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高然出去了一趟。
沒外人在，趙一寧露出了本來面目，陰險狡詐且暴躁易怒，“甦明月，你可真行。”
“趙老師，我說過的，你們從我這拿走的東西，我都會拿回來。”
“你說先前警察拿你們沒有辦法，那以後呢？”甦明月赤果果的威脅，趙一寧眼楮赤紅。
甦明月無視掉她的憤怒，施施然坐在椅子上，“趙老師，接下來好好享受你所剩無幾的自由時光。”
“麻煩出示證明。”
這話無異于是在趙一寧傷口處撒鹽。
然她不得不做，正月時她就見識過這丫頭的心狠程度，若她不干，不僅會引起高然的懷疑，這死丫頭怕是還會叫警察過來。
警察過來，舊事重提，麻煩的緊。
將人送走，趙一寧跟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顧不得其他，她急匆匆出學校撥通了一個電話，將這邊的事和盤托出後，好一陣子她才被安撫下來。
甦皎皎說得對，有證明又如何，學籍雖說有疏漏，但沒什麼大的問題，那麼多人頂替名額不都沒事，她肯定也不會有事。
再說了，東陽三中還真會為了甦明月跟京都大學杠上？
別說笑了，她甦明月是什麼人人哄搶的香餑餑不成？
走出興寧實驗中學，高然拿著證明和甦明月的身份信息回了東陽，甦明月則買了菜、煙和水果，拎著大包小包去了歐老師家。
門一開，甦明月看見的便是記憶中的師母，她紅著眼喊出了聲，“師母。”
“哎，人來便是，怎還帶這麼多東西。”看著跟兔子似的小姑娘，馮金蘭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兩年前她瘦瘦小小的跟竹竿似的，她有多努力她都看在眼里，只沒想到竟出了那檔子事，還嫁給了周翊然那個混賬東西。
先前听說她帶著孩子離了婚，她心里還擔心的不行，現在看著跟變了個人似的甦明月，馮金蘭心里那叫一個痛快。
“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高三時多虧歐老師和師母幫襯，不然現在哪還有我什麼事。”
“就你嘴甜。”馮金蘭拎著東西進廚房，看見里面的東西時心里又高興又心疼。
見師徒倆聊的不可開交，她將水果洗了切好遞了出去，然後又忙活著開始做菜。
甦明月簡單說了自己的近況，提到在東陽的學習情況時，甦明月從包里拿出一疊試卷，這些她都是詢問過高然才拿過來的。
歐老師如獲至寶，“明月，你可幫了大忙了，趙一寧那麼對你，難為你”
“歐老師，咱不能讓一鍋老鼠屎壞了一鍋湯不是，這是周遭鄉村學生能上得起的最好的一個高中，得朝學生看。”
“哎，你說得對，是我想岔了。”
一回到東陽三中，高然馬不停蹄前去辦理學籍，這事校長很是重視，也跟著高然一起。
本以為很快就能辦好，不想到最後一步時，電腦顯示的結果卻是學籍顯示不存在。
校長和高然面面相覷，再聯想到甦明月和那位趙老師相處時的奇怪氛圍，高然托在興寧派出所工作的老同學打探了下消息。
老同學一听甦明月的名字，立馬和盤托出。
高然和校長在听到妹妹頂替姐姐上大學的消息時，人都麻了。
尤其是校長，一方面他篤定甦明月會成為東陽三中的活招牌，想到他履歷上濃重墨彩的一筆他做夢都是笑的，可另一方面他又覺得甦明月這事兒難搞。
要插手進去，只怕得欠好些個人情。
不過，要事情辦好了，他得到的好處遠超這幾個人情。
想清楚事情利弊，校長做出選擇，“高然，等甦明月回校，你和她好好了解下情況。”
校長的態度讓高然狠松了口氣，說實話，他是真不想這麼個好苗子被埋沒，要有東陽三中做後盾，甦明月會輕松的多。
翌日，甦明月神清氣爽的到了校，考試排名已出，她以超出第二名九十分的好成績佔據全校第一。
一進教室門便收到來自同班同學的熾熱眼神洗禮，甦明月莞爾一笑，打招呼時便發覺她旁邊空的座位上坐了人。
是個長相清秀的小姑涼，兩人對視時，她眼神明顯瑟縮了下。
“這是新來的轉學生。”方詠解釋了一句，甦明月收回視線，只覺得人有些眼熟，拿課本背誦古詩詞時，她猛地想起來，這小姑涼好像是那個叫旭哥的弄的受害者中的一員。
心中唏噓，甦明月開始背誦古詩詞，不管是哪一世，古詩詞都是她一生之敵，實在是太難背了。
早自習結束，甦明月並不急著離開。
果然，沒一會高然便喊她進了辦公室，他同她詢問情況，甦明月和盤托出。
“抱歉，高老師，是我利用了你。”
“我明白，你也沒辦法。”高然沉嘆了口氣，他深知這件事的棘手，但還是寬慰道，“放心，校長已經托人去打探情況了。”
“我查過資料，若屬實，證據在手，是可以提起訴訟，讓頂替者處以三年有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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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師，謝謝你。”對高然，甦明月是真心誠意。
“真感謝我，好好學習，高考拿個狀元回來。”
“我會努力的。”高然拿出一疊卷子，甦明月接過跟打了雞血似的回了教室。
進門便看見轉學生被一群人圍著，她雙手抱臂，肩膀顫抖的厲害，下唇緊咬，那力道，下一秒似是要咬出血來。
“你們哪班的？還敢欺負同學，信不信我告老師？”甦明月一吼，剛還不可一世的一群人立馬作鳥獸散開。
甦明月不覺得單憑她一句話就能將人嚇跑，回頭一看，果然看見站在教室門口的高然。
“謝謝你幫我。”轉學生聲音跟蚊子叫似的，若非甦明月耳朵好，怕是會听不到。
“都是同學，互幫互助。”說完，甦明月將試卷一放，撒丫子往校門跑。
事情的結果調查的比校長預料中的要快，在普通人看來難于登天，是因他們很多不懂，這是對未知的恐懼和無奈，校長畢竟是教育者，對流程熟知于心。
調查起來也很簡單，只需將戶口和學籍的動向調查清楚便是，只要做過，難免留下痕跡。
查到的資料很快擺到了校長的辦公桌上，一通翻閱下來，校長氣的臉紅脖子粗，“真是豈有此理，簡直是社會敗類，教育蛀蟲。”
證據到手，校長將此事舉報到教育局，另寫了舉報信送至京大。
只等了又等，卻跟石沉大海似的沒個後續。
校長心急如焚，托關系去詢問結果，得到的卻是舉報信被打成了惡意造謠的消息，校長氣的一晚上沒睡好，隔天頂著兩個黑眼圈去找了甦明月。
甦明月了解事情始末後，心里生出種果然如此的情緒。
只能說甦皎皎不愧是女主，證據確鑿還能被包庇，不過事情都走到了這一步，甦明月是不打算就這麼算了。
看來是得去京都一趟了。
遠程操作不如關門打狗。
甦皎皎敢逃不就是仗著天高皇帝遠，她拿她沒辦法，既如此，把弄得她身敗名裂，她絕不罷休。
剛好，現在是1994年，京都的四合院還沒漲價，要運氣好，她還能搞上個一兩套，另可以的話，een再開個分店。
謀劃清楚，甦明月同校長說了她想請假去京都的想法。
“你是想不行，你一個小姑涼哪弄的過來。”校長當場拒絕，這不是件小事，她要面對的一切都是未知的，且去的路上也不安全，他就怕賠了夫人又折兵。
“校長，我會讓家人陪同，不會出事的。”再說了，若不將學籍搞定，她明年真沒法高考，校長也是想到了這點，勉強同意下來。
請了假，甦明月回了四合院，宣布了她要去京都的消息，長隨和甦祈听後直接撲向她，表示他們也要去，被甦明月無情拒絕，“不可以，你們倆要幫我照顧湯圓。”
看著咧嘴傻笑的湯圓，長隨和甦祈的那股子折騰勁一下沒了，取而代之的是跟泄了氣的氣球般的一人一貓。
這兩人消停了，甦明月囑咐王成需要注意的事項，王成怕她一個小姑涼不安全，特意給了她聯系方式，讓她到京都後聯系他的戰友，這也好有個照應。
甦明月求之不得。
有人幫忙可比兩手一摸黑好太多了。
入夜，胡月萍做了一大桌子好菜，甦明月吃了個肚滾圓，洗漱完躺在床上便看見不知何時搬到床邊的躺椅和被子里鼓起的一團。
甦明月無聲嘆氣，一把撈出長隨，輕扯了他好幾把胡子，目光轉向桌子底下，“還不出來？”
甦祈慢吞吞探出腦袋，跟做錯事似的走到甦明月面前，甦明月沉嘆了口氣，“我又不是不回來了，你們至于嗎？”
長隨發出抗議，被她強制捂嘴，“我保證，事情一處理完就回來，另還給你們帶禮物。”
“當然，你們在家也要乖乖學習，帶好湯圓，我回來可是要檢查你們的學習情況，要不達標，可是要吃竹筍炒肉的。”
“我要吃肉。”甦祈雙手舉起，跟爭寵似的連貓帶人緊緊摟住，長隨被擠的腦袋都癟了。
“傻子。”
甦明月買的是早上七點的火車，天蒙蒙亮她就起了床，洗漱完剛要走胡月萍拎了一堆東西給她，“雞蛋要盡快吃掉。”
“好。”
早上六點五十，甦明月上了火車，她買的是臥鋪，還不算擠。
相比起以前在火車上的驚心動魄，這一路安靜的出奇，甦明月是一路睡到京都的。
出火車站時，甦明月只覺得全身酸疼的厲害，身上也帶著一股子酸臭味，跟壞了的酸菜似的，她自個都嫌棄的不行，于是，她直接去了最近的招待所，一進招待所，甦明月就先給家里打電話報平安，後好生洗了個澡，踏踏實實睡了一覺。
因在火車上也睡了，這一覺甦明月沒睡多久，醒來時外頭天還是黑的，一看時間才凌晨三點半。
讓她繼續睡甦明月是睡不著了，于是，她干脆洗漱完直接退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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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甦明月都沒來過京都，因此第一站她沒去京都大學，趁著時間還早，甦明月先去了天安門廣場，觀摩了升旗儀式，後去品嘗了京都特色美食，豆汁和京都烤鴨。
豆汁比預料中的難吃，帶著一股子餿水味，她吃不慣，京都烤鴨倒是讓她干完了整只還意猶未盡。
填飽肚子，甦明月又去爬了長城，真切感受到祖國的大好河山。
下來時接了個快摔倒的老大爺，見他喘不上氣，甦明月善心發作給他喂了口靈泉水，不想被突然冒出來的女人直接推倒在地，“你喂的什麼東西？我告訴你，要我家老爺子出了什麼事，我要你生不如死。”
女人速度很快，老大爺很快被帶走，都沒給甦明月反擊的時間。
莫名被推，甦明月憋著一肚子火，直接給氣笑了，特麼的她難得發一次善心還幫出仇來了。
絕絕子。
“爸，你怎麼樣？感覺哪里痛？”
“都怪那個死女人，早知道爸會這樣，我該讓人將她一起帶過來的。”女人低聲咒罵，打針的護士听著眉頭微蹙，“老爺子沒事，這里是醫院，請你保持安靜。”
被這麼一下面子，女人臉色難看起來，這時老爺子也睜開了眼，第一句看見的不是她，而是詢問那個小姑涼。
王雅芝一听臉更黑了，胡亂揣測一通不說，還狠狠罵了幾句。
下一秒就被黑臉的老爺子呵斥，“好賴不分，明明是那小姑涼救得我，要不是她，我現在只怕不是暈倒這麼簡單。”他這麼大年紀，骨頭脆的很，那般摔下去，不說頭破血流，骨頭也得折幾根。
“爸”王雅芝一听這慌亂閉了嘴，心里更是將人怨上了，是這樣的話早說啊，弄的她現在里外不是人。
全然忘了，她完全沒給人說話的機會。
甦明月不知王雅芝的心思，此時她打車到了京都大學。
看著偌大的校門和進出的無憂無慮的學生，甦明月的心在這一瞬狠狠震顫了一下，就那麼幾步路的距離，她走了三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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