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贏江山

第73章 那怎麼行!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鳳久安 本章︰第73章 那怎麼行!

    主將返京, 余樵的軍總台鳴鐘響鼓。

    總軍台後方的別宮里, 一個圓臉大眼楮的女孩, 一身裁剪得體的宮裝屈膝跪在席前,扒著門框,出神地望著宮牆外。

    王臨的親衛軍在牆外倒入了今日後宮所需的水,食物, 以及其他用品。

    各宮苑的宮侍們依次取回, 齊嬤嬤端著食盤脫鞋上階, 來到圓臉女孩兒面前, 擺好碗碟,輕聲叫道︰“和榮公主, 該用膳了。”

    圓臉小姑娘轉過身來, 一板一眼起筷, 寬大的袖子遮住半張臉嚼食用飯。

    和榮公主這個封號是父王月初時剛剛給自己的,說要把她下嫁給一位戰功累累的將軍。宦官們到母妃殿外宣旨時, 她心中滿滿的都是喜悅。

    隨後,父王派來的教導嬤嬤們也來了,然而自己最親近的, 還是這個說話和善的齊嬤嬤。

    齊嬤嬤年紀不大,但她和那群嬤嬤們不一樣,和榮分不出到底是哪里不一樣, 也不知道那種不一樣應該叫什麼,但她很喜歡。

    “公主剛剛在看什麼?”

    和榮公主天真道︰“父王的寢宮鳴鐘了!”

    齊嬤嬤愣了一下,輕聲提醒︰“公主, 莫要這麼說,不是好話,被人听去,可是會記大錯的。”

    和榮想起自己從未見過面,只听說過的長姐犯了‘大錯’,被圈進在外苑,慌忙捂住了口,滿眼驚慌地看了看周圍。

    過了一會兒,和榮才慢慢放下手,探身過來,輕聲對齊嬤嬤說︰“齊嬤嬤,我剛剛想說,每年鐘聲鼓聲響起來不久,父王就會進後宮來召見我們了。”

    然而軍總台的鼓聲鐘聲,只是為給主將回京接風洗塵,開宴前慶賀一陣而已,並不是王臨要到後宮的標志。

    每年停戰月後,將近年關了,王臨才會想起他後宮里的這些女人和女兒,進來擺個團圓宴。

    齊嬤嬤低聲回答︰“並非年年如此。”

    “也是呢……”和榮公主跪好後,雙袖撐著下巴,呆愣愣地回想︰“中間有三年,我都沒有見到父王。”

    齊嬤嬤神色復雜,同情道︰“公主快些吃吧,飯菜要涼了。”

    “齊嬤嬤,我想哥哥了。”

    和榮公主的母親是王臨效仿前遼大興帝立的側妃,與太子妃一起抬進別宮的,育有一兒一女,王臨三個兒子里最年輕的那個兒子,公子王喬,正是和榮公主的同胞哥哥。

    “不知今年,父王是否會讓哥哥到母妃寢宮探望……”和榮公主小小年紀卻愁容滿面的嘆息道,“只是,母妃她不受寵,無法見到父王,即便是我想哥哥了,也沒辦法見一面。”

    她過完這個年,就要下嫁給將軍,搬出別宮了,嫁為人婦後,連哥哥也見不到了。

    和榮垮了肩膀,黯然失落。

    齊嬤嬤看在眼里,雖知不明智,然還是提醒道︰“最近主上會到春夫人寢宮去,她正得寵,如果公主殿下常去春夫人那里走動,許能見到主上。”

    “父王會答應讓三哥哥他入宮探望母妃與我嗎?”

    “許是會的。”齊嬤嬤慢聲道,“來年開春……公主就要出嫁了,公主又與三公子素來親近,兄妹情深,出嫁前想與三公子說說話,見上一面,主上會答應的。”

    和榮公主圓溜溜的雙眼沁出了歡喜,說道︰“那我今日就去回春殿探看春夫人,我會提前跟母妃說的,這樣我與春夫人走動,母妃不會傷心的。齊嬤嬤,你說我考慮的周全嗎?就與你同我講的那些故事一樣,行事前要面面俱到……是嗎?”

    她像個小孩子,齊嬤嬤淡笑點頭,心中卻泛起陣陣苦澀。

    這位自幼長在宮中的小主子,正是南遼效仿大興帝釀下的苦果。她從未見過外面是什麼樣子,連南遼現在在與誰打仗都不知曉,所處之地叫什麼,外面有幾個州,多少人,更是一無所知。

    當她給這位小主子講一些雜談奇志時,她的反應讓人驚奇又唏噓。

    “齊嬤嬤,馬跑起來是什麼樣子?哪一條腿先動?”

    “齊嬤嬤,平常百姓們吃飯,難道不是我父王的恩賜,需要倒進取食孔的嗎?他們沒有取食孔,去哪拿飯?”

    齊嬤嬤一點點地告訴她外面是什麼樣子的,閑下來時看著這位欲出嫁才得新封的公主,想的卻是北邊的那位公主殿下。

    差太多了,他們怎能如此作踐人?

    南朝的公主,十五歲了,見識還不如北朝普通人家的女兒。活了十五年,卻只能看到被牆圍起來的一小片天地,她不知道馬跑起來是什麼樣子,更是不知道,出了這個宮牆,人們都是怎麼生活的,大家住什麼樣的房子,戰場是什麼樣的,天下一統是什麼,真正的公主又應該怎麼活。

    和榮公主午時過後就去了回春殿,找那位新抬進別宮的春夫人。

    見了面,和榮公主見這位春夫人,小腹微突孕味十足,懶散的躺在窗下,裹著蔻丹的手指高高翹起,捏著一根金簪子,正無聊地撥弄著小香爐,輕煙裊裊,朦朧中更顯得姿容靚麗,仿佛臉龐都泛著薄薄一層金光。

    看起來歲數和自己差不多,年輕艷麗,怪不得母妃會失寵。

    和榮嘆了口氣,與春夫人說了來意。

    春夫人見她進來,連動也未動,一不行禮,二不說話,听她說完,哼聲一笑,竟是沒了下文。

    和榮跪在門前的軟墊上,撩起珠簾探頭看她,疑惑問道︰“春夫人,你听到我說的話了嗎?”

    “是你來求人。”春夫人輕啟朱唇,聲音酥軟,婉轉如鶯歌,接著說,“何況你不過就是一個……”

    她咬著唇,懶懶翻眼,說道︰“不受寵的妃子生的便宜女兒,公主? ,听著好听,殿下根本就未把你放在眼里。”

    和榮又氣又急,喝道︰“你大膽!”她好歹是側妃之女,再不受寵,也是父王向南都的皇爺爺求得親封,是正兒八經的公主,輪不上這個來歷不明位分低下的夫人欺辱。

    “大膽又如何?”春夫人摸著肚子,得意一笑,“還有你那個軟蛋哥哥,上戰場沒打仗卻先摔斷了腿,這輩子都是個軟蛋了,加上你那個又蠢又老還失了恩寵的母妃……哼,你以為殿下還會正眼瞧你們?”

    和榮氣得雙手發抖,一張臉都氣白了,卻也不知道該如何罵,想起瘸了一條腿的哥哥和失寵多年的母妃,她兩眼蓄了淚,委屈一涌而來,淹滿了整個心。

    她磕磕絆絆道︰“你……不要得意……等我嫁給大將軍……他建功殺敵,父王自會……”

    春夫人扔了金簪,揚起下巴,炫耀般說道︰“你說誰?那個殺豬的嗎?哈哈哈哈真是可憐你。還想著你那殺豬將軍會建功立業……再建功立業,他也是個奴才,自己想不清楚,還想要扳倒我?告訴你吧,殿下才是真主子,才是要登基為帝的那個!他身邊三個公子全是軟蛋窩囊廢,而我現在肚子里這個,才是將來真正的主子,你?”

    盡管年齡相仿,春夫人吐出的話,說話時的神情,卻老成到妖邪︰“你不過是要嫁給奴才的便宜貨,即便你有那福氣生幾個兒子,從你肚里爬出來的,也只會是我兒的奴隸。”

    和榮公主厭煩又氣憤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哭著大叫︰“不要說了!”

    她想反駁,父王才不是這樣的,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有個可怕的聲音在心里告訴她,這個春夫人說的是真話。

    但她無法理解,不能接受。

    和榮公主連連叫道︰“你不知禮儀!不懂尊卑!!”

    春夫人動也未動,白眼都懶得翻給她了。

    和榮公主哭著離開,仍是記得那群嬤嬤的教導,女子不能跑,不能走得快,要輕緩如風拂柳。

    和榮小步走著,垂頭啜泣,心中又委屈又驚懼,驚濤駭浪一般的恐懼壓著她,似是隨時都會將她心中的那片桃園壓垮沖毀,露出荒蕪丑陋的廢墟。

    和榮仍是未見到自己的父王,她在齊嬤嬤這里每日哭泣,拉著齊嬤嬤的衣袖,哭著問她︰“父王真的把我嫁給了一個奴才嗎?”

    齊嬤嬤一時間,不知該從何糾正她的話,只好搖頭,輕聲說不是。

    可那個將軍,春夫人說的也沒錯。和榮公主要嫁的那個,是個行為粗鄙的虐殺狂,家中之前已有六位夫人,皆新婚未滿一年就‘病逝’了。

    齊嬤嬤郁郁嘆了口氣。

    最近南軍在外頻頻敗仗,軍心不穩,這些有功勛在身的老將們並不怕王臨降罪,而是趁機給王臨施壓。

    畢竟南朝已無可用的年輕將才,敗仗之後,王臨自然不敢罰,而是加倍的重賞,用來穩定軍心。

    這種重賞,按照慣例,定是要有王室姻親在內的。

    因而,王臨立刻封了公主,擇了良日,年關一過,就要把這個一直丟在別宮冠以公主之名的女兒送出去。

    從春夫人那里出來後,和榮公主哭了一整天,哪知第二天一早,宮侍傳報,讓她到前宮去,說三公子向王臨討來的探望令,想要見她與母妃。

    和榮公主驚喜不已,拉著齊嬤嬤到了前宮,見到哥哥,雙淚垂下,哽咽著伏在地上行禮。

    王喬將她扶起,年輕的臉上滿是憂傷︰“飄兒,哥哥該怎麼辦才好……”

    一旁的太子側妃疑惑問道︰“喬兒,出什麼事了嗎?”

    王喬唉聲嘆氣,搖頭不語。

    和榮公主輕聲輕氣問道︰“三哥哥……父王給飄兒選的夫婿難道不是大英雄嗎?”

    王喬垂目憂傷片刻,忽然捶著傷腿悲痛大喊︰“飄兒,父王他根本不把你當人看!他要你嫁的那個……那是個殺妻取樂的混賬啊!”

    聞言,太子側妃立刻哭起來︰“都是母妃無能,他們幾個的女兒都不嫁這種混賬人,憑什麼我女兒就要去遭這份罪!”

    王喬看向妹妹,悲憤道︰“我該拿你怎麼辦?”

    和榮公主臉色嚇的發白,哆嗦著嘴唇說道︰“就不能和父王說嗎……父王怎麼會害我……”

    太子側妃又膝行而來,抱著女兒繼續哭道︰“飄兒,飄兒原諒你父王,定是他要依仗那位將軍替他打天下,飄兒,原諒他,你父王不會故意害你……”

    “母妃!”王喬怒斥道,“你不要再說了!我會與父王商量……”

    “喬兒你不能!飄兒除了嫁,還有什麼辦法?!”側妃手忙腳亂,哭著說,“是我無能,不討你父王喜歡,無法幫襯你,你在你父王面前,本就如履薄冰,現在飄兒的封號都宣下了,你再說又有什麼用……又有什麼用……”

    “難道就讓飄兒死在那個混賬的軍帳中嗎?!她即便不會死,從這里挪到另一個高牆內被一個混賬折磨,只能見到院內的一小片天,與死又有什麼區別?!”王喬失聲喊道,“母妃,飄兒不知,你怎會不知?你見過宮牆外面是什麼樣的,你就不覺得痛苦嗎?!”

    側妃愣住了,她失神了好久,輕聲說︰“又怎麼樣呢,事情已經這樣了,又有什麼辦法呢?”

    王喬顫抖著聲音,忍著眼淚說道︰“母妃,你知道今日……北邊的那位公主,在做什麼嗎?”

    他指著北方,慢慢說道︰“她成了儲君,檢閱了兵馬,宣告了天下,她早年身為乞丐在南都所受之苦,今後要讓我們加倍償還,她要在攻陷南都後,登基為帝!母妃,你看看那位公主……你再看看飄兒……”

    王喬雙手握拳,砸向地面︰“我又怎忍心讓飄兒就這麼活著,就這麼死去……”

    和榮公主徹底震驚了,半張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

    側妃掉下眼淚,亦是悲傷不已︰“那能怎麼辦……飄兒她是遼的公主……又怎麼能與北朝的那些女人相比……喬兒,喬兒你想想辦法,救救你妹妹,娘只有你們兩個孩兒,若是那個什麼突將軍真的是個……我不能親眼看著飄兒被你父王推下火坑啊喬兒!你想想辦法,娘求求你,想想辦法……”

    王喬目露哀傷,喃喃道︰“……那就逃吧……那就逃吧,飄兒,逃吧!”

    母女二人俱是一愣,瞪大了眼楮,像听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不逃,嫁了就是死……”王喬說,“我怎麼能……那個混賬,連我都敢……”

    他說完,忽然清醒過來,臉一陣紅一陣白,抽出腰間長劍,朝旁邊的齊嬤嬤刺去。

    和榮公主大叫一聲,撲過去擋在齊嬤嬤身前︰“哥哥你要做什麼?”

    他低聲道︰“我既決心讓你逃,就要……”

    這事,要做的萬無一失,不能讓父王知曉。

    齊嬤嬤卻在驚愣之後,思索片刻,不緊不慢施了一禮說道︰“公子三思,別宮守衛森嚴,平日里死幾個人並不起眼,然臨近年關,宮中若有刀劍致死之人,必會引起軍衛注意,若要細查下來,不僅公子,和榮公主與鄭妃娘娘都難逃審問。老奴自知今日三公子所言,泄露半點出去都是殺身之禍,因而,老奴即便是為了自保,也會守口如瓶,請三公子放心。”

    齊嬤嬤抬起頭來,又道︰“如果三公子真心想讓和榮公主逃婚,老奴有個辦法。”

    王喬一怔︰“你有辦法?!”

    一個管教後宮女眷們的嬤嬤,會有什麼辦法?

    “三公子要在大婚前,讓和榮公主逃出別宮,並非容易事。”齊嬤嬤俯身一禮,低聲說道,“最好的辦法,是三公子與主上商議,公主出嫁那天,三公子做送婚人,送妹妹出嫁,由您親自送驕,只要離開別宮,走出軍總台,途中換走公主機會更大。”

    十二月初九這日,是阿蘭十八歲生辰,亦是北朝的立儲大典。

    站在天壇之上,厚重的玄色金紋禮服壓在身上,阿蘭抬起頭,俯視著天壇下跪拜朝賀的眾位大臣盟友,心中感慨萬千。

    從無父無母的乞丐,到如今站在天壇之上,成為一國儲君,放眼天下……一年前,她從不敢想。

    步蓮華對她說過,亂世天命壓身,必會先磨其志,與困苦中磨礪斗志,嘗遍人間冷暖辛苦,一朝回歸正軌時,放才有力扛起天命。

    阿蘭勾起嘴角,微微笑了笑,慢慢地在下方的人群中尋找步蓮華。

    他們都低著頭,密密麻麻,黑壓壓一片後腦勺,阿蘭沒有找到熟悉的身影。

    她收回目光,看了眼壓抑著欣喜與悲傷,一臉嚴肅,腰桿直挺站在她身旁的蕭九,慢慢撇了撇嘴角,表達了她的不滿。

    定是因為,步蓮華無官無職,蕭九也沒特殊對待,才在排位時,站的靠後,讓她看不見。

    蕭九感受到女兒的注視,轉過頭來,見她穿上玄衣禮服後,與她母親更是相像,這般站在天壇之上,張開手臂,慢慢應著︰“祝喜天地萬民。”一時間,就如同回到了之前,見到了那時站在天壇之上,神采飛揚的郡主。

    她的心願實現了。

    蕭九欣慰地想,宛兒,快了,你的女兒就要給你一個你所構想的天下。

    一統將成,她已邁出第一步。

    大典開始時,站在朝賀隊伍末端的步蓮華接到了八錦衛的線報。

    與步相小聲談過後,步相點了頭,步蓮華隨即離開,驅車來到西陵。

    西陵蕭宛郡主墓前,八錦衛正按住一個女人,等他前來。

    “怎麼回事?”

    “步大人,她摔了鴆酒。”一身勁裝的八錦衛向他匯報,“說要見公主殿下。”

    那女人正是師煙,幾日未見,她蒼老憔悴,抬起臉,素日里那份溫婉淡然已全然消失,換作一張猙獰癲狂的臉,嘶聲叫道︰“你又是誰?!憑什麼要我死?我所犯何罪?!”

    步蓮華走近,慢慢解下系在腰間掛瓔珞的銀鞭,淡淡道︰“罪行滔天。”

    師煙啐了一口,掙扎道︰“天意如此,卻要怪罪于我,我只是換了孩子,為我兒謀生路,若天有眼,今日大典,應是我兒祭天祭祖,她搶了我兒的命數,你卻要我在蕭宛墓前去死,憑什麼?憑什麼!蕭宛又不是因我而死,她自己拿刀隔開的產道,這不是她自己作死嗎?與我又有什麼關系?!她女兒現在好端端活著,是我兒死了,還不夠嗎?!還不夠嗎!你讓我向蕭宛贖罪,道理何在?!我母子二人憑什麼為她去死?!”

    “十八年前的今天,你因貪念,換走公主殿下,把她拋至暗坊,如若不是天命佐護……”步蓮華面無表情道,“師煙,這是死罪。”

    “你們放開我!憑什麼……”師煙瘋狂掙扎起來,涕淚縱橫“我兒子死了!是我兒子死了!!本應是我向她討命!是她該還我兒子命!”

    “原本想,讓你下去見了郡主,好生向她贖罪……”步蓮華手中銀鞭慢慢纏住了她脖子,低聲說道,“現在看來,你這樣可悲又可恨的糊涂人,郡主見了你,只會徒增悲傷……”

    銀鞭慢慢收緊,人漸漸停止了掙扎。

    再次松開後,步蓮華把鞭子給了身邊的八錦衛,說道︰“早該如此。”

    八錦衛道︰“步大人,是我們疏忽,本能一刀解決她,這是這是在郡主墓前,又是公主的立儲大典之日,見血總是不好……”

    “收拾一下。”步蓮華說,“按之前說的,開世子墓,讓他們母子二人……合葬吧。”

    蕭安。

    步蓮華看著墓碑上這個假世子的名字,慢慢嘆了口氣。

    他轉過身,忽覺天旋地轉,熟悉的劇痛襲來,眼前一黑,踏空了西陵前的台階,跌落下去。

    八錦衛听到動靜,回身一看,驚道︰“步大人!”

    黑暗中,步蓮華覺自己又回到了那艘在空曠的天地之間悠悠蕩蕩的船上,那首童謠也漸漸響起。

    “還來……歸來……”

    鋪天蓋地而來的童謠中,忽男忽女的怪聲飄飄忽忽,听不清楚,像是從遠處傳來︰“離了帝王命還敢親手殺人,殺孽嘛,你的命太薄,可擔不起。”

    步蓮華心問︰“她有罪,不該殺嗎?”

    怪聲似是能听到,笑而答曰︰“她的罪是她的罪,你的罪孽是你的罪孽,這是兩碼事,不可一概而論。有人命厚,就是刀下萬人魂,于人家的命數也無半點影響。你卻不同,你的命本就脆的需要帝王命震懾,還要離開帝王命親手殺人,哈……”

    步蓮華昏了好久,再听到聲音時,是阿蘭的。

    “都走……讓我靜靜。”她說,“我沒事,我說了我沒事……”

    好像有人說了什麼,嗡嗡的听不清楚。

    但阿蘭的聲音,他听得很清楚,他听到她說︰“那不一樣……他這次要是……家國天下,誰要誰拿去,我不要了,沒有他,我要這些……沒意思了。”

    听到她這麼說,步蓮華非但不感動,反而焦急氣憤,心中道︰“這怎麼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  步蓮華一听︰急死我了,我得醒來彈她腦門!!

    昨天那是flag……嗯……fl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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