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贏江山

第91章 五月十六日夜(下)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鳳久安 本章︰第91章 五月十六日夜(下)

    五月十六日, 墨城天晴,萬里無雲。

    剛入朔州的步蓮華對路邊采花用來編發辮的阿勒欽說︰“有月輝嗎?月輝花期到了,路邊應該會有。”

    阿勒欽把一簇小黃花編進發辮中, 這才問他︰“什麼顏色?我听不懂你們這里花的名字。”

    “你們羲族的月光什麼顏色?”

    阿勒欽回答︰“春天融冰後科汾沁河水那樣的銀色。”

    步蓮華笑道︰“花是白色的,花瓣很小,有六瓣也有七瓣……”

    放眼望去, 周圍一大片都是這樣的白花︰“有!”

    明明很普通。

    阿勒欽問︰“為什麼叫月輝?”

    “只要有月光,月光撒下來,這些花會融進月光, 因而叫月輝。”

    “你要它做什麼?又要寄出去?”

    “是,拜托你,寄給我妹妹。”步蓮華溫柔道, “每年月輝開時我都會收一些給她。”

    “我們可以帶一些送回帝京,她不在帝京嗎?我記得她是江六軍的副將。”

    步蓮華回答︰“現在不是了,她今年去了墨城。”

    “墨城在打仗?”

    步蓮華輕輕笑著, 說道︰“沒有, 她軍功被削,暫時去了墨城,做城守。不過我妹妹前途無量。她十一歲開始立功,南北一統後, 她軍功必在前頭排著, 以後一定會比我強許多。”

    阿勒欽突然接話道︰“你是殿下的男人,南北一統後,殿下做大皇帝, 下來就是你,你官位一定很高。”

    步蓮華無奈︰“原來你知道我倆的關系。”那你還總是亂輩分,一定是故意的。

    阿勒欽說︰“听說你們賀族人心齊,還寵女兒。”

    步蓮華笑眯眯道︰“對,起碼我娘我爹,都喜歡我妹妹。”

    五月十六日,清晨,墨城陰。

    算算時間,帝京關于如何處理城中這個疑似和榮公主的姑娘的回信也該來了。

    月霜到北城門轉悠一圈,未等來報信使,腳一轉彎,到善堂後院看鄭齊。

    黃大人家的女兒黃知味被一群黃團一樣的小雞仔包圍著,她撒下的糧食,毛茸茸的小雞們嘰嘰喳喳啄食。

    鄭齊則站在旁邊跟個木樁,雙手抱著簸箕,見月霜來,哭著說︰“萬大人,它們為什麼不吃我喂的,只吃知味姐姐喂的?我是不是做什麼都不行?”

    黃知味笑個不停︰“鄭姑娘,這點小事,你怎麼又哭啦!愛哭鬼!”

    月霜笑眯眯道︰“鄭齊,擦擦淚,哭多了眼楮疼。你臉生,那群小雞仔一直是知味喂的,它們看到她的臉就餓了,你又不撒食,雞仔們怎麼知道你要喂它們?”

    月霜想,如果這位真是那個南朝公主,也算可愛,除了愛哭,沒別的毛病,也算省心。

    鄭齊是不是那個和榮公主,她自己沒說過,月霜想辦法暗示過,但每次問起她的家人,鄭齊就開始抹眼淚,嗚嗚哭一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最後還要讓月霜拿糖餅哄一哄才好。

    前些天月霜又旁敲側擊的問她了一次,鄭齊愣在原地,嘴一撇,眼淚就又掉了下來。江寧從傷兵營回來瞧見了,嘿嘿笑著拐過來,把月霜拖走︰“和風細雨,要和風細雨啊小娘子,你這個父母官別嚇到孩子,不說就不說,不問了不問了。”

    月霜就此作罷。

    五月十六日午,月霜回院子里小憩,醒後逗了黃狗大忠,喂食,和江寧閑扯皮了小半個時辰,到城北巡視一圈。

    一切如常。

    五月十六日晚,善堂的孩子們到傷兵營照料,傷兵男女同居一室,中間用薄簾子隔開,男兵在外間,女兵在里間。

    黃知味帶著鄭齊去給傷兵換藥時,男兵們見鄭齊躲躲閃閃,羞紅臉,就逮準了她鬧,自己胳膊腿兒沒好,在行軍床上躺著,動彈起來不方便,就慫恿鄭齊幫他們掀簾子。

    “掀掀掀!小姑娘,掀起來,掀起來那邊的姐姐們不會打你,頂多只打我們。”

    他們與一簾之隔的女兵們都相熟,但經歷過血戰的女兵都彪悍,根本不怯這些毛頭小子,立刻自己撕了簾子,罵他們沒臉皮的同時,拿起手邊的東西砸了過去,一時間傷兵營里鬧成一團,枕頭鞋子亂飛。

    鄭齊縮著腦袋跟黃知味走出傷兵營,走著走著,樂的咯咯笑了出聲。

    黃知味反手拉住她,問道︰“哪里可笑?”

    “就是想笑。”鄭齊笑眯了眼,小聲說,“外面很好。”

    笑完,她想起了母妃和哥哥,默默抹著眼淚,低聲啜泣起來。

    五月十六日子時差一刻。

    月霜精力十足,操起枕頭砸旁邊在睡夢中一臉賊笑,說葷段子的江寧。

    江寧沒醒,也或許是醒了還裝睡。門口臥著的大黃狗大忠醒了,豎起耳朵扭頭看了披頭散發枕頭打親夫的月霜,夾起尾巴溜走,挪窩到院外睡。

    燈一盞盞熄滅,傷兵營的燈也熄滅了,南北城門也關閉了。

    子時,墨城宵禁,打更人報了時,最後一隊巡城兵檢查了街道,換崗歇息。

    墨城陷入寂靜的黑夜。

    子時剛過,城中的狗吠了起來,大忠原地轉著圈,朝南邊汪汪叫著。

    須臾,南城門上敲響了警鐘。

    江寧一躍而起,耳朵貼在地上听了一會兒,披衣光腳跑到門外。

    月霜找不到發帶,隨手拿起簪子挽了頭發追出去,邊追邊套官服。

    “什麼事?!”

    江寧看向南門時神情嚴肅,回頭見她拱不出腦袋,左右歪著朝前跑,立刻破功,哈哈笑了起來︰“悠著點。”

    一個守城兵大叫著,揮舞著手,朝這邊跑來。

    江寧大吼︰“為何拉警報?”

    月霜終于把腦袋拱出來,氣道︰“混蛋,早說過,那邊的人遇到情況也沒統一的手勢,耍猴給誰看啊!這麼亂搖手,隔這麼遠,誰知道出了什麼事?哪個閑著沒事干的山匪惡霸又來墨城尋仇了?!”

    墨城里多歇腳的江湖人士,找上門來尋仇打架的也不在少數,因而進墨城之前人人都需關檢,想入墨城,就需拿到入城許可。

    由南入北,需要經過墨城南邊的潮城關檢,由北向南入墨城,則需要北邊與墨城相隔六十里的京廊出具關檢文書。

    月霜還未走到南門,就看到了城外的火光映亮了南邊的半個城,城牆如同燃火,這陣勢不像普通的江湖人尋仇私斗。

    月霜急道︰“怎麼回事?!難道是潮城兵變?”

    江寧看出了不對之處,拉住月霜,說道︰“先別慌,沒有听到馬蹄聲,應該不是夜襲。我們先找到黃大人問明情況,那個方向來的,有列隊步行的聲音,且兵不在少數,應該是南朝那邊出了問題……”

    他們人剛登上南門城樓,見到黃大人,話還未問出,便見南軍的輕甲兵已列好陣,兵臨城下。

    黃大人沉著臉,讓士兵傳話,問他們半夜到墨城南門來做什麼。

    江寧粗略估計著人數,暗暗心驚,而月霜看得遠,在火光的陰影處,有東西隱在兵陣之後,像是龐然大物,黑  的。

    月霜怕是攻城器械,但她按住心慌,快速想了,又覺墨城並沒有什麼能讓南軍攻城的必要。

    它不提供糧草供給,地理位置還不如京廊。

    不僅如此,如果攻下墨城,借此地攻京廊,還會陷入戰爭險地,失去潮城等洛州西北十城,因而攻墨城是兵家下策,還不如棄城繞道。

    稍微一想,月霜神色恢復如常。

    守城兵把黃大人的話傳給陣前的士兵听,士兵卻默不作聲。顯然,他們在等領隊。

    不久之後,士兵讓開一條道,一個身著黑甲頭戴鐵盔的男人拿著蛟龍槍,騎馬而來。

    江寧和月霜俱是一愣︰“朝突!”

    月霜暗呼︰“不好,難道是和榮公主,不會吧……”

    月霜和江寧在戰場上也和朝突交手過許多次,對于朝突,他們二人還算了解,為了一個女人,追到墨城來,可能性不大。

    月霜下意識的就想到︰“寧哥……他會不會,借口我們藏匿和榮公主,與我們談判墨城歸屬?”

    她仍是認為,朝突沒有攻城的必要。

    江寧皺眉道︰“近來南朝形勢不對頭,他做什麼,我們現在揣測不到,但別慌,穩住,先問問他,你現在發信給京廊的城守楊大人,讓他通知樓四軍,密派援兵來。”

    不管是談判還是單純尋事,雙方兵力最好相當。

    月霜三步並作兩步,跳下台階,折返回去找骨哨傳信。

    京廊有賀族的暗門哨。

    朝突來到城門前,听到黃大人的呼喊,問他因何而來,只抬頭看他,也不說話。

    陣後,士兵們慢慢推來三台黑  的鐵炮塔。

    江寧瞳孔乍縮,一手拍在城磚上,咬牙道︰“竟然有這個!朝突,你來到底是要做什麼!”

    黃大人偏過頭問他︰“寧遠將軍,那是什麼?難道是攻城用的?”

    他一個在朝中備受冷落的文官,就是見了萬門炮,也不知曉萬門炮是作何用途。

    但這個時候,把這個鐵家伙推上前來,他能想到的,唯有一個用途,就是攻城。

    可,墨城有什麼好攻的?

    盟約未撕毀,是南朝皇帝並太子親自簽署的,南北兩朝在此都有設立官府,城中多聚住著來往南北的商人大戶,普通百姓,他們並無明顯劃分。

    為何要攻墨城?

    黃大人又道︰“朝突將軍,在下是皇帝親封的墨城太守,將軍今晚到墨城來,所為何事?”

    “有無軍令,有無通行令,有無陛下聖旨?”

    朝突從懷中扯出金帛,高高揚起來,眯著眼道︰“朝某新婚被北人攪和了,今奉旨前來,捉拿北人擄跑的和榮公主,她就被那群北人藏在你們墨城的善堂,一炷香時間,如果不把人送出來讓我砍了,解擄妻之辱,你們整個墨城,都要陪葬。”

    月霜把被南軍圍城的消息送出去,听到街上被吵醒的人紛紛議論,說墨城藏匿著和榮公主,不交出公主,朝突就要攻進墨城,心下大驚,又見有人要跑到善堂查證,她怕出事端,連忙快一步到善堂找人。

    鄭齊被月霜拽起來時,還是一臉茫然,月霜沒有與她多說,帶她到後院找安懷劍,路上,月霜面色凝重,只問︰“你告訴我,你是要姓王,還是姓鄭。”

    鄭齊嚇的流著淚,抽抽搭搭好半晌,月霜吼她︰“別哭!快回答!別讓我後悔!”

    鄭齊說︰“姐姐……我姓……鄭,我叫鄭齊。”

    “好,你待在這里,跟著安懷劍,別怕,別出門去。”

    城門口,忽然一聲巨響。

    如同山崩地裂,她們跌倒在地,月霜爬起來時,耳朵嗡嗡響,鄭齊大哭著,安懷劍從房中跑出來,問她什麼事。

    月霜搖了搖腦袋,臉色白如月光,發冷。她說︰“鄭齊,你听著,南朝的人渣就在城門外,要我們交出和榮公主,但我們這里沒有和榮公主,從來都沒有,所以你好好待在這里,誰問你,你都說你是鄭齊,明白了嗎?!”

    月霜說完,罵著娘狂奔了出去。

    街上已亂成一鍋粥,黃知味和黃大人的妻子哭喊著要到前頭去,傷兵營的士兵們也都跑了出來,見到月霜,圍住她問情況。

    城門口燃了好幾間屋子,月霜心發慌,恍恍惚惚,不知道自己在應些什麼,直到看到江寧從火光中背著黃大人慢慢走來,這才回過神,擦了額頭上的汗,滾燙的風吹過,後背已被汗濕透。

    江寧放下震昏迷的黃大人,晃了晃月霜的肩膀,說道︰“快回魂,听我說,朝突瘋了,他起了殺性,現在開始,無法溝通。快敲響北門警鐘,開城門,讓城中人走,發信京廊楊秉和秦將軍接應我們!”

    “好!”

    江寧又拉住她,低聲問︰“那個姑娘呢?不要上了朝突的當,他恐怕根本不知道和榮公主長什麼樣子,這只是個借口,他只是想來禍墨城……走,快讓他們撤走!”

    月霜問他︰“城門口什麼情況?”

    話音剛落,城門處又傳來一聲巨響,大地晃了幾晃,人們都驚慌起來,南門處屋子塌陷亂石飛迸一片火海,慘叫聲,呼救聲……

    “鐵怪物來了!”

    “我就知道這個善堂是個禍害!!”

    “寧遠將軍,我們現在該做什麼!”

    “萬大人,萬大人,快開北城門啊!”

    黃知味也哭著︰“月霜姐,我父親他耳朵鼻子怎麼流血了……”

    萬月霜沖出人群,大喊道︰“北城門守城軍听令!點烽火台,敲警鐘,開城門!!”

    墨城距離京廊六十里。

    墨城人不算多,如果京廊的援軍來得及,她能把他們都疏散出去,分散在城郊,可……

    又是一響!

    月霜堵住耳朵,再次被震跌倒,爬起來狠狠一啐︰“娘的,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南門已碎,他隨時都能進來。

    而她身後的這個墨城,沒有兵,沒有武器,只有些江湖散士,寥寥幾個傷兵。

    南門外,朝突興致勃勃,仍在下令炮轟墨城。

    江寧跑來說道︰“月霜,霜兒,不要愣著!快啊!”

    “寧哥!來不及了啊!”月霜握拳道,“娘的……給我時間,只要給我時間……他來得太突然……”

    一點預警都沒有,朝突從洛州直接帶著兵到了墨城。

    兵從哪里來?如果是他的,行軍時,沿途的暗門哨為何不發預警?!

    北城門緩緩打開,烽火悠悠燃起,各處街道正在招呼著大家撤離,而南門口,傳來宣旨聲和南軍聲震天的呼號聲。

    “你要多久時間?”江寧問她,“你要多久?”

    雖是新婚夫妻,但兩人有十年的戰場合作默契,有時候,一個眼神就懂對方的意思。

    月霜心一沉,舌尖發疼,咬牙問他︰“你能撐多久?”

    他有傷,他身上有傷,他傷未好,無法用右手提起槍,他無兵可使,他這次也不是去拼輸贏……

    江寧痞痞一笑︰“我帶著守城兵和野兵們先抵擋一陣,運氣好了,能挑了朝突的人頭。”

    那才幾人?

    那才多少個?

    守城兵年紀都大了,野兵……也就是那些墨城願意留下來的江湖義士。

    月霜沖天嘶吼一聲,跺了跺腳,看向身後那些慌了神的,在北門聚集,眼露驚恐的墨城百姓,轉身朝北門走去,她怕江寧看到她的眼淚,強忍住哽咽聲,大聲說︰“等我把他們安頓好,交給楊秉後,立刻回來助你!”

    江寧喊︰“丫頭,你是父母官,你去護你的百姓,剩下的事交給我!”

    他脫掉外衣,扔在地上,提起槍,高舉起胳膊,招呼傷兵營的兵︰“兄弟姐妹們,能起來的麻溜點,有戰打了!”

    傷兵們紛紛拿起武器,相互攙扶著跟上︰“跟隨寧遠將軍!!”

    江寧眼中閃爍著無比燦爛的亮光,映著越來越近的火光,他露出一抹愜意的笑。

    丑時將到。

    安懷劍帶著鄭齊從北門離開,有人在後面推搡,嘶聲喊道︰“萬大人!大人!南軍來了啊!他們來了啊!!”

    月霜在城門上直直站著,她看到那條黃狗大忠被南軍的刀挑起,扔在了牆上。

    南軍殺了進來,而楊秉那邊還沒消息。

    烽火快要熄滅,暗門哨的風聲呼呼吹來,回來的消息卻是︰楊秉尚無應答,京廊尚不明。樓四軍已拔營,未出京廊。

    月霜迎風流淚,忽然,她大聲唱起戰歌。

    那是北宛未建國之前,前人們在戰場上唱的戰歌。

    “心有明火,不懼長夜——”

    安懷劍眼眸一閃,放開鄭齊的手,低聲說道︰“不好……寧遠將軍他可能……你跟著黃知味他們離開,出城不遠是山坡樹叢,只要躲進去,他們如果不放火燒山,你們就會無恙……萬大人已通知京廊那邊的大人接應……很快就會沒事。”

    鄭齊慌道︰“安大哥你去哪里?”

    安懷劍說完,擠回去舉起手中刀,說道︰“手持刀者,誓死護門!萬大人!還有我們!”

    有人響應︰“他爺爺的,老子就是刀口舔血的人,還逃個鳥!跟他們硬干!孩兒們走!孩兒們都走,咱們留下守門!”

    “誓死護門!”

    “萬大人!人在門在!”

    鄭齊大叫︰“不!姐姐……大人……是我啊!把我交出去,他要的是我,把我交出去,我是南朝的和榮公主!!”

    月霜怒喝︰“閉嘴滾走!你若是和榮公主,那我也是!!朝突那個小人,根本就是要殺人取樂!”

    黃知味奮力捂著鄭齊的嘴,拖走她,大聲說道︰“你是個孩子……你只是個孩子,你跟孩子們在一起,不許哭!我死了父親還沒哭呢!閉嘴!不許哭!不許給萬大人添亂!!”

    月霜從北城門上一躍而下,拉過旁邊老馬,抽出旁人遞來的缺口大刀,扛在肩上,說道︰“我是大宛江六軍前鋒營副將,大宛墨城城守萬月霜!”

    她說︰“願意留下守門,為援軍爭取時間的,听我號令!”

    她看到跨馬慢慢走來的朝突失了頭盔,風中,稀疏的頭發飄著,而他的槍頭滴著血。

    朝突身後,士兵慢慢推著三台萬門炮,朝這邊推來,人群更是驚慌。

    朝突笑道︰“過癮。”

    月霜咬著牙,低聲道︰“大宛墨城城守萬月霜,持刀立誓,人在門在,誓死護墨城百姓!”

    ……

    丑時三刻,墨城一片寂靜。

    今日是京廊城守楊秉五十大壽,乍見燃起的烽火,他摸著胡須說道︰“……墨城燃烽火?怎麼可能呢!”

    墨城有什麼好打的,打了它南軍也是死啊,能到京廊來嗎?肯定是江湖人士搗亂,在城中鬧事,燃了烽火。

    他說︰“喝酒喝酒。”

    京廊暗門哨,有人來報告,等了許久,卻有下人回稟︰“楊大人今日醉了,無法起身……”

    “這是急事!南軍攻城!楊秉的腦袋他不要了嗎!”

    “這……若是攻城,你們請樓四軍,他們在東城郊外扎營,秦將軍他歇在城南大本營。”

    樓四軍終于整軍出京廊時,已快是丑時,遠遠見墨城北門,已變成一片廢墟,還有南軍,一隊一隊在兩旁搜尋著。

    而缺了一條胳膊的朝突,像個血人,正在下令燒山。

    三台萬門炮打出最後的炮火,兩旁燃起山火,見此人間地獄之景,秦將軍眥目大吼︰“我去你老娘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  熱武器和冷兵器的第一次交鋒……然後,墨城之所以會幾乎全滅,除了朝突用萬門炮轟,還有一條原因就是……京廊城守醉酒失職,樓四軍救援不及時。

    那個楊秉,是姚文鮮門下學生,下章步相要發瘋了。

    接下來就沒虐你們的情節了,股東們,不好的都結束了,下來就是各方勢力,萬族齊心轟南朝了。

    明天出門去,不更新。

    最近基本隔日更,對風雨無阻追更新的讀者說聲抱歉,真是不好意思。

    嗯……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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