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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在她面前自己的馬腳露得很多，他不能再否認。
“你對她……應該不是什麼情感寄托了吧？”
時小念繼續問道，聲音淡淡。
“你哪來那麼多問題，你管別人干什麼，你吃醋？”宮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語氣差到極致，“六天就能答應和我分手，我看你也不怎麼會吃醋。”
這話說的，好像吃醋是個優點似的。
從分手那天開始，他一直在糾結她為什麼六天就答應了……當時她心里難受，沒有想太多。
現在想來，如果他對她沒有一點感情了，怎麼會糾結這個。
可既然有感情，為什麼又要和她分手？
時小念苦笑一聲。
兩人說著，已經走到垃圾箱旁，有兩只小奶貓躲在垃圾箱旁的紙箱里，雨下著，兩只小貓都綣縮成一團躲著。
時小念蹲下身，拿過一個紙板罩在最上面，替兩只小奶貓擋著雨。
宮歐站在她身後，替她撐著傘，薄唇緊抿，一雙漆黑的眼深深地注視著她，看著她將食物擱到一片紙板上，然後放進紙箱里。
“喵嗚。”
兩只小貓立刻在紙箱里站起來，去品嘗美食。
宮歐的雙眼立刻改為狠狠地瞪向兩只小奶貓，他半蹲下來，一條腿虛跪在地上。
“它們餓了。”
時小念靜靜地看著兩只小貓吃東西，嗓音輕輕的，生怕吵著它們。
“廢話！”
他還餓了呢，什麼都沒的吃。
“這兩只小貓還挺可愛的，我懷孕不方便養，你要帶回去養嗎？”時小念問道，轉過臉看向他。
一轉過臉，她才發現宮歐離她特別近。
他半蹲在她的身側，手臂幾乎和她貼在一起，她一轉過臉，就和宮歐英俊的臉龐只隔著幾厘米而已。
近到她都能感覺到他的呼吸。
傘依舊在她的正上方，他的半邊身體濕著，這樣的動作怎麼能讓她不胡思亂想？
四目相對。
宮歐的眸子滯了滯，僵硬地轉過臉，瞪著那兩只小奶貓，跟瞪仇人似的，冷冷地道，“太丑了！不養！”
活該做流浪貓！搶他吃的！
時小念看著他刻意地偏過視線，握著袋子的手緊了緊，凝視著他握著傘的手，聲音在淅淅瀝瀝的小雨中響起，“宮歐，你……”
話說到一半，她卻說不下去。
“有話就說，吞吞吐吐干什麼？”宮歐瞪她一眼，一臉的沒好脾氣，胃空著讓他心情差到極點。
“你為什麼給我錢？”
時小念問道。
“誰給你錢了？有妄想癥？”宮歐想都不想地矢口否認。
“5億、3億，3．5億和2．5億。”時小念將這串數字記得特別牢，“這是你打出來的錢吧，你拐著彎地把錢送到我手里，是麼？”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視線一直落在他的手上。
他的手很好看，手型漂亮，指骨分明，皮膚白皙，指甲修得短而干淨，特別清爽。
聞言，宮歐嘲弄地笑了一聲，“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你在幻想我給你錢麼？”
“我知道是你做的。”
時小念抬眸看向他，一雙眼楮直視進他的眼里，“我也知道，你偷吃我做的菜，為什麼？”
他為什麼一邊推開她，又一邊對她好像還有一點感情。
他是不是就像電視中常放的劇情，故意弄點事出來和她分手。
“我沒有，只是恰好看到有菜在那邊所以吃一點。”
宮歐否認得很干淨。
“你為什麼不承認？”時小念問道，一雙眼楮清澈地看著他，“如果你想和我斷，不是這個樣子的。”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宮歐偏過眼，一副與我無關的冷漠。
時小念蹲在那里，長睫輕顫了下，聲音很輕卻口齒清晰，“那你看著我的眼楮，告訴我，你沒有偷吃我的剩菜，你沒有變相地給我匯錢，你沒有暗中關照我。”
宮歐不悅地瞪向她。
四目再次對上。
宮歐瞪著她，她的雙眼黑白分明，太過清澈，只維持了兩秒，宮歐就堅持不下去，轉開眼楮，時小念攥住他的的衣袖。
“……”
宮歐無聲地看向她，一雙眼中漆黑深邃，讓人看不透，半晌，他冷冷地道，“時小念，你覺得我會稀罕你的剩菜？”
“我知道你不稀罕，但我在意這個答案。”
“答案？”宮歐不屑地嗤笑一笑，“什麼答案？有沒有給你匯錢？匯了又怎麼樣，沒匯又怎麼樣？”
他諷刺的笑容太刺眼。
刺得她的眼楮疼。
說完，宮歐冷冷地轉過頭，時小念立刻道，“你別轉開視線。”
“……”
宮歐的身形僵住，唇角動了動，一抹嘲弄的弧度有些僵硬。
“宮歐，我知道說這樣的話很沒尊嚴，但我不說我就會一直胡思亂想下去。”
“……”
宮歐半蹲著，舉著傘，黑眸盯著她。
時小念一字一字有些艱難地說道，“我用我最後的自尊問你，宮歐，你真的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了嗎？你是不是有難言之隱？告訴我。”
這一句話，用盡她所有的力氣。
為什麼要變相地給她錢，為什麼去她家里吃東西，為什麼把她剩下的菜小心翼翼地裝好放進冰箱里。
這些問題的答案她要知道。
宮歐看著她，一雙眼楮越發漆黑，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告訴我答案，宮歐。”時小念蹲在那里抓住他的袖子，固執地追尋一個答案，“你清楚明白地告訴我，你是不是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了？”
雨，一點一點打在他們的傘上。
兩只小奶貓舔食著美味，兩雙靈動的眼楮不時看向他們。
“……”
宮歐半跪著，幾乎無法繼續對視她的目光。
她的聲音像是小貓嗚咽一樣，帶著哀求的意味，問著他，是不是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了。
那麼脆弱。
那麼卑微。
他的胸口狠狠地震動著，一句回答都說不出來，他盯著她柔軟的嘴唇，只想狠狠地吻下去。
怎麼會沒有感情。
他恨不得天天把她捧在手掌心里，可是不行，他不能接受她。
至少，現在他還過不了自己心里這關，也沒有把握都護著她的周全。
“你為什麼不說話？”時小念固執地問道，“就這麼簡單的一個問題，有那麼難以回答嗎？”
“沒有了。”宮歐從唇齒間一字一字說出，“對你的感情，已經沒有了。”
“那為什麼給我錢？”
時小念執著地問下去。
知道她生活窘迫，所以變相地給她送錢關照她。
“我……”
不等宮歐回答，時小念猛地一把推開他手中的傘，傘掉落在一旁，雨點點滴滴地打濕兩個人。
宮歐瞪著她，一抹心疼憐惜在眼中一晃而逝。
時小念蹲在地上，忽然抬起臉就迎上他的唇，吻了上去，輕輕地貼著。
宮歐瞪著她，根本沒有推開的力氣，從她撲上來的一刻，他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推倒她，就是反客為主擁住她……
他的身體是僵住的，推不開，擁不住。
宮歐沒有動。
“……”
時小念是豁了出去，在雨中貼著他的唇，他沒有任何的回應。
以往每一次，她若是肯主動投懷送抱，他早就撲上來了。
可現在，他卻是動也不動。
他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不直接一點告訴她，時小念的眼中掠過一抹失望，也僵在那里，不知道該怎麼辦，是繼續吻下去，還是離開。
“你很想知道答案的話，不如我來告訴你吧。”
一個女聲突然在雨中響起，夾帶著一絲嫉妒。
“……”
時小念離開宮歐，蹲在地上慢慢轉過身。
只見莫娜站在不遠處，她撐著一把透明的傘，一襲紅色長裙，裙擺隨風翩飛，像是陰沉的天氣間唯一一抹靚麗的顏色。
莫娜來了。
時小念在地上慢慢站起來，冷冷地看向她。
“錢的確是宮歐給你打的。”莫娜說道，聲音干脆。
宮歐從地上站起來，黑眸冷冽地看向莫娜，這女人突然出現是想干什麼？
真是他打的？
時小念看向宮歐，有著愕然，但她清楚，莫娜不會是個大好人來和她解釋，宮歐還愛她。
莫娜沒那麼好心。
果然，莫娜站在那里，縴瘦的身形亭亭玉立，人站在傘下笑著說道，“不過是我讓宮歐給你打的，因為我覺得你太可憐了，分個手除了機器人什麼都沒拿到。我也不想以後有新聞出來說宮歐的前女友混得特別慘，那會影響宮歐的形象。”
“……”
宮歐的目光一凜，卻沒有打斷她。
他太容易淪陷在時小念的聲音里。
“……”
莫娜讓宮歐打的？這不可能。
時小念立刻看向宮歐，不敢置信地問道，“你宮歐怎麼會听憑旁人的，不是她讓你做的，對嗎？”
她的聲音甚至帶上了一抹焦急。
她不要听莫娜講，她要听宮歐講。
雨水模糊了她的眼楮，她看不清宮歐的表情。
莫娜踩著高跟鞋走到宮歐的身旁，伸手挽過宮歐的臂彎，宮歐的手臂僵硬得可怕，像塊石頭似的。
“……”
時小念呆呆地看著他們，心里有個聲音在吶喊，推開她、推開她……
可惜，宮歐听不到，他沒有推開莫娜，任由她挽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