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
一道身影掠過。
空氣中若有若無的巨獸氣息刺痛著湛月的皮膚。
湛月心中閃過一縷疑惑。
很熟悉的氣息……即使間隔久遠,他也仍然能嗅到那抹獨屬于那個時代的巨獸的味道——那種獨一無二的高傲。
他曾參與春秋圍獵,也曾參與剿殺“歲”的人神戰爭,身上沾染了太多巨獸的血液,靈魂被巨獸的怨氣糾纏。
他會無時無刻不听見巨獸的詛咒,但同時,他也掌握了感知巨獸的能力。
雖然當時有些困擾,但現在已經解決了負面問題,不過,感知巨獸的能力也退化成現在只能感知到那幾頭被他親手干掉的巨獸的純f能力。
他本來還以為這個能力在他那次扭曲修正之後,這輩子都用不上了,畢竟都說了只能感知到那幾頭被他親手干掉的巨獸,人家死都死了,還感知個頭啊。
只不過,湛月現在並不知道,是哪個“老朋友”回來了。
“睚”、“歲”、“眥”、“凶”、“業”……
死在他手上的巨獸還是有那麼多的。
他還有一點疑問。
巨獸……無法徹底殺死,有朝一日能復活他也是知道的,但他怎麼也沒想到,當初死在大炎境內的那些巨獸,怎麼會在卡茲戴爾復活?
湛月前進的腳步一滯。
他看向眼前這個渾身散發著黑氣的薩卡茲少年,猩紅的眼眸中閃過一縷寒芒。
湛月歪了歪頭,“業,凶還是枯?你們仨的能力都這個鬼樣子,我真的分不太清。”
“湛月……時隔幾千年再見,你怎麼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
“盧西”學著湛月的樣子,歪著腦袋,黑中透紅的眼眸閃過一縷戲謔。
“用不著你來操心,再多嘴,我不介意再送你一程。”
湛月眼中的寒芒收斂了一些。
看來是“業”。
其他幾個家伙可不會和他好好說話,都是直接開打,只有“業”這家伙,雖然傲得不行,也中二得一批,但總歸是個能說話的。
“湛月,咱們好歹也是老相識了,用不著一見面就這麼大火氣,讓讓,我不想和你打。”
“業”撇撇嘴, 才從死亡中得以重生,還處于虛弱期,一身能力都還沒恢復,加上這個叫“盧西”的雜血提卡茲的身體素質也不好,怎麼想都不可能打得過湛月這個b。
而且,說老實的,雖然是湛月把他弄死的,而且還一下子就讓 沉眠了幾千年,但其實他倆之間沒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當年打的水深火熱,也只是出于立場問題。
光陰荏苒,歲月如梭,眼楮一閉一睜,幾千年就過去了,當初那些事早就埋沒于歷史的洪流之中,那些仇恨,那些矛盾,現在看來,也沒那麼重要了。
湛月收起敵意。
他還以為要打上一架呢。
湛月上下審視了一番“業”現在這副模樣,越看越熟悉。
除了渾身無時無刻散發著的黑氣和那雙暗紅色的眼楮,“業”現在的模樣和今天上午突襲赦罪師時,那個在血色瀑布里掙扎的渺小身影,完全一模一樣。
“你奪舍的?”湛月走近了一點,伸手想拍一拍“業”的肩膀,但被“業”迅速躲了過去、
“喂,離我遠點。”“業”不爽地嘖了一聲。
湛月身上那些只有巨獸才聞得到的巨獸怨氣可不好聞,一想到這股難聞的味道之前還有自己貢獻的一份,“業”就有些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