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位大公發出了這樣瘋狂的宣言之後,結果也是沒有超出湛月的預料,其他的幾位大公很快與他劃清了界限,連帶著一大片貴族宣布與那位大公斷交。
雖然不太理解這個精明狡詐的老東西為什麼突然發瘋,但這也不妨礙湛月去找他的麻煩。
某個天氣和麗的深秋。
湛月依靠在大樹的樹干上,看著不遠處辛辛苦苦在大地上“耕耘”著的。
看著手上那酷似土豆的地雷,湛月不由自主扯了扯嘴角。
她還是那麼富有想象力。
“伊內絲~伊內絲~這顆土豆就是伊內絲的頭~”
嘴里輕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將又一顆土豆地雷埋了下去。
“最後一顆。”
她拍拍手上沾上的灰塵,向靠在大樹上的湛月揮了揮手,示意自己已經弄完了。
“,我很好奇……你到底怎麼想出把地雷做成土豆樣子的?”
湛月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這個來自上輩子就有的疑問問了出口。
“方便,隱蔽,更重要的是,每次埋下它們的時候,我就會想起由土豆聯想到伊內絲那個女人。”
“所以這就是你給自己為什麼會想到做蠢東西而強行找的理由?”伊內絲的身影悄然在樹林的陰影中浮現,她對湛月點了點頭,然後接著看向,“希望你犯蠢的時候不會是在戰場上。”
“彼此彼此,我也希望到時候炸開的不是你的頭,而是我這些土豆。”
笑眯眯地陰陽怪氣回去。
湛月有一種捂額嘆息的沖動。
這倆總是這樣,見面就吵起來,湛月見多了,也漸漸從試圖調和變為現在的充耳不聞。
反正這倆又不會真打起來,心里面還是挺在乎對方的。
“好了,馬上就要開戰了,還有功夫拌嘴,伊內絲,赫德雷那邊準備好了嗎?”
湛月看向伊內絲。
她點點頭。
“等待命令,按計劃襲擊。”
“當然,”她補充道,“岳瞻,自由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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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預謀已久的襲擊。
襲擊者是一隊裝備精良,實力強勁的雇佣兵小隊,手段狠辣,沒有留下活口,襲擊時間也只有短短的兩三個小時。
襲擊者先是突然從商農聯盟內部引爆了炸彈,引發了水塔倒塌。
而後是薩卡茲經典的沖鋒手和重劍手協同進攻,聯盟方試圖組織術師進攻,但被敵方的刺客一一解決。
潰敗之後,襲擊者燒毀了聯盟所有的貨物和糧食,放走了工人和農民。
經過評估,這次襲擊是巴別塔所為。
也是對大公開出的第一槍。
實驗進展並不順利,我們得加快進度。
——記錄者,赦罪師,盧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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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茲戴爾軍事委員會和巴別塔默契地停手,調轉矛頭,統一地指向突兀插手的大公。
巴別塔的斥候也有消息傳回來,稱血魔大君也有意致于死地。
不過,大公積攢的力量著實雄渾,硬生生抗下了卡茲戴爾所有大勢力的圍剿足足幾個月,一直抗到了深冬,軍隊戰力大幅下滑,暫時歇戰。
湛月曾和los一齊出手追蹤大公和那伙赦罪師的痕跡,但很可惜,沒有什麼收獲,他們確實找到了他們在的位置,不過,在他們千里迢迢趕過去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了。
顯然,赦罪師里有著相當實力的人。
湛月倒也不意外這一點,畢竟空間術法也不是什麼小貓小狗就能施展出來的。
世世代代研究魔王,更別提還有像奎薩圖什塔(閃靈的父親)那樣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怪物坐鎮,即使在大公這邊的赦罪師並非這個群體的所有人,那也足夠恐怖。
巴別塔。
湛月兩眼出神地看著天花板。
還有十幾分鐘,心理輔導才開始。
說起來,這個時間點上的“我”,一直有意避著我呢……不愧是我,這麼聰明。
算起來,再過幾天,就是炎國的春節了,記得,這一年的“我”,好像是去了炎國的蜀地找年去了。
砸吧下嘴,湛月腦海中閃過年那家伙咋咋呼呼以及令醉醺醺的樣子,不由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
可惜,他現在應該是抽不開身去過年,不過,也還好啦,今年他身邊還有陪著呢。
就是不知道蒂蒂多久才能相見……
門嘎吱一聲開了。
“親愛的月,好久不見?”甜蜜到令人發嘔的聲音傳來,伴隨著陣陣血腥味,回響在空蕩的房間內。
湛月臉色一變,他的身姿從放松的躺姿一瞬間便變為戰斗姿態。
“血魔大君?我可不記得今天還有你這位‘重量級’的訪客。”湛月臉色冷峻,源石劍的劍身在慘白的白熾燈照耀下散發出點點寒芒。
杜卡雷輕笑一聲。
“月,你這麼警惕我,我好傷心啊……”他舔舔嘴角殘留的血液,“你的血,美味,純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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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陶醉地閉上眼楮,身形略微顫抖。
“大君,注意場合。”凱爾希冷漠的聲音從杜卡雷高大的身影之後傳來。
杜卡雷向前一步,走進這個房間,順帶著為凱爾希讓開了門。
“總而言之,”凱爾希看向有些驚愕的湛月,“血魔大君杜卡雷,將暫時作為戰力之一,加入你和los的隊伍,前去討伐大公。”
湛月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萬年冰山臉的凱爾希,又看了看正陶醉在自己世界里的血魔大君。
這個世界太魔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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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卡雷的造訪在計劃之外。
不過,更在計劃之外的,是他帶來的“禮物”。
——一滴提卡茲之血。
博士尚還不清楚這種東西的價值,但凱爾希和特蕾西婭可是一清二楚,他們最終二票對一票,同意了杜卡雷接近湛月的請求。
“老媽,所以你們為了提卡茲之血就把我賣了?”
湛月挎著臉,抱怨著。
凱爾希瞥了他一眼,“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血魔大君失去了那滴血,他的實力下滑,你的安全將更得到保障。”
“他寧願失去那滴血,也要接近我,這里面沒有貓膩,誰信啊?”
湛月揚了揚自己手腕,上面還殘留著一道刀痕,他特意留著沒愈合的。
“為了打發那個老變態,我還付出了至少300的血。”
湛月郁悶地放下手腕。
他不是沒試過用血液中的海嗣基因感染杜卡雷,但,沒什麼用。
雖然不是很想承認,但這家伙確實有兩把刷子。
凱爾希依舊冷淡。
“你大可以揍他一頓。”
“……我還暫時不想巴別塔成為一片廢墟。”湛月泄氣般地向後一倒,癱在松軟的沙發上。
“所以,那滴血,到底有什麼用?”
提卡茲,湛月還是知道的,不過,提卡茲的時代太久遠了,湛月也沒有到過“薩卡茲”還是“提卡茲”的年代。(湛月穿過來的時候,還沒開“惡兆湍流”)
“鑰匙。”
凱爾希輕輕說道。
“鑰匙?”
湛月愣了一下,“什麼鑰匙?”
凱爾希閉嘴不言。
看著凱爾希這幅謎語人的樣子,湛月突然有些牙根癢癢,但又拿自己老媽沒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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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月離開心理咨詢室,想了想,抬起腿,向醫療部走去。
獨自站在往返與上下樓層的電梯之間,湛月思索起杜卡雷來。
血魔大君好生生地,突然要接近他,肯定帶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總不可能是因為杜卡雷這個老變態因為他的血太香了,日思夜想,最後選擇向華法琳看齊吧?
而且,據凱爾希所說,血魔大君並未背棄他與特雷西斯的盟約,也就是說,至少在陣營上,他們還屬于敵人。
想到杜卡雷那白皙得過分的精致臉龐浮現出的油膩表情,湛月就有些惡寒。
什麼理由,能讓他甘願放棄那滴提卡茲之血?
湛月抬起手掌,他看向自己手掌的眼神變得詭異起來。
血魔大君平等地蔑視著所有人,除了湛月。
湛月多少也是了解一點血魔大君的性格和信念的。
他似乎懷抱著某種“偉大”的使命感,自命不凡,高傲地蔑視著世人,極少有人能得到他的肯定。
值得一提的是,他似乎堅定地相信著血統論。
這樣的人,會主動交出提卡茲之血?
湛月放下手,眼簾微垂。
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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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部,華法琳私人辦公室。
“篤篤篤……華法琳?華法琳?”
辦公桌底下,某個瑟瑟發抖的白毛吸血鬼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湛月疑惑地看著門,他明明感知到里面有人。
“華法琳?開開門啊,是我,湛月。”
湛月抬手,試圖再敲敲門。
“吱——”
門打開一條縫隙。
一個通紅的眼楮從中向外掃視著。
“進來吧。”
湛月眨眨眼。
他沒听錯?華法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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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法琳低著頭坐在辦公椅上,默默地配置著眼前的藥水。
湛月有些尷尬地坐在她對面,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辦公室里陷入詭異的沉默。
湛月眼神游離,悄悄摸摸觀察著華法琳。
眼圈通紅,兩頰微紅,有一些淚痕還未弄干淨,看上去惹人憐惜。
他還從來沒見過這樣一副脆弱姿態的華法琳。
要知道,他和華法琳可都是艦板旗桿的常客,倆人甚至掛在上面還能整活,可見他倆的心態強大。
“你要問什麼?”
“……還是算了吧。”
湛月摸了摸後頸。
他可沒那麼低情商,明顯人家就是因為杜卡雷那家伙害怕得自己一個人縮起來了,他來就是想問問杜卡雷那家伙在王庭里的表現,現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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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別觸華法琳的霉頭了。
“你是想問問大君吧?”
華法琳低著頭,仍然配置著那不知名的藥劑。
湛月站起來一半的身影頓了頓,最終還是坐了回去。
“呃……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湛月攤開手,半開玩笑地說道,“咱哥倆啥關系,好哥們……”
“……謝謝。”
“什麼?”
“不,沒什麼。”華法琳抬起頭,把手上配置的藥劑放在一邊,“想問什麼?”
“真沒關系?”
“婆婆媽媽的,要問趕緊,一會兒我不耐煩了,可就要趕人了。”
華法琳皺了皺鼻子,把頭偏向一邊。
“好吧,我只有一個疑問。”
湛月手指敲敲桌面。
“杜卡雷,他,在你們血魔王庭里,是個什麼人?”
“大君……他,很復雜。”華法琳眼神很復雜。
“王庭里,所有的好戰分子都崇拜他,這個時候,他往往是寬容的。”
“而一旦有人與他意見相左,提出反對的意見,他便會化身殘暴的暴君。”
華法琳眼眸中閃過一縷厭惡與恐懼。
湛月心中了然。
看來,華法琳之所以沒有成為狂熱的好戰分子,和杜卡雷還有一點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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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華法琳留下了一點自己的血做安慰,湛月便離開了醫療部。
雙面性嗎?
高傲,自負,只相信自己,血統至上,懷戀遙遠不可及的舊時代……
不可輕信。
湛月下了判斷。
杜卡雷之前與巴別塔之間表現出的曖昧合作態度,也完全不可相信。
巴別塔可能會包容下他,但他絕不會包容下巴別塔這樣的組織。
並不是說巴別塔怎麼他了,而是單純的理念沖突。
血魔大君完全就只想讓薩卡茲回到還是“提卡茲”的年代,成為這片大地的唯一主人,而巴別塔的理念卻與之相反,陛下想要消除薩卡茲與其他種族之間的仇恨,實現真正的和平。
雖然個人上來說,湛月更欣賞血魔大君的實力至上,也不認為特蕾西婭這個天真得宛如童話的理想會輕易實現,但,特蕾西婭是他的“皇姐”。
比起所謂的理念,湛月更在乎自己的身邊人。
血魔大君不可能會放棄提卡茲之血,很可能那滴血實際上的掌握權還在他手里。
湛月眼中的寒潭微微掀起一點漣漪。
大公,赦罪師,血魔大君……這件事越來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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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現在的卡茲戴爾人沒有過除夕的習俗,但湛月還是要過的。
總不能給調休了吧?
正好,這個時間點上的“湛月”還在尚蜀城里和老朋友喝酒呢,湛月還可以回巴別塔和家人好好過個節。
不過,當湛月帶著出現在巴別塔的門前時,一則讓他眼前一黑的“噩耗”便出現在他眼前。
“湛月,來得正好,”指間夾著一根骨筆的los微微一笑,“的方位發現了,而且,我可以保證,他們沒有察覺到我們的偵查。”
“所以?”湛月顫抖著聲音。
“女妖之主,雖然還只是一個毛頭小子,他那些用言語粉飾的術法也低劣不堪,但在偵查這方面,還算有點用處。”
血魔大君微微仰起頭,點點血色的水花在他腳下蕩起。
皺了皺眉頭。
她微微張開嘴,但很快湛月便捂住了她的嘴。
輕輕咬了湛月的手指一口,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你先跟皇姐在巴別塔呆個幾天……我很快回來。”
“……好吧。”
眼神幽怨起來。
如果讓她準備充足,她倒也不是不能參與進去這種級別的戰斗。
原劇情里,她就掩護過羅德島在血魔大君手下撤退,足以證明她的能力。
不過,現在的她,還沒成長起來。
湛月微笑著揮手,目送進入了巴別塔。
他轉過頭來,看著los和血魔大君,咬牙切齒地從喉嚨里擠出來一個殺氣騰騰的字眼。
“走!”
還真能調休了……
他現在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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