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談好,當然最好,談不好,他也有其他辦法。
……
孟瑾朦朦朧朧的走在街上,她不知道走到哪兒了,慕海市她從沒來過,根本不能認識路。
而她也沒想過去找路。
憑著感覺,她亂走一通,臉上的淚痕早就干了,她用濕紙巾隨便擦了擦,現在看起來,至少沒那麼奇怪了。
街上的人,來來往往,今天是春節放假的最後一天,大家仿佛都約好一般,要把握這最後的瘋狂。
不知不覺,她走進一間酒吧。
對了,這世上最神奇的療傷藥,就是酒。
點了一杯酒,她坐在吧台上,環視了周圍一圈兒。
白天的酒吧人並不多,就連服務員,都只有兩三個。
酒保是個女人,她用捻熟的手法,調制了一杯低度數的紅粉佳人,遞到孟瑾手邊。
孟瑾捏著酒杯,喝了一口,她不太喝酒,嘗不出好壞,卻覺得味道還算合口。
失戀啊。”酒保一邊擦著杯子,一邊笑眯眯的問。
孟瑾單手撐著臉頰,搖晃著杯子,低聲反問︰“你見過很多失戀的女人嗎?她們會做什麼?”
什麼都有啊。”酒保似乎很擅長聊天,隨便就說了幾樣︰“有人灌得大醉酩酊,有人瘋狂唱歌跳舞,有人勾引其他男人,來一場激情浪漫的一夜放縱,也有人伙同朋友,大罵渣男幾十萬遍。相比起來,你是最冷靜的,你明顯哭過,卻這麼冷靜,酒拿到了也沒灌,不知道的,不會以為你失戀,反倒以為你只是進來隨便坐坐,隨便點一杯酒,隨便喝喝。”
是嗎?”孟瑾听著,突然將酒杯仰起,一口全部喝掉。
只喝一點點的感覺,跟一口氣全喝,非常不同,喝完,幾乎立刻,她便覺得頭有些暈。
酒保驚了一下,搖搖頭︰“我不該提醒你的,你之前那樣就很好。”
失戀了不就應該放縱一下,有K房嗎?”
酒保挑挑眉︰“你打算將我剛才說的,都做一遍嗎?喝酒,唱歌,再來一場一夜清,最後找朋友出來哭訴?小姐,雖然說這些有點多余,但我覺得你只做最後一樣更好,要打電話叫朋友來嗎?”
孟瑾苦笑,是她,她連個哭訴的朋友都沒有。
她從小就沒朋友,那時候,大家都忌憚她父母,忌憚她哥,沒人願意和她做朋友,在學校,她永遠是一個人,有人說她清高,傲,她從不在意,因為她覺得,她也不需要朋友,她有父母,有哥哥,有方征秋,就夠了。
後來,父母走了。
現在,方征秋也走了。
而哥哥,這些事,她又怎麼敢告訴哥哥。
哥哥的身體一貫差,她不敢冒險,不敢讓哥哥給她出頭,她怕連哥哥也消失。
想都這里,她突然覺得自己很悲哀,哪有人一個朋友都沒有的。
將空杯子遞上去,她說︰“再來一杯。”
酒保盡管想說什麼,但有生意不做,老板還不殺了她。
她老實的又挑了一杯酒,度數又降低了些。
做酒保這一行,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對待失戀的女人,他們總會多照顧的點,尤其是一個人來的。
酒吧這種地方龍蛇混雜,指不定,就被人佔便宜了。
又喝了一杯酒,再喝了一杯酒,直到喝了五杯,酒保不得不說︰“小姐,你醉了。”
孟瑾皺眉,她雙頰已經紅了,素來白皙的膚色,這會兒變得尤其粉嫩。
她眼神迷蒙,晃晃腦袋,含糊的說︰“再……再來一杯。”
酒保皺眉。
這時,後面有人走過來,拍著酒保的肩膀說︰“玉姐,換班了。”
玉姐轉頭,沖著來人笑了一下︰“好。”說完,又看看對面醉的迷迷糊糊的女人,耐心的說︰“小姐,打電話叫朋友來接你吧,你醉了。”
同事站在後面,好奇地問︰“怎麼了?大白天就喝這麼醉?”
失戀。”玉姐說完,原本還有些意識的孟瑾終究抵不過酒意,趴在吧台上,睡了過去。
小姐,小姐。”同事推了她兩下,看著玉姐,頗為無奈︰“玉姐,就算我遲到了一點點時間,你也不用這麼殘忍,給我丟這麼大個爛攤子吧。”
別胡說。”瞪了同事一眼,玉姐推推孟瑾,見人始終不醒,正想打電話叫保安過來,酒吧門口,一個看起來是斯文文的男人突然走進來。
他看到喝醉的孟瑾,皺起眉,走上前。
玉姐防御的問︰“先生,你認識這位小姐?”
嗯。”男人隨口應一聲,拿出手機,播了一組號碼。接通後,他直接說︰“孟小姐喝醉了,嗯,在酒吧,您,要過來嗎?”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
男人又回答︰“嗯,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男人看著已經醉的人事不省的女人,頗覺的棘手。
秦秘書覺得自己挺倒霉的,若是隨便一個女人,他扶了也就扶了,可眼前這個,是上司的未婚妻,自己就不好照顧她。
糾結一下,他看向玉姐,突然掏出皮夾,抽出兩百塊︰“買你一個小時,扶著她,跟我走。”
我?”玉姐一愣,但听剛才那通電話,也知道這人應該的確跟這女人認識,只是男女授受不親,不好親自照料。她也沒矯情,有人送錢給她花,傻子才不要。
她爽快的應下,扶著人,跟在男人身後。
秦秘書把孟瑾送回酒店,讓玉姐幫她整理一下,才算是搞定。
離開時,他有多給了玉姐一百塊,因為這女人也算機靈,在樓下藥店時,記得提醒她買醒酒藥和頭痛藥。
拿著錢離開後,玉姐挺高興的,正打算搭車回出租的房子,突然眼楮一閃,看到不遠處一輛白色轎車里,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她愣了一下,腳不自覺的走過去。
等她走進了,那輛車突然驅動,要離開,她這次也算是真的看清楚了駕駛座里的人,果然是自己的認識的,趕緊上去攔住。
車子被迫停下,玉姐敲了敲玻璃窗。
車內的男人戴著黑框眼鏡,表情很不好,但還是按下了車窗。
干什麼看到我就走,算起來,我們也算同居過一段時間,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了?”
夏霄知道這個吳玉是個粗俗的人,但沒想到這麼粗俗。
他推了推眼鏡,冷冷的說︰“請注意你的言辭。”
我不注意又怎麼樣。”玉姐懶懶散散的撐著車頂,低頭看著他︰“剛才為什麼走,之前你綁架我的事兒,就這麼完了?”
夏霄皺眉,拿出皮夾,問︰“要多少?”
玉姐一噎︰“你什麼意思?”
你不是想要錢嗎?”夏霄冷聲說︰“之前的事,我以為你和我朋友出事有關,後來證實無關,所以你要多少,價錢合理,都可以賠償給你。”
玉姐臉色很難看︰“姐姐我要是這麼談錢,早就出去做了,還用累死累活的當酒保。”
說完,她又狠狠瞪夏霄一眼,轉身就走。
之前莫名其妙被這男人從看守房保釋出來,接著莫名其妙和他朝夕相處,最後他拍拍屁股,把她說扔開就扔開了。玉姐一直覺得不服氣,現在重遇了,本想聊兩句,沒想到對方一開口就說錢,那眼神,還冷的要命,仿佛她就是一個見錢眼開的女人似的。
玉姐知道自己不是什麼良家婦女,但也還沒到這麼低級的地步。
她走的時候很氣,走了兩步,身邊一輛白色轎車,緩緩跟上來︰“十萬,夠不夠?”
玉姐皺起眉,他越是這麼說,她越覺得她在他在侮辱她。
她偏頭看著他,板著臉︰“你是不是有病啊,都說不要了,還跟上來干什麼,你有錢沒地方花是不是?”
夏霄卻直接遞上來一張紙。
玉姐接過,上面是一串手機號。
我的電話,想要錢了,隨時找我。”話落,開著車,揚長而去。
玉姐在後面氣得要死,手一捏,把那張紙揉成一團,正想仍,想了想,又展開,撫平了,把號碼存入手機,再把它撕得不能更碎了,扔進垃圾桶。
做完這一切,她這才繼續走向公車站。
遠遠的看到玉姐離開,夏霄才將車子重新開回酒店門口,安安心心的找了個隱秘的地方守著。
車子挺好,他看了看時間,打了通電話給景仲言。
電話很快接通,夏霄直奔主題︰“孟瑾喝醉了,在酒店,嗯,方市長沒出現,可是他秘書送人過來的,我會盯著,不會讓她有機會接近喬小姐。”
孟瑾誤會了喬蕊,而孟瑾本身也算是危險分子,所以習慣了保護喬蕊的夏霄,幾乎是景仲言電話一打來,他就條件反射的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
只是沒想到,接近的孟瑾的過程中,居然會見到吳玉。
這個吳玉,夏霄太有印象了,之前向韻在看守房聘請幾個同室的人,配合外面的蕭婷,對喬蕊進行設計綁架,吳玉與她們同一看書房,夏霄查過吳玉的底子,知道她不是什麼正經人,而且之前在看守房屬于老大那種,便將她保釋出來,以為能從她嘴里問出點什麼,結果吳玉一無所知,剛開始他以為她裝蒜,所以一直把她安排在自己身邊,每天二十四小時四目相對,後來喬蕊真的出事了,夏霄才確定吳玉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所以就放了吳玉,自己則趕往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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