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承愉閃躲，身體似在發抖，偽裝的疏遠已經徹底不見。
面對甦復的大膽，她沒有憤怒，有的只是心慌。
“甦復，你，你大膽！”
香甜的味道噴灑在甦復的臉上，讓甦復再也控制不住。
一只手橫托著孩子，另一只手稍稍用力將慕容承愉往自己身前摟近，同時身體前傾，說了一句與當初夏華宮內相似之話。
“你看我的膽子還可不可以再大！”
甦復低頭，直接將慕容承愉帶著柔光的雙唇咬住。
從知道陷入局中開始，到逃亡，到這些天來的殺戮。
甦復是最為壓抑的一個人。
楊襲虎可以以他為主，不必多做他想。
但他不行，他要控制著，控制江南府不會出大問題，控制著自己所為所行，都貼合“法理”。
甦復口口聲聲說大不了將江南府的官員世家一股腦全屠了。
口口聲聲說大不了將江南府打碎。
但至今日，江南府何曾出大亂子，又何曾讓朝廷下令喝止。
不是沒有唯恐天下不亂的人，也不是皇帝和其他大臣不願，這都是因為甦復的度控制得好呀。
楊襲虎因為嬋寒仙一切盡平。
而甦復呢？
此刻在他身邊的能有誰？
只有慕容承愉和此刻他托著的孩子，能將他那壓抑的心撫平。
這叫甦復如何忍得了呢？
“嗚咽”一聲，慕容承愉想反抗，但她卻不由自主的迎合起來。
誰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兩人中間的嬰兒發出一聲啼哭，忘神的二人才恍然恢復。
慕容承愉羞怒交加，將頭側過，躲開甦復的糾纏，怒喝道“你還想要多久？”
甦復訕笑兩句，雙手從慕容承愉手中接過孩子，自顧自地坐下後哼著小調將孩子的哭聲撫平，隨即翻弄起尿布來。
屋外的春花，秋月听見嬰兒哭聲，不由關切問道“娘娘，需要我們進來嗎？”
慕容承愉盡力撫平躁動的心緒，張著嘴大吸幾口氣，以緩解大腦暈乎的感覺。
舌尖依舊殘留著不屬于自己的味道，但慕容承愉卻並不嫌惡心。
看著笨拙的甦復，眼中的羞憤換作柔和，低聲道“不用了。”
“好的，娘娘。”確認里面正常，春花和秋月放下心來，對于房間里的事絕不多問一句。
對于甦復的笨拙，慕容承愉沒有出聲指導，亦沒有幫忙，就這麼安靜地看著。
好不容易收拾干淨後，孩子的哭聲漸小，但卻又嫌棄起甦復身上的味道來。
八個月大的孩子，也開始對世界打起標簽來。
如甦復，則是被打上了一個有異味的標簽來。
手腳並用的抗拒著甦復的懷抱，呢喃著看向自己熟悉的身影，試圖重回那個舒服的懷抱。
看甦復那想繼續抱卻又為難的模樣，慕容承愉也不再沉默，揶揄笑道“毀家滅族的甦大人，怎麼在這里開始為難了？”
甦復盡力的順著懷中孩子的伸展，卻又不讓其得償所願。
甦復舔了舔嘴，看著殘留些許紅暈的慕容承愉說道“能毀家滅族就能成家立族，就看承愉你願意不願意了！”
甦復這一句話直接讓慕容承愉的努力全部白費，那種心慌感和嬌羞感再次將她籠罩。
只得羞憤地看著甦復冷哼一聲。
“你還是去找你蕭家嫡女和漠北皇女去做這事吧。”
和一個女人談論其她女人是最愚蠢的一種行為，甦復自然不會如此傻。
將急得快哭的孩子順勢交到慕容承愉懷里，隨即自然的側身摟著她的肩膀，一臉正色道。
“承愉，你對江南府的影衛，還有卓姿嬋了解嗎？”
慕容承愉先是瞪了甦復一眼，在听到甦復的話後，暈紅的臉變得有點煞白。
蹙著眉頭，輕輕拍打的也停了下來，任由孩子在自己胸口處鑽著。
“你和影衛踫上了？江南府……不，匡天干的事卓姿嬋這個女人有參與？”
慕容承愉的語氣由不確定迅速變為肯定，她自然不是花瓶，更不是只會仰仗天子寵愛和娘家的女人。
畢竟啟明皇帝，坐擁江南也不過十一年，但她卻嫁給啟明皇帝二十一年了。
以卓姿嬋的手段，慕容承愉能無事，已然算得上出色。
甦復低嘆一口氣，半眯著眼楮點了點頭，他從慕容承愉的口氣中，已經確定，江南事案以及匡天干遇襲的事，卓姿嬋絕對脫不了干系。
“昨夜我帶人圍剿了瑯琊郡城內影衛的駐點，但除了一個送死的瑯琊城影衛首領外，其余的一無所得。”
“在那影衛首領身死前，他說有人給我帶了一句話。”
慕容承愉徹底恢復了以前那睿智模樣，凝重道“給你？卓姿嬋這個毒婦，是想讓你帶給蕭丞相的吧！”
“因為當初的那個巴掌？”
甦復愕然，只言片語間慕容承愉就將卓姿嬋的籌備說了個清楚。
果然最了解一個人的人，永遠是她的敵人。
“嗯，那影衛帶的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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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承愉稍顯不安地將孩子從胸口扒拉下，從桌上拿了一小顆蜜糖塞進孩子嘴里，隨即將其交到甦復手中，在房間內踱起步來。
孩子先是小臉一皺，但很快被蜜糖帶來的甜味所俘獲，甚至于不再排斥甦復身上留下的血腥味。
十多息後，慕容承愉腳步頓住，看著甦復問道“除了影衛外，江南事案後面是不是還有人藏著？”
甦復心中一凜，看著慕容承愉不知該以什麼神情表達他的震驚。
他引以為傲的智慧，在慕容承愉面前，竟好似小孩藏玩具一般，無所遁形。
“應該有，但我沒有確定證據。”
“但依據仇大人所言，江南事案中，應該有通夷使參與其中。”
慕容承愉好看的眼楮眯起，直視甦復問道“慕容博遠？”
對于慕容博遠，他的擢升中還有慕容承愉的一份力氣在。
慕容博遠正是五年前負責江南府內事宜的東海通夷使，且剛剛好，在去年的萬國朝會以後，奉令前往東海隸小國回訪。
這個時間差，可太過貼合了。
貼合到讓慕容承愉覺得殺了肯定不會有錯。
甦復沉默，不知道在等慕容承愉說什麼。
可好強的慕容承愉一句話也沒有說。
“除了慕容博遠，我想不到還有誰了。”
慕容承愉露出一絲干笑，眼中的光黯淡兩分。
“所以，你今天來，是為了讓我松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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