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出亂子
1
瑋業公司。總經理白帆在辦公室正與三位部下坐在長形的辦公桌前商討重大問題。
白帆︰“上面打擊走私的力度加大了，看來要避避風頭。我們進來的那批汽車現在又不敢出手，還有一批珍貴的文物，也不能帶到境外。而公司的資金就會滯留，能否有辦法解決？各位副總，有何高見？”
高瘦的副總發言︰“這還不是靠銀行幫助嗎？”
其他副總連聲︰“是啊，是啊，任何企業公司，都是靠銀行支撐啦。”
白帆︰“我們的公司不一樣，銀行的利息太高了，還不知道這次打擊走私的時間持續多長，如果長的話，背上銀行高利息，未免風險太大了。”
三位副總齊聲問道︰“總經理的意思？”
白帆望了望在座的各位︰“我問大家有什麼主意？”
三位相互對望著︰“我們？沒有。”
白帆有點火氣地說︰“不是找銀行，而是找你們自己。”
三位副總︰“我們？自己？”相互面面相覷。
白帆便直截了當地說︰“就是要你們在自己家里，或親戚朋友那里去借，公司會給高利息。”
三位不解︰“高利息？那還不如找銀行呢。”
白帆冷笑道︰“銀行的錢，我們欠得太多了，那麼多還沒還呢，他們還會貸嗎？”
三位副總︰“總經理的意思是自己集資，那是非法啊。”
白帆︰“不要怕，有人撐腰，在省城這塊地盤上。”
三位副總臉上一陣痙攣︰“我們的朋友親戚，可都是沒錢的呀。”
白帆無可奈何地︰“我算是白養你們了。”沉思了片刻，他想到的是，只有求當財神爺的老爺子了。但又不能讓外人知道︰“看來，只有我想辦法了。”
三位副總喜出望外，便溜須拍馬地說道︰“是啊，這資金問題，就只有你才有這能耐。”
白帆︰“有了也不能告訴你們，這是機密，誰要泄露，誰負責。”
三位副總心領神會︰“知道了，總經理。我們一定嚴守機密！”
2
晚上。洪廳長一家三口坐在客廳里各自忙碌自己的事。
洪廳長坐在沙發上看報。
夫人坐地電視前，不停地更換頻道。
白帆手里拿著一本企業管理手冊，翻來覆去地看著。他不時看看老爺子，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見他專注看報，不敢打擾。
夫人打破沉寂︰“白帆，你的公司最近情況怎樣？”
白帆見母親好像心有靈犀地說出了自己的心事，馬上借機向母親，也是向老爺子傾訴苦衷︰“媽，爸，不瞞你們說，公司情況不容樂觀。”
夫人關切地問︰“怎麼回事？以前，你不是說很好嗎？”
白帆︰“最近上面查走私很嚴厲，公司進的貨又不敢賣，資金運轉困難，連員工工資都發不出來了。”
夫人驚訝地轉過身來，不看電視了︰“那可怎麼辦呢？”
洪廳長好像沒听見似地，專心看報。
白帆︰“本想要銀行幫助，可利息太高，加重成本就不合算了。”把目光投向老爺子。
夫人馬上明白兒子的意思，于是，她轉身向老頭子咳嗽了一聲︰“老頭子，兒子剛才說的話你听見了沒有？”
洪廳長這才抬起頭來，推了推眼鏡︰“什麼事？”
夫人︰“白帆的公司，資金周轉困難呢，難道沒听見？”
洪廳長︰“我還能想出什麼辦法呢？他的公司從成立到現在，一直是我想的辦法。”
夫人︰“他現在又遇到了困難，辦法想不出來了，才要找你這個當爹的呀。”
洪廳長︰“這是很嚴肅的問題，想動財政上的資金，我不能再冒險了。”
夫人︰“你不可不管啦，萬一兒子的公司倒閉破產，還不是我們自個兒掏腰包，你我的那點工資，賠得起嗎？”
洪廳長一言不發。
夫人︰“你怎麼不作聲？他的這條小船有危險，還不撞沉你這條大船嗎？”
洪廳長︰“哎，早知現在，何必當初？”把報紙一扔，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夫人︰“當初不是你也支持的嗎？”
洪廳長︰“要他從國外退學，是你的主意呀。”
白帆低著頭，沉默了半天，便幫媽說︰“這不能怪媽呀，是我想家要回來的。”
洪廳長︰“瞧你這出息，堂堂男兒，又戀家的，又戀情的，看你將來能混成什麼樣子。”
夫人︰“他這樣的年齡，又不是學生階段，是該談情說愛了，難道有錯嗎？”
洪廳長︰“要成就一番事情，有談情說愛那麼美好嗎？”
白帆︰“爸，我知道，要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是每天在吃苦啊。可這市場，不是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呀。”
洪廳長︰“當初叫你不要做那種生意，你偏不听，說什麼賺錢容易，現在呢……世界上的錢哪有好賺的？”
白帆說不過老爺子，便耍賴了︰“反正，我不會像小時候那樣撒謊了。”把書扔在了沙發上。
洪廳長︰“我知道你說的是真話，但，你還是小時候那樣，遇上困難需要大人幫忙。”
夫人︰“他現在遇到的還是小時候的困難嗎？”
白帆︰“好，你不幫我，我自己想辦法。”
夫人︰“兒子，你能想出辦法嗎？”
白帆︰“我要搞集資！”起身沖進臥室，把門‘�ヾ@毓厴狹恕 br />
洪廳長憤慨起身，把杯子朝地上一摔，“ 當”一聲︰“那是要犯法的！”
夫人也站起來，給老頭子摔了一句話︰“我不管那麼多，看兒子重要，還是別的重要！”也怒氣沖沖地進了自己的臥室。
洪廳長呆若木雞地站在廳里，沉思到深夜。
3
瑋業公司。總經理辦公室，白帆和他的副手正在長桌前召開會議。
他高興地向大家宣布︰“我們的公司已注入了新的活力。希望大家好好干。”
高瘦的副手說道︰“我們一定為公司竭盡全力。總經理真是神通廣大啊。”
全體熱烈鼓掌。
白帆︰“只要大伙跟著我干，在省城這塊地盤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高瘦副手︰“是啊，是啊，總經理的赫赫威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
白帆︰“今晚我請客，泰諾大酒店，開懷暢飲去。”
眾人歡呼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