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勒韋爾說道。“那聲音很可疑，出現在眼前的也可能只是幻覺，怎麼可能隨便動手呢？”
“如果確定了是真的，你會動手嗎？”卡爾追問道。
“我....”勒韋爾像是在斟酌怎麼回答一般，停頓了好一會兒。“不會的。”
“你在說謊。”卡爾毫不客氣的指出了這點。“如果沒動手，你鎧甲上的傷痕是怎麼來的？”
“這....我也不知道。”勒韋爾說。“從那里出來之後，我身上就出現了這些...應該是別人攻擊了我吧....或者是敵方的法師，使用了什麼魔法。”
“你之前是官員，之後是法師。沒有和我們並肩戰斗過幾次。”卡爾繼續說道。“如果你看到了那些，我認為你會動手攻擊他們。”
“....算了。”勒韋爾看了卡爾好一陣，這樣說道。“現在還說這個有什麼意思？你想審判我嗎？”
“我可沒這個意思。”卡爾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繼續這樣說著。之後，他舉起右手，指向了身後倒下去的幾具士兵的尸骨。“你看他們。”
“他們怎麼了？”勒韋爾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他們應該是按照那聲音的指示，真的去刺無關緊要地方的人。”卡爾說道。“這幾個人，都是很軟弱、慣于服從命令的人。”
“這...和他們被殺有關系嗎？”勒韋爾問道。
“剛才我看到的，也是周圍人都擺脫了詛咒，恢復原樣的情形。”卡爾說。“那個聲音在我耳邊不停的說著，勸我殺了他們。”
“你的意思是，如果听從了那個聲音的，殺死身邊的人，反而會導致他們....殺死我？”勒韋爾問道。
“應該就是這樣。”卡爾說。“這個法術，依靠的就是喚醒人們心中的自私和貪婪，依靠這個，讓大家走上死路。”
“可是....”勒韋爾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可是...那個聲音要我做的，就是輕輕刺一劍，教訓對方一下啊。”
“他對我也是這麼說的。”卡爾說道。“我記得以前我認識的某個人在審問敵軍俘虜的時候，也用過類似的手段。”
“什麼意思？”勒韋爾問道。
“就是讓敵人朝某個寫著敵人高級軍官名字的稻草人刺一劍，以表示效忠。說之後就可以放對方走。”卡爾說道。“等到那些人真的刺了，他就把稻草人拆開，把里面敵方高級軍官的面孔展示出來。”
“你的意思是，剛才幻境里發生的，也是這種事？”勒韋爾問道。
“對。”卡爾說道。“所以，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怎麼做的？”
“好吧....”勒韋爾說道。“我沒有按它說的，刺無關緊要的位置，而是直接刺向了對方的咽喉。”
“然後呢？你殺掉了對方嗎？”卡爾的語氣里突然滿是疑惑。
“沒有。”勒韋爾說。“刺中了，對方身上也出了很多血，但卻沒有死。之後，我就受了傷。”
“而後，你只是受了傷，而沒有死。”卡爾打量著勒韋爾身上的傷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也許我之前的設想是錯誤的。”
“那事情是怎樣的？”勒韋爾問道。
“說不定是...如果按照對方的吩咐，只是去刺一下對方，那在就會發現，自己無意中殺死了對方。”卡爾推測道。“然後---要麼自暴自棄的繼續殺死周圍的人，要麼因為愧疚和自責而殺掉自己。”
“會是這樣嗎？”勒韋爾看了看左右。“可是...”
“而如果想要殺死對方，那就只會給自己造成一點兒輕傷.....”卡爾繼續說道。“然後，可以繼續去攻擊其他人。”
卡爾看著地上的尸骨，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那攻擊的不過是幻象吧。”勒韋爾說道。
“一開始可能是。”卡爾說。“但是多攻擊幾個之後，可能攻擊的就是身邊的人了。”
“這...這只是猜想吧....”勒韋爾說道。“你有證據嗎？”
“當然沒有。”卡爾看向地上的尸骨。“這位先生已經死了，我們到哪兒找證據去？”
“但是，如果不是這樣，那這位哈里森先生就不會死在我們面前。我在剛才的幻境里，拒絕了他要求我殺死手下的勸誘---隨後，他就表現的非常痛苦---再之後，幻境就消失了，而他的尸體出現在了我們面前---除了施法失敗，還有別的解釋嗎？”
這次，勒韋爾沒有再回答。他先是看了看地上灰袍里的灰燼，然後看向了不遠處的士兵們。
“但是在同時，如果我們不貪婪、不自私，而是能堅決的秉持善意，願意為他人著想，那，這位哈里森先生就會施法失敗，死的就會是他。”卡爾繼續說道。
“可能是這樣吧。”勒韋爾說道。
“好吧，如果之後遇到類似的事情，我知道該怎麼選擇了。公爵要我們去杜蘭家那里吧，你打算什麼時候去？”
“我覺得...這種事不用著急。”卡爾說道。
凝固而又變淡。
“哈里森死了？他怎麼可能會死？”
這聲音是特里斯坦發出的，里面滿是驚慌。
袁森看向他，隨即發現特里斯坦和休斯正坐在高處，兩人都坐在桌子後面，在他們面前的桌子上，有許多文件零散的散落著。一名法師學徒站在兩張桌子中間，像是在做匯報。
袁森略看了他們一會兒，注意力隨即被下方的情形吸引了過去。在稍遠一些的地方，有三十多名灰袍法師正站在那里，排成一個圓圈。他們不時揮舞起手中的魔杖來，上面綻放出五顏六色的光芒。而在圓圈中間，一個灰袍法師正站在那里，明亮的光芒在身上若隱若現。
這就是他們打算使用的‘仿冒術’嗎？把站在中間的這個灰袍法師偽裝成哈爾威克？他們都是骷髏的模樣，也一樣穿著灰袍....也不知道這些人在戰場上到底是怎麼分辨身份的，也是依靠法術嗎？
“怎麼回事？”袁森正這麼想著時，一旁響起了休斯的聲音。（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