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人設崩壞中

42|第42章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七杯酒 本章︰42|第42章

    余清樂原本屬于端莊貌美那一掛的, 干干淨淨一張鵝蛋臉,狹長漂亮的一雙水杏眼,唇紅齒白, 眉目秀麗精致, 如今一胖毀所有, 渾似變了個人, 鵝蛋臉成了圓臉,水杏眼被擠成了小眼楮, 只眉眼依稀能看出來原本的美貌, 現在勉勉強強算是個胖美女,但是再胖下去這相貌可就難說了。

    沈喬和沈晚照都不過大半個月沒見她,哪里想到她外貌改變如此之大, 齊齊吃了一驚,沈晚照下意識地脫口道︰“你怎麼...”

    她三個字冒出來才覺著有些不妥,下半句硬生生地扭成了︰“怎麼這麼晚才來?”

    余清樂何等敏感, 見她神情就知道她原本想要說什麼,苦笑一聲回道︰“昨晚上挑的待客衣裳不合身,又挑了幾件也都不合適, 我又不好怠慢你們,找了許久才勉勉強強翻出一件合適的來。”

    她既然主動起了話頭,也就沒有不許人說的意思了, 沈喬由衷贊道︰“你這樣更好看。”

    余清樂知道她那神一樣的審美, 聞言又是好笑又是無奈, 雖然知道她是審美異于常人, 但這幾日她也一直為自己陡然變胖之事怏怏不樂,听沈喬說的真心,愁眉稍稍展開了些。

    多謝你夸我了,這些日子難得听一句舒心的。”

    沈晚照上下打量她幾眼,難免想的更多些,如今太子也到了能成親的年紀,余皇後有意為自己大兒子挑一位才貌雙全的女子為太子妃,頭一個就看上了自家內佷女,余清樂的品貌自然拿得出手,也當得起這個位分。

    但皇後怕太後和皇上不想讓余家再出一位皇後,因此也沒直言道明,只隱晦暗示了,余清樂也更加注意日常行止,可是說的難听些,她如今這體態,就算皇後再疼這內佷女,她言容德功再拿得出手,宮里頭選身那關就過不去,更別說太後那邊了。

    沈晚照沖著滿臉驚艷的沈喬翻了個白眼,低聲問余清樂道︰“你明知道...怎麼還...?”她伸手比劃了一下︰“我看你也不是管不住嘴的人啊。”

    余清樂是明事理之人,听她這般問,不但沒著惱,反而頗為感動,郁郁不樂地嘆道︰“我也不知道啊,這些日子我喝涼水都要長幾斤肉,還總覺著貪嘴,一會兒不吃胃里就火燒火燎的難受,我還想強行忍幾天,沒想到一天都沒忍住。”

    她說完深深一嘆︰“宮里那事兒就隨緣吧,就算我沒胖成這樣,沒準還有別的變數,宮里瞧上的又不止我一個。”

    她和太子算是青梅竹馬彼此相熟,又深知太子品行端方,堪為良配,她也願意嫁給太子,但若是事情不成,她也沒得辦法。

    沈喬忙道︰“這是好事,有人吃再多都長不了幾兩肉,我都心疼那些肉,你這樣說明那些肉沒白吃。”

    她又道︰“這叫做盛唐遺韻,楊妃不也是出了名的體態豐腴,照樣是記在史冊里的風流人物,我覺著這樣就挺好看的了。”

    余清樂縱然愁眉不展,听了這話也不由噗嗤一樂。

    三人又閑話幾句才出門上了馬車,外面的馬車是早就等著的,沈喬才發現余正霖也在門外候著,見到姑娘們出來溫雅笑道︰“我送你們過去。”

    他生的倜儻,一身錦衣玉帶更顯不俗,微微彎腰比了個請的手勢,笑著道︰“有些遲了,不過趕快點應當還能趕得及。”

    不知道是有意無意,他先安排沈晚照和余清樂上了前頭那輛馬車,沈喬只好坐到後面一輛,他在外面騎馬跟著,趁馬車還沒開動之前,掀開車簾笑道︰“沈姑娘有什麼事兒只管跟我說,我就在你旁邊。”

    沈喬在馬車里坐定了,道一聲多謝,就再無後話了。

    余正霖不覺有點失望,主動搭話道︰“我特意命人在里面放了好幾個錦墊,姑娘覺著可還軟乎?”

    沈喬面無表情地把一個迎枕推開︰“軟乎是軟乎,不過三伏天余公子放了一堆墊子進來...公子不如讓我騎馬,你坐進來體會一下。”

    余正霖一怔,隨即哈哈大笑︰“哈哈,是我疏忽了,這就命人把墊子取出來。”

    沈晚照和余清樂坐在前面的車里,她掀開車簾往後看了看︰“堂姐一個人坐馬車沒事吧。”

    余清樂取笑她︰“你這模樣,知道的她是你堂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她親姐。有我哥在後面看著呢,你又什麼不放心的?”

    沈晚照正要調侃回去,就見余清樂的手又不由自主地伸向那點心盒子,她伸手按住︰“你我剛看你用過幾塊芙蓉酥,怎麼這時候又吃起來,你早上吃過飯吧,這麼個用法,也不怕把胃撐壞了?”

    余清樂臉上一紅,面有苦惱︰“我也知道老這麼吃下去不好,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啊,一會兒不吃就渾身不對。”

    她這麼一說沈晚照也覺著不對起來,狐疑道︰“你可有請大夫瞧過?”

    余清樂嘆了口氣︰“怎麼沒有?京里擅治女子內疾的國醫聖手我娘都請了個遍,都說我身子沒什麼問題,開幾幅寧神安心的方子罷了,能濟得什麼事?”

    沈晚照寬慰道︰“許是你到了該胖的年歲了,等過了這段時候就能瘦下來,我小時候也胖過,現在不也照樣輕下來了嗎?”

    余清樂勉強釋懷,沖她一笑︰“那就借你吉言了。”

    路上余清樂又忍不住伸手去抓那點心盤子,卻怕沈晚照說她,一邊抓還是不是偷瞄她一眼,沈晚照瞧她忍的實在辛苦,干脆把點心碟子往她跟前一推。

    你可別看我了,搞得我像不給你飯吃的大惡人似的。”

    余清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游湖的地方就選在京中風景最好的未央湖里,余家的畫舫早早地就在那里停泊了,有幾個夫人小姐來得早,素手用團扇遮著日頭,邊等著主家到來。

    三人見地方到了就下了馬車,余清樂笑著向眾貴女道歉︰“是我不留神來遲了,等會兒自罰三杯。”

    眾人見她身形變化如此之大,都不由得面露詫異,不過在場的都是聰明人,也沒誰會直接問出來,嘻嘻哈哈地說笑幾句便笑作一團。

    沈喬沒怎麼參加過這些貴女聚會,在人堆里也不眼熟,卻正因為不眼熟,才讓眾人驚艷一把。

    余清樂怕沈喬不認識人,還特意拉著她悄聲介紹了一番,沈喬本來凝神細听著,目光卻無意落在她眼楮上,就見有一團黑色的陰影在她眼白里翻滾蠕動,她一驚︰“你的眼楮...”

    余清樂本來介紹的好好的,聞言一怔,莫名其妙地道︰“我的眼楮怎麼了?”

    沈喬見不過一晃眼的功夫,她的眼楮又恢復了澄澈透亮,不覺怔了怔,緩緩搖頭道︰“沒事,剛看有一只小蟲飛到你眼楮里了。”

    余清樂用絹子抹了抹眼皮,笑嗔︰“哪有,我看你是故意嚇唬我。”

    沈喬悄悄從乾坤袋里翻出一張黃符來,拿著湊近余清樂,黃符好端端的沒有任何反應,她最近被各種詭異事件鬧的疑神疑鬼的,又不死心地掏出兩張不同功效的來,均都平平靜靜毫無反應。

    她這才不得不承認是自己方才眼花了,要是再這麼疑神疑鬼下去,準得被人當成神婆。

    沈喬正胡思亂想間,余清樂已經走到眾人中間,笑道︰“時候不早了,咱們也別在大太陽底下曬著了,不如現在登船吧?”

    眾人都曬的頭暈眼花,自然無有不應的,人堆里卻傳出一道不合時宜的怯怯聲音︰“可是...解憂公主和麗陽縣主還沒有來,咱們就這麼上去怕是不好吧?”

    解憂公主原本是郡王的女兒,昔年太後還是皇後的時候,重病在身,又正好她進京,便去太後跟前伺候湯藥,也是她運道好,太後的病沒幾日就好了,太後覺著她是自己的福星,所以就提了她公主的位分,賜號解憂。

    這位公主嫁過兩任丈夫,跟前頭的丈夫育有一女,也被特封了縣主,後來帶著女兒改嫁,嫁給出身名門戶部的韓侍郎,可謂富貴榮華樣樣俱全。

    沈晚照听到此人名號卻臉帶厭煩,皺了皺眉,壓住心頭的不悅,半開玩笑似的︰“那母女倆自己來晚了,也讓別人跟著一起等嗎?難道她們不來咱們就不上船了?”

    她身份在眾女之中最為貴重,她既然發了話,眾人再沒有異議,紛紛踏著木台階上了畫舫,沈喬奇道︰“你吃了火.藥了?火氣這麼大?”

    沈晚照看左右沒人,才低聲跟她道︰“這勞什子解憂公主是我一朋友的後娘,在外頭裝的慈愛,內里卻大有齟齬,要不是我那朋友自己還有幾分機靈,早就給她養廢了。”

    沈喬福至心靈︰“是韓梅梅姑娘?”

    沈晚照點了點頭,又瞧了眼余清樂,把聲音壓的更低︰“听說這位公主也有意讓自己的女兒和太子結成秦晉之好,只是宮里的意思暫時不知,人選還沒定下。”

    余清樂那邊想了個折中的法子︰“你們先上去吧,我在這里等著公主和縣主。”

    沈晚照嘆了口氣︰“我陪你一起吧。”

    沈喬也點頭應了,三人打了一把傘在湖邊傻站了一時,解憂公主母女才坐著馬車姍姍來遲,公主先下了馬車歉然道︰“都是我路上有事兒耽擱了,才讓你們幾個小輩在這里干等著,真是我的不是。”

    余清樂是好脾氣卻也不是沒脾氣,見她馬車慢悠悠地走著,也沒有多著急的樣子,就知道她並非無心遲到,遂笑一笑道︰“韓夫人的賠禮我這個做小輩的哪里受得起,我娘她們就在上面,夫人不如去跟她們說說?”

    這位公主素來不愛讓人叫她韓夫人,只愛讓人叫她公主的封號,倒沒想到被個小輩噎了回來,臉色有些不愉,不過也只是一瞬就緩了神色,笑的春光滿面︰“我這就上去親跟余夫人道歉。”

    就在這時候那位麗陽縣主也提著裙擺款款下了馬車,淺笑道︰“我來遲了這麼久,余家姐姐不會怪我吧?“

    縣主柳眉杏眼,身段窈窕,容色不俗,今日著意穿的富麗又不失雅致,本想艷壓群芳,沒想到一下馬車就被沈家的堂姐妹倆比的黯淡無光了。

    沈晚照貌美她知道,沈喬她卻是從來沒見過的,悄悄打听之後發現只是沈家旁親,一個小戶之女竟有如此風采,把她的風頭都搶了個干淨,她心下著實不樂。

    余清樂不想再耽擱了,隨意笑笑︰“怎麼會?”

    她轉身帶路︰“時候也不早了,咱們緊著上船吧。”

    沈晚照和沈喬跟著她轉身走了,也因此沒注意到,麗陽縣主的掌心一道黑氣緩緩蠕動,又很快從指尖游走出去。

    一行人沉默著上了畫舫,等到了眾人扎堆兒的畫舫中央,麗陽縣主卻忽然呀了聲,冒出一句︰“余家姐姐,你近來怎麼胖了這麼多啊?別是身子有什麼不對吧?”

    此言一出,滿室寂靜。

    余清樂又不是上了個船才胖的,她要是真想問話,方才在船下的時候干嘛不悄悄問,等到了人堆兒里才說這話,根本就是存心想讓余清樂出丑。

    哪一個姑娘被當著眾人的面說胖了估計心里都不大痛快(沈喬除外),余清樂面露幾分難堪,竭力淡然,笑一笑道︰“娘娘從宮里賞了些補品下來,我娘前些日子老說我瘦了,皇後賞的東西不吃又是不敬,所以就讓我清干淨了,長胖了這麼些,倒是讓諸位見笑了。”

    她既然言及皇後,麗陽再不敢多話,強笑道︰“我也是關心姐姐,這才多問了幾句。”

    余清樂這回壓根沒理她,直接轉身走了,她可是正兒八經的皇後內戚,太子的親表妹,有這個資本不理睬她懶怠敷衍的人。

    麗陽討了個沒趣,立在原地訕訕片刻,轉頭享受起幾個身份不如她的貴女的殷勤奉承來。

    沈喬隨意找了個地方邊喝茶邊吃點心,不留神麗陽又把目光落在她身上,笑問道︰“沈姑娘是哪里人?”

    沈喬啜了口茶︰“平陽。”

    麗陽故作疑惑︰“我怎麼沒听過平陽這地方,不知是哪里的州府?”

    沈喬淡然道︰“小縣城而已。”

    麗陽等的就是這句話,正要再說,目光卻突然和沈喬對上,她腦子里突然嗡的一聲,像是被重錘擊中了腦仁,驚呼一聲捂住額頭,雙腿都軟了,差點跪下去。

    沈喬給個小小教訓就低下了頭繼續喝茶,討人厭的人不是沒有,但是討厭到跟燕梨一個水平的還真不多見。

    余清樂生了一通氣之後,覺得胃里更餓了,但她也是個有些死要面子的,想著麗陽縣主說的話,硬是忍著胃里火燒火燎,就是不踫那點心一塊。

    沈晚照瞧不下去,也不好勸她再吃,遞了杯蜜茶給她︰“喝點茶水吧,不長肉還能混個水飽。

    余清樂郁悶地嘆息一聲,接過茶盞子一口一口地小啜著。

    正在專心于撕逼斗嘴或是吃茶賞景的女孩們都沒注意到,有一條巨大到堪比船身的怪影悄悄地匿入了碧水中,安安靜靜地蟄伏著。

    ......

    距離未央湖不遠處的酒樓二樓,坐著一英挺一清秀的兩個道士,兩人正在對酌,英挺的那個面有愁容,清秀的那個卻面帶喜色,不住地呵呵笑著——清秀的那個正是將寧長詠煉成尸人的長樂道人,英挺的道士身份也不言而喻,正是他師兄玄清。

    長樂面上簡直能用春風得意來形容了,看著對面面容英挺卻一臉愁苦的玄清︰“師兄你老愁眉苦臉的做什麼?難不成不相信我的手段?”

    玄清看了莫名激動的師弟一眼,皺眉道︰“我對你的手段自是不疑惑,只是你這好惹是生非的性子...你這樣也太...”

    長樂立刻出聲截斷了他的話頭︰“師兄可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了,這回要咱們在京里搞點事,可是師門長輩的命令,師門的命令你敢不听?”

    他說完優哉游哉地喝了杯酒︰“長輩傳令下來,說是要把事兒鬧的越大越好,這回出了什麼岔子可怨不到我頭上。”

    玄清連連皺眉︰“宗里怎麼會下這麼不著調的命令呢?”

    長樂心情極好︰“這我可就不知道了。”

    他得意地挑了挑眉︰“上回那淡長風勝之不武,我正好能趁著這回的機會跟他一較高下了。”

    玄清不悅道︰“你從人家徒弟下手,難道就是勝之有武了嗎?有功夫自己給自己胡吹大氣長面子,不如抽空把本事好好練練。”

    長樂原本高昂的情緒被攔腰砍斷,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師兄你到底哪頭的啊!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玄清不理會他,調開視線看向湖面︰“你行事可隱秘?咱們這回只是在京里鬧點事即可,切記不可濫殺無辜。”

    長樂給自己順了順氣,目光也落到未央湖面上,勾唇笑道︰“師兄就等著瞧好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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