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恆指著電視，在安靜的食堂中不可抑制地破口大罵。
“他保送？就他！”
“媽的，我不同意！”
秦觀盯著電視，渾身不住地顫抖。
憑什麼？
秦凌倒是走上坦途了！
他還在這坐牢呢！
這段時間他過的什麼苦日子啊?
不是被老護士騷擾，就是被獄警訓斥來訓斥去！
像一條狗一樣！
“該死！這個狗東西怎麼還不死！保送！他憑什麼保送？好事都落在他頭上了！”
秦觀一拳砸在桌子上。
登時，對面獄友的飲料傾灑在桌子上。
“草！”
對面獄友怒極。
本來監獄里物資就匱乏。
他干了一天活了，就指著這杯飲料活著呢！
現在還被秦觀弄撒了！
換誰不生氣？
獄友直接隔著桌子甩了秦觀一巴掌。
“你看人保送了生個雞毛氣！”
“都特麼在號子里帶著了，還不老實！”
“你特麼賠我飲料！”
秦觀氣的眼楮通紅。
這要是平常，別說一杯飲料了，就算是一車他也買得起！
“這種垃圾有什麼好喝的？沒見過世面的東西！”
他這一嗓子，算是把整個食堂的人都得罪了。
另一側的獄友也沒慣著他。
直接把另一邊的巴掌也補齊了。
“不就是有點錢嗎？裝什麼比啊？”
“跟我們一樣都是階下囚了心氣還這麼高？”
“怎麼，看人家保送眼紅了？”
“好好吃你的牢飯吧，別想有的沒的！”
林恆也被秦觀嚇了一跳。
不過看他對秦凌有那麼大恨意，林恆對秦觀倒是滿意了一些。
好漢子，就是要這麼血性！
秦觀兩邊臉各自一個掌印，頗有一種對稱的美。
他捂著臉，對著身旁的獄友怒吼道。
“你特麼敢打我？知道我是誰嗎？”
“這輩子你最好待在監獄里不出來，不然我弄死你！”
秦觀放著狠話。
身旁的幾個獄友露出了凶惡的笑容。
紛紛的朝著秦觀靠攏。
“說大話誰不會啊！”
“你還指望著自己從監獄出來呢？我告訴你不可能了！”
“來了一個月了，就沒見你家里來過人，還以為自己是個寶呢？你連個屁都不是！”
幾個獄友紛紛擼起袖子，秦觀正要反駁就被最近的獄友拎起了脖子。
“唔！”
秦觀被打中胃，吐出一股酸水。
可還沒緩過來，拳頭就如同雨點般落在了他的身上。
林恆想要插手，可他估摸著自己的身板，就算進去也是挨打的命。
只能站在包圍圈內不咸不淡地勸解道。
“好了，別打了！再打把人打死了！”
“停手吧！大哥！誒！你怎麼光打他屁股？士可殺不可辱啊！”
“獄警來了！快散了吧！”
林恆沒撒謊，幾個獄警看見了這邊的混亂，吹著哨子過來。
登時，幾個凶惡的混混鳥獸散，只剩下地上已經不省人事的秦觀。
“你你你！還有你！敢動手是吧？晚飯別吃了！回屋去！”
幾個獄警從人群中挑出來剛剛動了手的犯人。
那幾個犯人離開的時候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的秦觀。
好！害得他們晚飯都吃不上！
以後這筆賬有的算！
“你，把他送醫務室。”
獄警指著林恆，指揮道。
林恆嫌惡地撇了撇嘴，卻沒有和獄警頂嘴。
秦觀身上滿是嘔吐物，林恆也沒打算好好將他扶起來。
而是抓著他的一只手，活活地將人拖到了外面。
走出了監獄，林恆深吸了一口氣，有些憐憫地看著身後的秦觀。
何必呢？
忍一時海闊天空，何必跟犯人吵起來？
林恆搖了搖頭。
……
次日。
秦竹走到了秦凌的教室。
她跟站在門口的學生打了聲招呼。
不一會，秦凌從教室中走出。
他的視線落在秦竹身上，有些意外。
“做什麼？”
秦家人已經有段時間沒來找他了。
他還以為他們已經徹底死心。
不過，現在看來，也不是嘛！
秦竹抿了抿嘴，柔聲道。
“凌哥。”
秦凌︰？
太陽是不是從西邊過來了。
他好像听見秦竹叫他哥了？
要知道她之前可是對他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如果是之前他听到這個稱呼一定會很高興。
可是現在……
其恐怖程度無異于黃鼠狼問他是人是神。
“你有什麼事你說就行，你這樣我害怕。”
秦凌扶住門框沉聲道。
秦竹來之前已經想到了秦凌的態度，現在秦凌這樣，倒是比她預想的好了不少。
“凌哥，我想叫你回家吃頓飯。”
秦竹剛說完，就見秦凌的神色快速冷淡下來。
她有些焦急地上前一步，解釋道。
“不管是你比賽得了冠軍，還是保送，大家都為你感到高興。”
“你可不可以讓我們為你慶祝一下……”
越往後說，秦竹的聲音就越下，底氣也越來越不足。
因為她看見，秦凌的神色已經徹底的冷淡了下來。
“不可以，我拒絕。”
沒有任何的意外，他回絕得很徹底。
秦竹的神色一僵。
“你怎麼這麼絕情，我也是好心……”
秦凌深吸了一口氣。
“你的好心，就必須讓我接受嗎？”
“謝謝你們為我感到高興，你們自己要想慶祝自己慶祝就行了！不用非帶上我。”
“我跟你們在一起，你們高興了，我不高興。”
“回去吧。”
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秦竹的臉色發紅。
這種自取其辱的感覺，讓她覺得分外羞愧。
“你總是這樣一意孤行，軟硬不吃。”
“是不是一定要跟我們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你才滿意？”
秦竹越想越委屈，忍不住低聲控訴道。
秦凌掃了她一眼，周身都冷了下來。
“你在這狗叫什麼？”
“事情為什麼變成這樣你不清楚？”
“你有什麼臉跟我吵？”
秦竹的眼眶發紅，沒想到秦凌會這麼不留情面。
她憤恨地推了秦凌一把，剛想轉身，卻听見身後響起了一道悅耳的聲音。
“凌哥，這是誰啊？”
喬雅淳和胡曉曉抱著作業本走過來，等看見秦竹通紅的眼楮的時候不由得一愣。
見到喬雅淳，秦凌的語氣柔和了一些。
“這是誰不重要，重不重？我幫你拿。”
他自然的接過了喬雅淳和胡曉曉手中的本子，冷淡的扭頭掃了秦竹一眼。
“沒事就回去。”
說著，他就抱著作業本進了教室。
胡曉曉和喬雅淳尷尬的站在原地。
能讓秦凌這麼對待的，一定是秦家的人。
可秦竹這樣脆弱的樣子，還是讓喬雅淳于心不忍。
于是她掏出口袋里的手帕，遞給秦竹。
“你還好嗎？”
秦竹定定地瞧了喬雅淳一會，一把甩開了她的手，扭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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