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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屋後,容塵在屋子里飄了一圈,最後停在一個紙箱前。
雲檀跟著走過去, 轉頭問鄒向榮,“箱子里裝的什麼?”
“是我收集的證據, 我偷偷觀察妖怪的時候, 看到她扔到垃圾桶就把它們撿回來了,里面都是被害人的衣服和鞋子。”
鄒向榮說著,奇怪地看著雲檀, “你怎麼會突然問箱子的事?”
雲檀白鄒向榮一眼, “這些東西有妖氣,你膽子真大, 連妖的東西都敢撿回來,幸好今天花妖沒進屋子,進來肯定發現這箱東西,到時候你小命就不保了。”
鄒向榮嚇得趕緊把箱子抱到門口, 準備扔到外面去。
“等等,你現在扔出去,萬一花妖在外面就打草驚蛇了。”
聞言,鄒向榮這才停下動作,把紙箱放到鞋架旁邊。
雲檀坐在椅子上看了眼時間, 問他, “今天午飯吃什麼?”
“我這有泡面。”鄒向榮兩天沒出門了, 他一個人躲在公寓里靠吃泡面度日,或者偶爾叫外賣。
雲檀面露不悅,“我過來替你捉妖,你就讓我吃泡面?”
“我有外賣的電話,不如幫你訂份外賣吧。”
第一次接任務捉妖,居然淪落到要吃泡面或者外賣的地步?她才不會委屈自己的胃。
“我們出去吃。”。
鄒向榮心里很害怕,猶豫道,“妖怪隨時都有可能來,我們還是別出去了。”
雲檀冷瞥他一眼,“你忘了我是做什麼的?”
听那老成的語調,再看那張稚嫩的臉蛋,鄒向榮實在沒法把她跟天師聯系在一起。
左右都是死,臨死之前還有人說說話,鄒向榮也不計較這麼多,帶著雲檀去小區附近的餐廳吃飯。
吃飯的時候,鄒向榮問︰“你說你讀高三,不是還有兩個多月就高考了嗎?”
“是啊。”雲檀一邊吃一邊答。
“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抓緊時間復習嗎?”
“生活所迫,出來混口飯吃。”
鄒向榮八卦地問道,“你家人呢?”
“我沒有家人。”
原來是個孤兒,難怪她說話和舉止都這麼老成。
從餐廳出來,雲檀問︰“附近哪里有超市?”
鄒向榮看著她,“你要買什麼?”
“鏡子。”
附近剛好有家大型超市,拐了個彎就到,雲檀找到生活用品區,從貨架上拿了三面大小適中的圓鏡子。
“一面鏡子夠用了,你一個女生要這麼多鏡子做什麼?”鄒向榮像個跟班一樣接過她遞來的鏡子。
“鏡子是專門用來對付花妖的。”雲檀轉身離開原地。
一听是這個原因,鄒向榮折回去,從貨架上又拿多幾面鏡子。
容塵不緊不慢地飄在一邊,“你要做八卦鏡?”
“嗯。”
超市里人多,鄒向榮去排隊結賬,雲檀先到超市大門外等他出來,在等鄒向榮的時候,倪敏打電話過來了。
“我听班主任說你今天請假。”
雲檀承認,“是啊。”
“發生什麼事了?請假也不跟我說聲,上回曠課也是。”
“沒事。”
倪敏听出雲檀的冷淡,隨即說︰“小檀,上次你在我這兒鬧脾氣,沒拿生活費走,看在你年紀小的份上,過來跟我認個錯,小姨就不跟你計較了,還會繼續給錢你。”
雲檀冷冷道︰“我沒做錯,為什麼要認錯?”
倪敏不屑地笑了聲,“你這麼倔怎麼行,說到底你還是學生,沒錢怎麼生活啊,別賭氣了。”
“我說過不會要你的錢。”
“行,你翅膀硬了,敢跟我 ,沒了錢,看你能硬氣到什麼時候。”倪敏撂下狠話,自己把電話掛了。
雲檀收起電話,就見在超市里排隊結賬的鄒向榮出來了,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身姿妖嬈的美女。
美女離開前沖鄒向榮拋個媚眼,“那我們約好了,今晚八點不見不散。”
“好。”鄒向榮木訥地點頭。
等美女走遠,鄒向榮還站在原地出神。
雲檀從旁邊走過來,捏了個訣,在鄒向榮的眉中間一點,鄒向榮眼底的迷霧慢慢散去,他望了望四周,奇怪道,“我怎麼在這里?”
他原地轉了個圈,攤開空空的雙手,“咦?鏡子呢,我剛才不是在排隊買單嗎?”
“別想了,剛才花妖找上你了。”雲檀解釋道。
鄒向榮大驚,害怕的躲到雲檀身後張望,“在哪?妖怪在哪里?”
“走了。”
鄒向榮松了口氣,還沒緩過神來,就听雲檀說︰“花妖約你今晚去她家。”
“啊!不去,我不去。”鄒向榮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地。
“她給你下了牽引咒,你也答應她了,這回非去不可。”雲檀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鄒向榮癱坐在地上,露出一副我要死了的表情。
雲檀踢他一腳,“不想死的話,進去重新買鏡子。”
鄒向榮如夢初醒,雙腿發軟地朝超市入口跑去。
容塵從旁邊飄了過來,“我感應到花妖的身上有我的靈力。”
“正好,殺了它,既能賺錢,又能幫你恢復修為。”
這回鄒向榮很快就拎著一大袋的鏡子跑回來,回到公寓,雲檀挑出三面鏡子擺在桌面上,對鄒向榮說︰“拿把刀過來。”
鄒向榮從抽屜里翻出一把水果刀遞給她,雲檀不接,命令他,“自己割,在每面鏡子上放點血。”
“為什麼?”
“我要用血做八卦鏡。”
鄒向榮拿著刀在手腕上輕輕地蹭著,半天都沒磨破一點皮。
做八卦鏡第一步是人血,第二步是施法術,剩下就需要時間去凝成。
見他磨磨蹭蹭的,雲檀說道,“我幫你。”話畢,利落地奪刀,單手扣住鄒向榮的手。
鄒向榮吃痛地大聲嚷嚷,“啊!好疼啊!”
雲檀投給他一道白痴的眼神,“我還沒動手呢,你喊什麼?”
鄒向榮睜開眼,手還好好的沒流血,剛放松下來,就見雲檀手起刀落,一把割破他的手掌,嘩啦啦鮮血直流。
這回真的痛了。
雲檀才不管他,扣著他的手在三面鏡子上分別滴上血,然後把手松開。
“可以了,你先回避一下,別在這里打擾我。”
鄒向榮的手還流著血,他從櫃子里翻出醫用紗布,拿著東西回臥室包扎傷口。
“你要不要回避?”雲檀瞥了眼飄在一邊的容塵,八卦鏡是闢妖邪的法器,她怕做八卦鏡發出的光讓天道以為她要傷他,一道雷劈下來,她就遭殃了。
容塵沒有動,神情高冷地說︰“這點小法器還傷不了我。”
雲檀不放心地叮囑,“待會我施法時,如果你感到不舒服,記得馬上離開。”
“開始吧。”容塵命令道。
雲檀不再說話,閉眼,捻指,嘴巴念念有詞。
鏡子上的血有生命般自行滑動,形成一個八卦圖,然後跟鏡面發生融合,強光從鏡子里發出來。
施完法,雲檀睜開眼楮,看到容塵完好無損地立在一邊,她就知道自己多想了。
鄒向榮包扎完傷口出來,咦了聲,“做好了?”
“差不多,你把鏡子放在有陽光的地方,曬三個小時就大功告成了。”
“這鏡子很厲害嗎?”鄒向榮好奇地問。
“還行,八卦鏡是最基本的法器,用來對付一般的妖都沒問題。”
听起來很膩害的樣子,鄒向榮心動道,“要不你多做幾個,我把門口、客廳、浴室、陽台都掛滿法器,看妖怪還敢不敢找上門。”
“干脆你身上也掛一個,怎麼樣?”
“好提議!”鄒向榮拍掌道。
“呵呵,想得美。”
煉法器是件很耗精力的體力活,一次做了三件法器,她需要補眠恢復,把鏡子交給鄒向榮,跟他借臥室,關上門睡一覺。
雲檀躺到床上,對飄在一邊的容塵說︰“我睡一會兒,待會你叫醒我。”
容塵︰“……”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鬧鐘?
容塵穿過門,來到客廳,鄒向榮正拿著三面八卦鏡走到陽台,放置在陽光下,然後他拿起其中一面八卦鏡,眯眼觀察,嘴里嘀咕道,“沒什麼不同啊?不就是一面普通的鏡子嘛。”
容塵再次回到臥室,雲檀已經睡著了,不過她的睡姿真是不敢恭維,連被子都被踢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