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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 將她的哽咽全部吞入腹中,不同于往日霸道而凌冽的吻,這一次,他極盡溫柔,像是在呵護珍寶一般。
在那一抹柔軟上,流連、纏綿。
這是他第一次去照顧一個女人的感受,也是第一次嘗試著去哄一個女人,還是用的這種辦法攖。
半晌,他松開了她,微涼的指尖觸到她咬破的嘴角上,慢慢摩挲。
“沐清歌,跟本王回去。”
鋪天蓋地的痛意將她包裹的同時,還有夏侯 這一抹溫柔朝她襲來。
此時的她如在水面飄蕩的浮萍一般,不知是沉是浮。
腦海里依舊充斥著滴滴的提示聲,心口處依舊是噬骨的痛意,沐清歌以為她自己就要撐不下去了,可是她依舊清醒著,清醒的品嘗著這一份疼痛。
夏侯 看著沐清歌眸內的隱忍,不由得擰起眉頭,就這麼抱著她一路走到了軍營償。
到了主營內,夏侯 將沐清歌放在榻上,盯著她蒼白的臉色眸光深深。
沐清歌有些不敢去看夏侯 那雙深邃的眸子,她害怕此刻她會忍不住深陷。
心痛到極致,也亂到極致。
理性提醒著她現在最好趕快離開這里,離開這個充滿血腥的地方,離開夏侯 這個危險的男人。
可是,她卻猶豫了,對著夏侯 她竟然生出了一絲不舍。
“滴滴滴……”
醫生系統的提醒仍在繼續,幾乎佔據了她整個腦海。
微微閉了眼楮,咬了咬牙,從榻上起身,抓起藥箱朝營帳外走去。
當務之急,還是救人吧!
救人增加積分!
隨口抓了一個士兵問道︰“請問,受傷的士兵都被安置在了哪里?”
那人抬手指了下一個營帳,她道了謝立即趕了過去。
營帳內的夏侯 看著還在擺動的帳簾,幽深的眸光中劃過一抹黯色。
五指微微收緊,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流下,緩緩滴落在地。
“王爺,你受傷了!”未離一陣驚呼。
夏里眸光一凝,“王爺,屬下去將王妃找來給您包扎一下。”
夏侯 漫不經心的掃了眼還在流血的手,嘴角牽起一抹若有若無的譏諷。
听說她出了事,他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這個女人不分敵友,慈悲心腸泛濫。
現在回了營帳,她二話不說就直接去給受傷的士兵治傷,從頭到尾都不曾發現他也受了傷!
冷冷啟唇,“不必了。”
說著他隨手從衣服上撕下來一塊布條,然後直接往手臂上一纏,大步走出主帳朝另一個營帳內走去。
“讓趙將軍來見本王!”
沐清歌趕到傷病營帳內,強忍著心口處的疼痛,咬牙道︰“我是大夫,受傷的到我這里來一些。”
原本這不大的營帳內只有一個軍醫在給傷病處理傷口,根本就忙不過來,許多受了傷的士兵只能等候。
她的話音一落,有人朝她這邊看了過來,接著繼續等待,顯然是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是鳳將軍讓我來幫忙的。”沐清歌一斂,掃了眼帳內的眾人。
接著著她一咬牙,走近一位小臂上中箭的士兵,將藥箱放在一旁,從里面取出手術器械,對傷口進行消毒,然後拿著手術刀利索的在傷口處劃開十字形狀,小心的將羽箭周圍的皮肉一點點割開,防止一會拔箭的時候箭頭的倒鉤掛出皮肉。
盡管還在忍受著噬心之痛,身子顫的厲害,可她持刀的手卻分毫不亂。
做好這一切,她先往士兵的嘴里塞了片止痛藥,然後又在他的嘴里壓了手帕,“咬緊,這就要拔箭了。”
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允許用麻沸散了。
她的話音一落,蔥白玉手握住箭身,利索的將羽箭從體內拔出。
箭頭離體,鮮血噴涌的那一剎那,沐清歌眼楮也未眨一下,直接取過事先準備好止血用的棉球按壓住傷口,堵著噴涌而出的鮮血,另一只手迅速的取了藥敷到傷口上,最後用繃帶將傷口包扎。
所有的動作皆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帶水,且有條不紊。
“好了,還有人麼?”她說完抬眸看了眼其他的人。
其他人看到了她剛才處理傷口的手法,頓時動了心,紛紛應聲而來。
一個接一個醫治,沐清歌將自己完全沉浸在機械的醫治中,仿佛只有這樣她才能夠減少些疼痛一般。
一直忙到日暮,給最後一個傷兵包扎好傷口,沐清歌才和那位軍醫告了別,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進了主營,每走一步都仿佛是墜入雲端一般,飄渺而踩不到實處。
走到榻前,沐清歌累的胳膊也抬不起來,直接倒在了榻上。
夏侯 回來的時候所看到的就是沐清歌胡亂的趴在榻上,蒼白的臉色沒有半分生機。
他已經听說了她和軍醫一起,將這次受傷的士兵全部處理好才回來,想必是累到極致了。
墨瞳微微縮了縮,最終還是上前,將沐清歌的衣服和鞋襪褪去,扯過被子蓋在她的身上。
下意識握住她柔軟的小手,卻驀地發現她的小臂上一片擦青。
抬眸道︰“去將傷藥拿來。”
夏侯 卷起沐清歌的袖管,指尖蘸了藥膏,輕柔的涂在了那一片淤青上,然後小心的包扎起來。
一旁的未離和夏里看著在榻前為沐清歌細心涂抹傷藥的夏侯 ,眸光微斂。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王爺去照顧一個女人,也是第一見王爺對一個女人這麼上心。
末了,夏侯 幽深的眸光落在了微微鎖起的眉頭上,這個女人到底怎麼了?
幽幽的眸光看向夏里,“今天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屬下也不知道,王妃醒來就很奇怪,仿佛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一般,她還吐了血,緊接著就發瘋了一樣的往外跑,屬下攔不住……”
“吐了血?”夏侯 眉頭蹙起。
“是,一醒來好端端的就吐了血,捂著胸口看起來很難受。”
夏侯 掃了眼滿臉憔悴的沐清歌一眼,眸光漸深。
捂著胸口,吐血,痛苦……
他的腦海中似乎閃現一個相同的片段。
那次從沐府回王府的路上,這個女人好像就是這樣的情況,這僅僅是因為身子不好的原因?
微垂的嘴角說明了他根本不信。
感受著手中傳來的柔軟的觸感,夏侯 眸光一沉,總有一天,他要將這個女人身上所有的秘密一點點剝開。
“下去吧。”夏侯 解去一身盔甲,然後翻身上了床榻。
直接將身側的嬌小身影攬在懷中,將她埋入他的胸膛。
第二日沐清歌醒來的時候,營帳內早已沒有了夏侯 的身影。
此時,心口處的噬心之痛已經消失了,只是昨日被折磨了一整天,現在覆手上去還是有些悶悶的疼。
抬手看了眼手臂上包扎的紗布,心中微微一扯。
這是夏侯 為她包扎的!
這時,外面傳來了動靜,夏里走了進來道︰“王爺吩咐等你醒了,就先讓你吃點東西。”
他說著將食盒放在了沐清歌眼前。
心中剛剛泛起的漣漪再次一圈圈擴大,心底輕顫。
偏偏在她要下決心離開的時候對她這麼好,她會心軟。
“你先下去吧。”沐清歌無力的擺擺手。
昨天東楚三萬大軍被南唐困在山中,損失慘重。
而去搬救兵的陳奎將軍卻無端端的被人一劍穿胸,到了晚上,東楚的另一位將軍安陵徹卻被人暗殺在營帳內,據說死前仿佛是受了驚嚇,面目十分猙獰。
東楚大軍一日之內,折了兩位主將,顯然現在群龍無首,現在已經潰不成軍。
無疑,南唐毫不費力贏了這一戰,現在剩下的就是收尾工作了!
南唐大軍直接將東楚的人馬趕出了南唐境內,重新收復了青州、雲州、錦州三地。
然而,令眾人驚訝的是,南唐的軍隊明明可以乘勝追擊,拿下東楚一兩座城池不成問題,然而南唐主將鳳將軍卻並沒有這樣做。
錦州大捷,再過兩日,處理好手頭的事情就要班師回朝,返回鳳城了。
然而,這兩天沐清歌似乎有些焦躁,更是有意無意的避著夏侯 。
夏侯 盯著面前忙忙碌碌的女人,斂眸,“沐清歌,你在躲避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