瞬,夏侯 身上獨有的藥香氣息徹底將沐清歌包裹,她整個人仿佛灌入了一陣冰寒。
對于夏侯 身上的冷意,沐清歌並不排斥,反而分外安心,接著她的雙手慢慢環住了他的後背,緊緊靠在了她的懷中。
夏侯 喜歡這樣擁著她的感覺,有她在懷中,比裹再厚的狐裘都溫暖,都舒適。
馬車緩緩而行,外面秋風卷起蕭冷,而馬車內,卻泛著陣陣溫暖。
終于,半個時辰後到了妙手回春堂。
今天一早夏里傳來了消息,宮里頭的梁貴妃用了她送過去的藥,七日相思已解,身體狀況也在逐漸好轉。
然而,她卻不知道現在妙手回春堂內的疫民情況如何,況且,這些疫民身上的瘟疫還沒有好,不知道服用了七日相思的解藥之後,效果會如何。
馬車緩緩停下,夏侯 首先下了馬車,裹了裹身上的狐裘,立在了車前,緊接著沐清歌緩緩掀開車簾,抬眸看向馬車前的夏侯 ,就看見他對她伸出了手。
骨節分明的大手,裹在狐裘之下,透著病態的白皙。
沐清歌嘴角微勾,抬手覆了上去,和夏侯 的大手緊握在一起。
他的手帶著涼意,大掌內的薄繭輕輕地刮著她的掌心。
兩只手握在一起,沒由來的契合。
夏侯 將沐清歌從馬車上扶了下來,帶著她一起往妙手回春堂院內走去。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拐角處緩緩閃現了一抹綠色的身影,看著夏侯 和沐清歌二人並肩相攜的身形,眼底劃過一抹陰鷙,不過片刻,緩緩消失在了拐角的胡同里。
沐清歌走到妙手回春堂的大堂內,宋和立即發現她和夏侯 過來,忙迎了上來。
“凌王,凌王妃。”
沐清歌輕輕點頭,“昨天夏里送來的藥,你可給疫民服下了?”
“昨日已經混在了米湯中給他們服下了。”
“效果如何?”
“到現在為止,已經沒有疫民再死亡。”
沐清歌聞言嘴角攢出了一抹極淺的笑意,看來這解藥對疫民也是有效的。
一頷首道︰“疫民中的這七日相思的毒比較特殊,繼續將解藥摻在米湯中給他們服用,連服三日為止。”
將解藥放在米湯中,正好可以掩蓋它原本的怪味道。
“走,帶我去看看吧。”
既然七日相思的毒開始解了,接下來要面對的問題就是瘟疫了。
不過現在天氣越來越冷,瘟疫蔓延比以前更好控制,已經不足為懼。
她現在再去為疫民檢查一邊身體情況,根據他們的病情,進行最後一次隔離治療。
宋和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帶著夏侯 和沐清歌向院子里走去。
此時,在百草堂對面的胡同巷口,一襲紅色錦袍的百里 窈窕而立,紅色的羅裙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形,大紅的顏色妖艷如火,如一朵絢爛的牡丹一般,高貴優雅,美麗奪目。
她的面前是一張長桌子,上面堆滿了一包包藥材。
而桌前是一隊長龍,排隊的眾人形容憔悴,面色枯槁,蠟黃的臉上眼窩深陷,蒼白的嘴唇透著病態,仿佛隨時都會倒下一般。
可是,即便他們滿臉痛苦,空洞飄渺的眸子里卻透著熠熠光芒,一瞬不瞬的盯著前方的百里 和她桌上的藥包,仿佛是看到了生命的希望。
“這是你的藥,拿好,明天可以繼續來這里領藥。”
百里 對著面前的疫民莞爾笑道,將桌上的一包藥草遞給了他。
沒錯,百里 現在正在向疫民免費施藥。
那人接了藥包,十分感動,對著百里 拜了幾拜。
“多謝百里姑娘,百里姑娘人好,一定會有福報的。”
“來,下一個。”
百里 抬眸對著後面的人開了口,她的嘴角勾著大方溫婉的笑容。
整個十里長街,她就是一道最美麗的風景。
“小姐小姐……”
綠依急急忙忙趕了過來,手中提著好幾大包草藥。
百里 掃了她一眼,蹙眉,“你怎麼又把藥拿回來了,我不是說了你先拿一些藥去妙手回春堂,發完了這里的,我一會就過去。”
綠依將藥放在了桌上,眉眼間染了絲頹唐,然後她伏在百里 耳邊,將剛才在妙手回春堂外面的事情說了一遍。
百里 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半晌她的嘴角才重新綻出了一抹美麗的淺笑,而她的眼底卻在沒有半分笑意。
眸光輕垂,眼底飛快的劃過一抹黯芒。
她不在的這段時間,沐清歌都和凌王發生了什麼?
凌王現在竟然已經這麼寵著沐清歌了麼?
在她的心中,凌王是高傲、狂妄的,他應該是女人是不屑一顧的,他怎麼能夠扶著沐清歌下馬車?
她的心頓時亂了,微微咬了咬唇,她看向綠依道︰“你先在這里向大家施藥,我去妙手回春堂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