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什麼人？”
隊伍里，胡元看了看不遠處雖然身在俘虜隊伍里，卻依舊背著自己貨物，正用生硬的漢語和漢軍士兵談笑的幾個小攤販，這樣問身旁的羅根。
“以前被我們捉過幾次的人。”羅根沿著他目光的方向看到了那幾個小販，笑道。“後來，發現我們不搶普通士兵的財產，就帶了很多貨物來，打算賣給那些姑娘們。”
這...“那為什麼不等在鐵路邊上，直接賣？他們不怕死？再怎麼說，你們也開了很多槍啊。”
“因為這里的政府禁止當地人和我們做交易。”羅根聳了聳肩。“當初，他們換了個新總理，就向我們提出，要為這條鐵路付額外的費用。”
這種事好像听說過很多次。
“上面當時回復他們‘未經漢國認可的選舉不是合法選舉。’之後，他們就派軍進攻鐵路。然後，被我們干掉了。”
沒引起國際抗議嗎？不過，這個漢國政府，也不像是會在意別人抗議的模樣....
“我不知道當時是怎麼回事。”羅根說。“反正，在那之後，這個克拉依的政府沒有再阻撓鐵路的運行。但他們禁止克拉依的居民和我們做生意。後來，突然冒出了很多‘地方武裝’，不時襲擊我們的火車。”
你們怎麼處理？
“後來，上面就下了命令。鐵路兩側二百公里內禁止任何駐軍存在。”羅根說。“只要有武裝人員敢進入，都會被立即消滅。”
接著，他解釋了一下。從蘭克烏到漢國的鐵路線很長，如果等到鐵路被襲擊再防守，太過被動。所以上面下達了命令，要主動出擊，干掉附近的---那些可能心懷不軌的賊人。
所以你們才來襲擊這里。但看戰斗力的對比，這個克拉依政府為什麼要派軍隊來呢？
听到胡元的這個問題，羅根露出了困惑的表情，然後攤了攤手。
“我也不明白。”
接著，他說起了一個頗為奇怪的現象。一開始，鐵路周圍的克拉依軍營都被擊破了。漢軍按照軍紀，並沒有但克拉依政府卻像是吃了秤砣一樣，鐵了心，不停向鐵路沿線派遣駐軍。
“而你們就不停的打？”胡元問道。
“嗯。”羅根說。“一開始，上面的命令是戰斗的時候無需顧忌，但是俘虜一個不許殺。但後來，出了幾次有人假裝投降，然後攻擊我們的事情。”
“你們怎麼辦？”胡元問道。
“當時，帶隊的軍官沖動的殺了幾個。之後，上面來了命令，處罰了他。再之後，上面又下了命令，俘虜到的軍官可以殺。”
“那他們的士兵呢？”胡元問道。
“要殺的話，盡量在戰斗的時候殺。”羅根說。“等到戰斗結束後，就不能動手了，也不能搶掠他們的財物。”
這樣？所以剛剛，那些普通士兵才在第一時間趴在地上，任由一旁的軍官竭力鞭打也不起來。而最後，敵方那個最大的軍官也是被自己的手下押出來的。
但這樣的話，克拉依還有願意帶隊的軍官嗎？
“還有不少。”听到胡元的這個問題後，羅根說道。“克拉依的這個政府很奇怪。不停的被擊敗，還不停的派兵過來。我們都說，克拉依的總理準是把所有跟他有仇的軍官都派來了。”
這個....“那些軍官就肯來？”
“按理來說，如果他們知道現在的局勢和我們的政策，應該是不肯的。但也不知道克拉依的政府做了什麼，他們還是前僕後繼的過來。”
一次兩次還行，但老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
胡元看著漢軍的隊伍。在剛才的戰斗中，只有兩人受了輕傷。但誰能保證每次都這樣？一直這樣下去的話，就算是流彈和意外，也會造成不少傷亡吧。
“這樣多久了？”胡元問道。
“兩年多了。”羅根說。
“那上面就不想解決嗎？”胡元追問道。“總是這樣打下去，合適嗎？”
“這個手冊上寫了。”羅根從懷里掏出一本來。
“人的**是無限的，精力是有限的。兩個群體之間全面性、總體性的對抗，往往是看雙方誰更能堅持，堅持到敵方精力耗盡的時刻，就是我們迎來勝利的時刻。”
“盡管，有些時候堅持下去很艱難。但有時候，我們必須要這麼做。因為，我們前進的方向，秉持的策略，都是正確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的堅持就一定會有成果，會有收獲，會有勝利。”
“而如果我們屈服于一些人夢想中的美好社會，而完全不顧其根本不可行的現實。如果我們為了短暫的和平而在根本性的事情上選擇退讓、放棄、不堅持，那麼---在那之後，世界並不會美好起來。”
“因為，有無數貪婪的、丑陋的、落後的力量，會利用這種和平、這種退讓、這種放棄，來肆無忌憚的腐蝕作為整體的人類社會，從而導致其衰落下去。”
“有些時候，死刑是正義的----當罪犯犯下了需要被處死的罪行時；有些時候，戰爭是正義的---當一群騙子聯合起來，用虛無縹緲的神明來恐嚇人民的時候；當一群罪犯聯合起來，利用手上的權力來破壞世界發展規律的時候；當這些騙子和罪犯到處宣揚和平，然後利用和平來侵蝕和掠奪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們這樣的普通人，必須發起對他們的戰爭。”
“有人心中有善意，很好。但請把善意留給更值得的人，留給那些沒做什麼壞事，一直辛苦努力，卻被欺騙、被愚弄的人---他們，才是真正值得幫助的。”
胡元看到這里時，羅根開口了。“你看，他們就是值得幫助的人。”
他指著的，是那些克拉依的士兵。
那些雖然被俘，被綁著，但卻喜笑顏開，和身邊的人開著玩笑的克拉依士兵。
這樣的話....也不能說他們的做法沒有道理了。
但是，如果真是這樣，那在果剛的事情又怎麼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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