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卡在了那里。
天空上，雲端里、半空中，看似什麼都沒有的地方。
半頭栽進去，後方的發動機依舊在轟鳴，駕駛室里的屏幕上，航天飛機的後端依舊在冒著火光，但卻絲毫動彈不得。
這便是過度深入場景邊緣會導致的結果嗎？如果像自己一樣的契約者以這艘飛船的速度撞到場景邊緣，也會出現這種類似于‘卡住’的情形嗎？
駕駛室里已經炸鍋了，那些宇航員在聲嘶力竭的大喊著、咆哮著，已經接近歇斯底里。通訊器里，指揮中心的指揮官們也在不停的怒吼。
有人在鍵盤上拼命的擊打著，一行行的漢字在屏幕上飄過---大概是在尋找原因；有人推開了駕駛室的門，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也許是想要去外面看看是什麼狀況。
有意思。
袁森站在飛機上，感受著高處凌冽的寒風，眨了幾下眼楮。
真的很有意思。
這便是這個任務區域的邊界。天空之上，無路可逃。
記得，2012的電影中，一部分人是打算坐飛船逃走吧，也不記得他們是否成功了。
但是，如果那時候他們在這里卡住，飛不出去，然後一直動力消耗殆盡，那就是真正的全滅結局了。
溫度好像變得更低了。于是袁森在身上燃起一圈火焰，用來保暖。
不遠處，有一個宇航員像是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身子晃了幾晃，發出了一聲慘叫，掉了下去。
一旁的人想要去拉他，沒有拉到。袁森下意識的向這個人丟去一根帶抓鉤的繩子，卻從對方的身體里穿了過去。
這是影像。自己和他們，不在同一個世界。
袁森輕嘆了一聲，看向下方的雲海。
這些宇航員，也許是知道了將要發生的災難，知道了他們的航行有什麼意義，所以，才會這麼激動，才會落到這個結果。
這便是空間，這便是場景。
所謂的‘場景傾向’。每個場景有難有易，有大有小，但可以確定的是，所有的場景都有自己的發展趨勢。
這個場景，就是一個不管其中的人們怎麼做，始終會傾向于毀滅的世界。
就算利用了時間類的道具，有了很多的準備時間；就算是有著卓越的頭腦和熟練的技巧，能巧妙的調度起各方面的力量來，打造出了這個一點都不讓人討厭的漢國政府，遠遠的超越了原本這個世界那些國家和政府的力量----但最終，在裂開的大地、洶涌的火山、奔涌的海嘯出現的時候，他們終究是無能為力的。
發動機的位置又發出了巨響。袁森看過去，發現它似乎是調整了方向，然後才噴射出劇烈的火焰。
但飛船依舊卡在那里，絲毫沒能移動。
又過了一會兒，航天飛機里傳來了什麼聲音，好像是在叫外面的人回去。
不遠處，幾個外面的宇航員都爬了回去。袁森見狀，也跟在了他們身後。
“什麼！關掉發動機！”一進去，便听到一個宇航員在那里大喊。“你想害死我們嗎？”
“這是命令！”一張嚴肅的臉出現在了屏幕上，而他的聲音也充滿威嚴。“我是漢弗拉。剛剛收到了宰輔大人的命令，立刻關掉發動機！”
這個漢弗拉，是dtph團隊的那個嗎？袁森不太記得漢弗拉長什麼模樣了....他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你來殺了我吧！”那個宇航員沖著屏幕嚷道。“出不去！我們回到地面上也只有死路一條！大家都會死！”
“還說什麼只要足夠努力，就一定有求生的路途！騙子！你們都是騙子！死吧！到時候一起死吧....”
這時，旁邊的另一個，身材較為高大的宇航員接過了通訊器。“大人，這樣落下去的話，未必能及時調整過來。”
“冷靜下來，馬上關掉動力。”通訊器對面，漢弗拉繼續說道。“如果再這麼自暴自棄下去，你們的家人會馬上統統以叛國者家屬的名義被保護起來。嗯，也就差不多是無期徒刑，永遠的監禁。你們是否服從命令！？”
“關掉發動機。”听到這些話後，原本那個在大喊大叫的宇航員張了張嘴，一幅還想喊什麼的模樣。但那個高大的宇航員輕嘆了一聲，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旁邊，有人連續按下了七八個開關。片刻之後，航天飛機發動機處的轟鳴聲消失了。
依舊卡在那里。
“怎麼回事？”那個剛剛歇斯底里大喊的宇航員露出了極為震驚的模樣。“我們為什麼沒有掉下去？”
“和擋在那里，讓你們無法前進的力量是同一種。”通訊器里，傳來了另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雖然不知道那個區域到底有什麼，但那里的物質似乎具備很強的黏著性，能抵抗航天飛機的重量帶來的地球引力....”
“派飛艇去。”漢弗拉的聲音響了起來。“把他們接回來。然後，繼續向其他區域發射航天飛機。這次，以預計會被擋住，停留在那里的前提進行發射。”
“我們的預算....”蒼老的聲音說道。“這一批的已經超支了。”
“我會去申請。”漢弗拉說。“宰輔大人和我通過氣了。不用擔心預算的問題！”
嗯，有無數外國的財團，以及擔心遺產無法留給孩子的老板會投資你們的項目，對吧....
這時，屏幕上，漢弗拉的身後，出現了一個人。
那位哈爾威克教授。
這次，袁森沒有感到之前那種悸動。是因為隔著屏幕嗎？不是直接遭遇，所以沒有那種感覺？
他看向對方，發現這位老人還是那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比上次顯得更愁苦了。
怎麼？實驗進行的不順利？列博的日記被那位勞倫斯先生送給他的部下了？還是說，在這個世界要毀滅的時候，你也會跟著一起死？
“收集資料（3）已完成。”
就這樣？袁森看著周圍固定下來，開始變模糊的一切，覺得頗為詫異。
這意思是，我跟著飛機上來，才是正確的？要是留在指揮中心里，反而完不成任務？
不....不應該是這樣。如果是在指揮中心里，那里的屏幕也能展示航天飛機這里的情況，到時候，也能听到那位漢弗拉先生下達的命令。
到時候，任務也能完成。而關鍵，應該是這個人。
他看向屏幕上，已經漸漸變淡的，哈爾威克教授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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