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爾茲哼了一聲。“你知道什麼？他答應我....”
“到時候他就會忘了。”休斯說道。“過去不就是這樣嗎？哈爾威克教授不管說了什麼，在實際發放獎勵的時候，從來都只按照貢獻，所謂的‘論功行賞’。”
“就算是這樣，難道我非要去投靠他？”沙爾茲又哼了一聲。“如果我去幫那些貴族呢？”
“您和我都知道，那不可能。”休斯說道。“因為他們會輸。”
“你倒是很肯定。”沙爾茲看向休斯。
“您應該也知道，哈爾威克教授到底有多強。”休斯說道。“他研究了這麼久，成功了這麼久，才發起這次挑戰。在我看來，他根本沒把貴族們放在眼里，這場戰斗在他眼中不過是一次普通實驗而已。”
“是嗎？我怎麼听說，他的學生們傷亡慘重？”沙爾茲問道。
“是的。”休斯說。“時常跟在他身邊的幾個助理，都出了問題。托比叛逃了，哈里森死了，喬伊應該也死了，特里斯坦陷入了恐慌....”
“就是。”沙爾茲說。“就這樣，你還覺得他肯定贏？”
“當然。”休斯說道。“因為他根本不在乎這些損失。”
“管倉庫的克里斯蒂安，管檔案的馬庫斯，馬上就被委任了帶隊的職務。在材料充足的情況下，他們也一樣可以施展出強大的魔法，擊敗面前的貴族隊伍。”
“我想對您說的是︰其實現在是一個機會，是您為法師團做出貢獻的最好時機。如果您出手擊敗盧西爾家的部隊，戰斗結束後，沒有任何人能否認您的功勞。”
“好像有點兒道理。”沙爾茲考慮了一會兒，這樣說道。“但要是貴族們贏了呢？”
“他們不可能贏。”休斯把這個觀點又重復了一遍。“您發現魔法炸彈是在什麼時候啟用的了嗎？”
“魔法炸彈？”沙爾茲疑惑道。“怎麼不知道？”
“那您注意到沒有？”休斯說。“戰斗一開始，哈爾威克完全沒有啟用魔力炸彈的意思---提都不提這個。而在正面，喬伊的隊伍被擊敗之後，幾乎是一瞬間，在無數的地方都啟用了魔法炸彈。”
“盧西爾家並不怕這種道具。”沙爾茲說。“充其量也就對付一下其他貴族。”
“可能是這樣。”休斯說。“但如果他在一開始就啟用，您覺得貴族們還能給他的部下們造成那樣大的傷亡嗎？”
听到休斯的這種說法，沙爾茲略停頓了一會兒。“你想說什麼？”
“在我看來，他是故意的。”休斯說道。“貴族們的攻擊對他來說，是篩選新時期部下的手段。”
“這...這不可能吧。”沙爾茲和休斯身旁的那個法師一齊驚訝道。
“哈爾威克教授到現在還在實驗室里。”休斯說道。“你們知道嗎？以前進行實驗的時候，他什麼時候這樣做過？”
“就算在場，也無法改變什麼的時候。”休斯身旁的法師說道。“可是，這次實驗...”
“他準備的‘延遲傷害’，能在最大程度上保護站在他一方的法師們。”休斯說道。“魔法炸彈只要應有得當，更是威力無窮。但他卻不在第一時間拿出這些來...”
“而且，他自己並不參戰，一直待在後方的實驗室里了。除了有完全把握的實驗之外，他什麼時候這麼做過？”
“我認為這只能說明一點︰他認為一切盡在掌握，在為以後考慮了。”
“我不信，他有這麼殘忍嗎？”沙爾茲驚訝道。
“他在之前一直在說‘團結為重’、‘顧全大局’、‘要救下大家’，這之類的話。”休斯說道。“但一個真的相信這些的人，會無視律法的裁決，把貴族們當做實驗品嗎？”
“你這...那他難道要束手就擒，任由貴族們抓住自己？”休斯旁邊的那法師有些不滿的說道。
“當然。”休斯說。“對他反抗貴族們這件事，我沒什麼意見。但是，哈爾威克先生的秉性因此也可見一般。”
“他絕不是像他平常所表達出來的那樣，寬厚仁慈的人。在那份寬宏大量的背後，是陰影，是某些非常可怕的東西。”
“會是這樣嗎？”沙爾茲喃喃自語道。“他....”
“這次實驗，他一方面用學生們來擊敗貴族，一方面，也是用貴族們來淘汰掉自己那些不合格的學生。”休斯說。
“在做好了預防之後，還笨到這場沖突中被殺的----就是不夠優秀、不適合在未來佔據高位的那部分。就算是死了，他也不會心痛、不會在意....除了這兩種魔法，他很可能還準備了什麼。”
“你覺得會是什麼？”沙爾茲問道。
“不清楚。”休斯說。“但是，毫無疑問，肯定會有。這次沖突，對貴族們來說是一場戰爭，對有些法師來說是一場實驗，但是對哈爾威克教授來說，更像是一場晉升考試，在有了這麼多保障之後依然被殺的人，沒有資格繼續留在法師團。”
他身旁的那個法師深吸了一口氣，隨後連連搖頭，像是難以相信一般。而後，沙爾茲看向了休斯。
“這只是你的猜想吧。”他這樣說道。
“沒有別的理由，可以解釋哈爾威克先生到現在依舊不出動這件事。”休斯這樣說道。“如果他及時出手，喬伊怎麼可能被盧西爾家擊敗？”
這次，沙爾茲低下頭沉吟著，沒有出聲。
“恐怕，這也是對旁觀者的考核。”休斯繼續說道。“如果您以為目前是勢均力敵，想要向他索要好處，在戰斗結束後，他便有了排擠您的合適理由。”
“讓我想一想...”沙爾茲說道。“也許....”
“哈爾威克先生是個法師。對一名法師來說，實驗中損失一些材料，有什麼大不了的？”
休斯沒有停下，繼續說了下去。
“他為什麼要把這次行動當成一次實驗？在平時，他重視所有的學生和部下，盡力保護大家的安全，避免出現什麼犧牲。但是在實驗進行的過程中，他所重視的，就變成了保證實驗成功。”（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