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個‘一夜挽回天下春’,敏才你不愧其名呀!”宗敏才作為他的嫡系,啟明皇帝毫不吝嗇夸贊之詞,眼楮里滿是對這首詞的欣賞之情。
“多謝陛下夸贊,這詞臣著實準備了不少時間,非旦夕之作也!”
從這首詩的意境里,大家自然能感受到其所作之時的環境,這賀春詞並不忌新舊,只要沒出現過他人眼前就成,所以宗敏才表現得很是坦蕩。
宗敏才之後,陸陸續續又有四人出來,但珠玉在前,後面的多少都失了分顏色。
“楊丫頭,在應天書院這麼多年,不知我們豐京第一才女,可有新進?”啟明皇帝看向楊綺南,眼楮里滿是疼愛與欣賞,這可是豐京勛貴高官里用來教育自家孩子的典範。
“舅舅,您可別取笑綺南了,我哪當得起這名?”
啟明皇帝卻是不依不饒“你去應天書院幾年,可別只學了些酸儒之氣,今天你要是不盡點心,我可要把你嫁出去了!”
楊綺南神情一滯,她不敢賭啟明皇帝話里有幾分真意,提著青紅色的裙擺從座位上走了出來,輕踱了幾步,隨即開口道“歲月新春舊,詩情天子家。紅綿寫富貴,翠袖灑風花。”
被暗里稍稍諷刺了下,啟明皇帝卻絲毫不以為意,反而笑道“人生大事不可不行之,今天舅舅不催你,哪天老師也會著急,不過看在你這句‘詩情天子家’,舅舅今天就先放你一馬了!”
楊綺南這詩作得不錯,但依舊遜色宗敏才半籌,畢竟一個為精心準備之詞,一個為臨場發揮之作,雖有些許差距,卻半點不損楊綺南才女之名。
楊執輔對于啟明皇帝的話只是不停地笑,並沒有答話,他現在亦如之前的蕭立淵,手捧著明珠,卻無良婿,他辛勞了一輩子,可不希望自己疼愛的孫女成為政治聯姻的犧牲品。
在大家詩興大發的時候,甦復低著已經暗暗的與慕容承愉對了不少次視線,由最初的尷尬,怯懦,歉意,到現在的覬覦,打量和霸道,兩人仿佛在視線里又體驗了一次夏華宮之旅。
“甦復,吃飽了嗎?”啟明皇帝調侃的聲音響起,他本意是想讓蕭束楚再做一首的,不過現在有了甦復這個擋箭牌,他也就沒再抓著蕭束楚不放了。
“啊?”身體有點燥熱的甦復無辜地抬起頭,嘴里鹿肉還沒來得及咽下,一副被打攪到了的模樣。
“怎麼?裝傻充愣呢?忘記剛剛朕和你說了什麼嗎?”
甦復慌忙把嘴里的東西咽下,然後喝了杯酒順下,撓著頭道“記得,記得。”
甦復隨口一張“春節到,喜氣洋洋。福祿壽,好運相伴。放鞭炮,吃水餃,貼春聯,拜大年。親友相聚,歡聲笑語。祝福不斷,幸福無限。”
“噗呲”,三皇子胤驕直接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你這也叫詩?你這是打油打多了吧!”
三皇子胤驕雖然品性不行,但在皇室教育的燻陶下,該有的鑒賞眼光還是有的,所以立刻就出言嘲諷起來。
換做以前,甦復可能想打打三皇子的臉,但是現在做個他的便宜爹以後,他直接把三皇子胤驕當成了個小孩子,要知道,他前世也是奔三的人,比慕容承愉小不了幾歲。
“嗯嗯!”甦復隨口回應了一聲,那眼神輕蔑地讓三皇子升起一抹自己父皇看自己的錯覺!
楊綺南輕捂住嘴笑了下,幫甦復解圍道“這詩寓意很好呀,傳到民間去,可比我們這些附庸風雅之詞要更容易被民眾所接受呢,甦縣伯不愧急才之名。”
啟明皇帝也沒深究甦復的敷衍,再一個這打油詩的確是朗朗上口,淺顯易懂,寓意圓滿,于是就打算開口讓甦復過了這關。
“甦縣伯過于謙虛了,能做出‘遲遲好景煙花媚,曲渚鴛鴦眠錦翅’的人,怎麼可能不懂風雅呢?”皇後卓姿嬋自然是懂甦復話里的深意,拿著甦復為慕容承愉所作的詞,不輕不重地刺了下甦復和慕容承愉。
楊綺南久在京城外,又處應天書院之內,所以並不曾听過這句詩,所以眼神不由得一亮,好奇地打量起甦復來,她可不知道,甦復有這詩才。
慕容承愉臉上怒氣閃現,如果是之前她還能強忍著一笑而過,但和甦復有過那一次以後,她內心就煩躁不已,似乎當真是“欲求不滿”!
這詩也沒人敢給啟明皇帝解釋,所以他一直以為很是不錯,此時也沒有拂自己多年老妻的面子,配合道“甦復的確是謙虛過頭了!”
甦復眼神不著痕跡地從慕容承愉身上滑過,雖然是他強逼著的,但就是忍不了自己女人受欺負,于是微微皺著眉看向卓姿嬋。
身後大周皇後,一國之母,她與啟明皇帝成婚已近四十載,一生為啟明皇帝生育了一子二女,自從慕容承愉來後,她雖恩寵日失,卻仍能牢牢坐住後宮主母之位,給太子最為強力的支持,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
卓姿嬋很有西南地區美女的特色,骨架小巧,肩部微微傾斜,但胸部卻很是挺拔,呈現出一種柔和的曲線美;雖然已經年逾五十,可臉上並不見太多皺紋,她的眼楮偏于細長,流露出優雅和莊嚴氣質的同時,又帶著一分刻薄,這是長期壓抑下不經意的性情流露。
甦復輕拍了拍蕭束楚的手,直接站起身來“陛下和皇後娘娘既有此興,那甦復便獻丑了!”
此刻,豐京城內的鞭炮聲響起,一縷夜風飄散進殿,甦復端起一杯酒,清聲朗道“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甦。千門萬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